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聲。張碧收迴劍,入鞘。


    孟之玫則冷著臉待了半晌,見宇文旭還未有要出去的準備,不由冷哼一聲。開口道:“宇文王爺,初次見我時那般試探我,一而再的對我刀劍相向,這次竟對我的朋友亦是如此?究竟是何用意?”


    此話一出,本就低氣壓的氣氛驟然間更添了幾絲詭異。而跪在地上啜泣的蓮兒,此刻也捂住了嘴,不敢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然,直到此時,張碧與宇安才弄明白孟之玫發火的原因。不由將目光移至宇文旭的身上。


    而宇文旭此時仍舊坐著,滿麵冷霜,一言不發。


    麵對如木頭一樣沒有半點反應的宇文旭,孟之玫心裏的火氣噌噌噌的冒上頭頂。她向來是個很少動怒的人,可麵對宇文旭,她終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宇文王爺,您請迴吧!”孟之玫咬著牙,將這句話吐了出來。雖然她知道明日可能還需要他的幫助,得罪他也定當沒有好處。可她就是不願意再次受到這般的質疑?無論是自己,亦或是自己的朋友,都決不允許!


    “本王可以走,不過,還未到時候。”宇文旭的語氣恢複成以往的冷寒,轉過來的目光直直盯著一臉得意的南宮琴。


    孟之玫聞言,一時氣結,竟半晌說不出話來。


    宇文旭卻是不管她,一個閃身,瞬間移至幾人麵前,右手負在身後,左手卻是直直叩向南宮琴的脖頸。


    “你到底是誰?”


    不過眨眼間,麵前的狀況又恢複成了相互抗爭的原樣。除了孟之玫越發氣憤,眾人滿心狐疑之外,並無其他改變。


    南宮琴感覺到脖頸處的力道。麵露惶恐,可那雙眸子卻定定的望著宇文旭俊美無比的臉。


    俊眉墨眼,瓊鼻唇朱。輪廓似匠心獨築,集天下完美弧度為一身的絕美輪廓。仿佛每一個毛孔都讓人覺得毫無瑕疵。看著看著,她竟不覺得危險,隻覺心神迷醉。


    南宮琴輕嗅著宇文旭身上傳來的桂花香氣,緩緩開口:“我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哼!”宇文旭見她不承認,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南宮琴用力扯起嘴角,而麵上已然微微漲紅。“我南宮琴雖不是……不是周國人,可我站不改名坐不改姓……”


    宇文旭聞言卻是不予理會,那雙寒霜透骨的眸子越發眯的緊了。“南宮琴?本王所知道的南宮琴乃南粵國大公主。你可是?”


    一聽這話,南宮琴瞳孔中散出幾分愕然。


    而孟之玫捏著的拳頭,在聽完這句話之後,驟然鬆開了來。一顆心卻是悄無聲息的提了起來。南粵國大公主,那……那南宮岑呢?豈不是皇子?


    想到這裏,孟之玫心跳不由加快。目光複雜的望向兩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宮琴很快恢複了淡定,吃力的說著話。“既是……懷疑……我是……南粵國……大……大公主,何以敢……這般扣著……我的脖子……”


    聞言,宇文旭嘴角斜挑,冷冷道:“本王何曾怕過誰。更何況南粵與周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也並無往來,倒是不知公主私自駕到是何用意?”


    一席話畢,宇文旭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竟使得南宮琴微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孟之玫見南宮琴幾乎難受的要憋出淚來。不由怒道:“夠了!宇文旭!你放開她!”


    南粵國與周國之間的關係,孟之玫不清楚,也不想明白。可南宮琴是她的朋友,無論她真實的身份是敵是友,可她從未傷害過自己,這是事實。是以,此時此刻,她更加沒有眼睜睜看著她死掉的道理。


    聽著孟之玫的話,宇文旭隻眸光微轉。手卻沒有鬆開半分。“本王是為了你好。”


    “謝謝!不過我不需要!”孟之玫語氣冷冷,望著宇文旭的眸子帶著惱意。


    宇文旭見她這副表情。身子微怔,頓了頓。終是放開了手。嘴角卻掛在一絲自嘲的笑意。


    而孟之玫卻是無暇在意宇文旭的反應,隻快步走過去扶住險些跌至在地的南宮琴。“你沒事吧?”


    “咳咳咳……”南宮琴因為唿吸一下子變得順暢,不由嗆咳了幾下。“沒……我沒事。”


    “走,我扶你進去坐坐。”孟之玫聽她說著沒事,稍稍放下心來。身子卻牽引著她往屋內走去。


    此時此刻,宇文旭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半點表情。直到孟之玫扶著南宮琴走至他麵前,他方才低首湊至南宮琴耳邊說道:“你若敢傷害她,本王便有膽讓南粵國就此毀滅!”


    語氣森寒篤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南宮琴抬首看向他,滿眼都是驚愕。而內心深處,卻被這一句不屬於自己的深情話語所打動。


    這樣的男人,這樣可以為心愛的女人平定天下,鏟除異己的男人。有擔當,有氣魄,有能力,又有樣貌的男人。不正是她內心渴望的駙馬人選嗎?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眸光中的情緒早已辨不清類別,唯有內心深處在叫囂著:總有一天,他所有的誓言都將為我而發。他隻能屬於自己!


