沈長軒將行囊放在客舍中,正準備出門,忽然若有所思,從行囊中取出那個印有海棠花紋樣的瓷瓶,用能穿透迷霧的雙眼觀察瓷瓶上的紋樣,見沒有異樣,於是稍稍吐了口氣,推門而出。


    然後他就看到若有若無的妖氣從房門前蔓延到樓頂。


    他眉頭微皺,右手虛握,悄然將一團無畏真火藏在手心,然後麵色如常向客棧天井走去。


    一步、兩步……


    他突然用出神行術,瞬息間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兒,一隻紅鼻黃鼠狼出現在他剛才消失的地方,臉上露出困惑之意。


    就在這時,它聽見身後傳來一聲:


    “你在找我?”


    紅鼻黃鼠狼瞳孔微張,迅速向前方奔跑逃離。


    誰知這時一道火焰化成的高牆突然出現在它奔逃的路線上。


    它悚然一驚,當即扭過身體,折向另外一個方向逃竄。


    卻發現那個文士打扮的人已提前站在那個方位,攔在它麵前。


    他右手食指無名指並在一塊兒,顯然是要對它動手。


    紅鼻黃鼠狼知道自己逃不了,準備殊死一搏,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於是瞬間失去了拚命的勇氣:


    ‘他仙氣凜冽,修為不知高到什麽地步,你要和他殊死一搏,和送死沒區別!’


    於是它刹住前衝的步伐,然後伏下身體,兩隻前爪合在一起,連連向沈長軒磕頭下拜:


    “大仙饒命啊!”


    沈長軒本來做好了和黃鼠狼鬥上一場的準備,卻不料這家夥竟然直接趴地求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中劍氣仍激射而出,在黃鼠狼身前石板劃出一道深逾三寸的劍痕。


    ‘嘶……’見著這道劍痕,黃鼠狼更肯定沈長軒修為絕頂,心中暗自慶幸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地向對方動手,於是求饒的動作做得更加賣力。


    沈長軒嘴角肌肉抽了下,隨即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質問道:


    “大膽小妖,你可知罪!”


    黃鼠狼見他沒有繼續發難,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暗暗鬆了口氣,隨即道:


    “大仙冤枉,小的雖然是妖,可從來沒有做過壞事,請大仙明鑒!”


    “沒做過壞事?那你剛才鬼鬼祟祟,是意欲何為?”沈長軒繼續問道。


    黃鼠狼趕緊說道:


    “小的隻是路過,隻是路過。”


    “路過?”沈長軒一道劍氣激射而去,擦著黃鼠狼的皮毛而過,將一截毛發斬成兩段,


    “還不說實話!”


    黃鼠狼嚇得屁滾尿流,趕緊從實招來:


    “是小的在磁器口街上偶然看見算命的臭道士試圖測算大仙的命數結果把自己算個半死,就猜到上仙是謫仙下凡,所以特來討要機緣,絕無別的企圖!”


    “當真?”沈長軒反問道。


    黃鼠狼趕緊道:


    “千真萬確!”


    ‘看著不像作假……’沈長軒再端詳黃鼠狼兩眼,說道:


    “你若敢欺瞞我,我絕不饒恕!”


    “不敢,不會,我保證!”黃鼠狼激動地說道。


    “你走吧!”沈長軒便將雙手收到身後,冷冷地說道。


    黃鼠狼大喜過望,連連向沈長軒磕頭,然後轉身飛速逃竄,轉眼不見蹤影。


    沈長軒目視其離開,臉上表情仍保持不變,尋思:


    ‘不對,這黃鼠狼若要是討要仙緣,大可直接到我房間找我,完全不用這麽鬼鬼祟祟。


    ‘而且它在行蹤被我識破的第一時間想的是倉皇逃走,我讓它離開的時候它也是急匆匆跑掉,怎麽看都和它想向我求取仙緣的說辭不符……


    ‘而且以它那點微末道行,能看出那個道士是因測算我的命數而反噬吐血?


    ‘是了,剛才它那番說辭,是別人教的!’


    意識到這一點,沈長軒眉頭深鎖,雙眼中黃鼠狼留下的妖氣一覽無餘。


    他當即用出神行術,沿著妖氣指向的方向追去,不過片刻工夫就追上了紅鼻黃鼠狼。


    他故意和黃鼠狼保持足夠的距離,讓對方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然後跟在黃鼠狼身後,看它要做什麽。


    很快,他看見黃鼠狼溜進一家茶館後門,便立在門外往茶館裏看去,當即注意到茶館中一個正在品茶聽曲的中年儒士。


    那黃鼠狼迅速跑到儒士身邊,恭敬地說上兩句,儒士淡淡一笑,示意它離開,然後看向茶館後門,說道:


    “沈先生,我等你多時了。”


    “饒大夫子這般彎彎繞繞,就是為了請沈某來這裏吃茶?”沈長軒聞言緩步走入茶館中,走到儒士側邊坐好,淡淡說道。


    這儒士正是前次他在西江縣城外遇到的江州學社大夫子饒思遠。


    饒思遠笑道:


    “不用這種彎彎繞繞的方法,請不到沈先生你呀。”


    沈長軒垂下眼瞼,道:


    “饒大夫子怎麽知道我來江州府城的?據我所知,尋常的卜算之法是算不到我的行蹤的。”


    饒思遠聽他如此說,嘴角展露一分笑容,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沈先生天地氣運加身,我當然是測算不到你什麽時候到江州府城。


    “所以我用了點笨辦法,安排了一些人手在江州府城的碼頭關隘觀察,一有沈先生的行蹤就向我匯報。”


    沈長軒道:


    “你們大道學宮的人都這麽閑,沒有正事嗎?”


    饒思遠笑道:


    “要是我迴答沒有呢?”


    ‘你不按套路出牌……’沈長軒被他這句話噎著,一時間不知說什麽。


    “不知道饒大夫子特地在這裏約見我,有何貴幹?”他沉吟片刻,索性不在糾結此事,直截了當問道。


    饒思遠道:


    “上次和沈先生在西江縣坐而論道,感覺收獲很多。今時今日,有些事情想再與沈先生探討一二。”


    沈長軒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聞言思索片刻,道:


    “我也有許多問題想請饒大夫子解答。”


    “但說無妨。”饒思遠笑說道,示意沈長軒先說。


    沈長軒將心中對大道學宮的疑問梳理一遍,分清哪些能拿出來說,哪些不適合告訴饒思遠,然後說道:


    “西江縣地下水道中,困著一位修仙者,自稱公門第一高手顧慎之,據說當年之所以被困地下,和你們大道學宮有關。


    “我很好奇,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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