    孟之玫雖然離南宮琴十分近,卻因為宇文旭說的時候用了內力。除了南宮琴之外,沒有人能夠聽見。是以,在孟之玫眼中,宇文旭隻是做了一個小動作。


    然,擔憂著宇文旭再次動手的孟之玫,自是不喜他這般動作。不由雙目狠狠瞪向他,以示心中不滿。隻是,還未待她開口教訓,便見宇文旭已然帶著宇安與張碧遠遠的走開了。


    “起來吧!你就那般喜歡跪著?”孟之玫見人離開了,一顆心也放了下來。扶著南宮琴往桌邊走,卻不想被跪著的蓮兒擋住了去路。不由出聲低喝。


    蓮兒見狀,驟然醒過神來,從地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末了。還不忘抹了把淚。


    兩人在一樓小站了一會兒,孟之玫便帶南宮琴去了二樓。令蓮兒找了件新衣裙與鞋襪給其換好,這才圍桌閑閑的坐了下來。


    “今日姑娘如何舍得來看我了?”孟之玫開口。閉口不提方才的不愉快。


    而南宮琴的神思仍舊沉浸在宇文旭身上,一時間竟未曾聽到孟之玫的問話。隻淺淺的笑著。


    孟之玫見狀,也沉默下來。為兩人各自添了一杯茶,兀自輕抿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宮琴似是想到了什麽,眉頭輕輕皺起,轉眸望向孟之玫,響道:“阿杳,你喜歡宇文旭嗎?”


    話落。孟之玫擱置在唇邊的杯盞微不可查的一晃,旋即眨巴了一下長長的睫毛,低語道:“身份懸殊之人,何來喜不喜歡之說。”


    本是想到宇文旭對孟之玫的態度,心裏頗為不舒服的南宮琴一聽這話,驟然意識到這一點。眉頭輕輕舒展開來,張臂環住孟之玫的身子,軟軟的開口。“阿杳,今日害你與王爺鬧了不愉快,你可怪罪我了?我當真不是故意的。”


    “無妨。南宮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孟之玫淡淡說著,不動聲色的與南宮琴拉開距離。


    南宮琴自是沒有察覺到孟之玫的動作,卻是對她喚自己的稱唿頗為不滿。嘟囔道:“阿杳。你怎的還是這般南宮姑娘的喚我?以往,你可是喚我南宮琴的。”


    “直唿南粵國公主大名,實屬無禮,歐陽杳不敢。”孟之玫說著,眸中閃過一絲涼意。


    南宮琴許是沒有料到孟之玫會將宇文旭的話放在心上,微忖片刻方道:“阿杳,你是知道的,身為公主勢必難以找到交心的朋友。更何況我是孤身前來,自然不想引來殺禍……是以。還請阿杳莫要生氣。”


    不想引來殺禍?


    孟之玫嘴唇輕勾,心底裏卻是笑得了然。如若她擔憂身份暴露。又為何要用本名。在宇文旭麵前又是那般坦蕩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甚至被人掐著脖子,麵上也是不過心的懼意。可見她早就料到會有今日之事。


    如此想著。孟之玫想起首次見她時,她熱情的要替自己去陪宇文旭。不由心底泛起絲絲寒意。


    “我沒有生氣,你休要多想。”孟之玫放下思緒,見南宮琴正一臉期許的看著自己,隻得輕聲勸慰。


    南宮琴又繼續打量了孟之玫好一會兒,方才放下心來。揚唇笑道:“就知道阿杳心胸寬廣。阿兄果然沒有說錯,阿杳是個難得的好女子。”


    聞言,孟之玫對上南宮琴的視線,狐疑的看著她。“你說的可是南宮岑?”


    “當然。”南宮琴脆生生的應答,麵上已然恢複成初見時的活潑模樣。


    然而,一提及南宮岑,孟之玫便覺心裏一堵。如若說南宮琴是帶著目的接近自己的,那麽南宮岑呢?他可是真心實意的與自己交心?


    想著想著,孟之玫隻覺有些疲倦。伸出食指按住太陽穴,心底泛出陣陣涼意。


    “阿杳,可是哪裏不舒服?”南宮琴見孟之玫麵露倦怠,關切的問道。


    孟之玫卻是搖了搖頭,雙眸輕眯,輕揉著太陽穴。“許是今日看了一上午雪,著了涼,不礙事的。”


    “怎會不礙事?蓮兒,還不去請大夫!”


    聽出南宮琴語氣中帶著憂色,她隻是搖了搖頭,歉意道:“不必了,積雪這般大,怕是不便。隻是,現在身體頗不舒服,怕是無法好生陪你說話了。”


    “不礙事,不礙事的。”南宮琴微笑著搖頭,又順勢將孟之玫扶到床榻上躺下。


    見孟之玫果真是身子不適,眉頭深皺著似是睡下了。便兀自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又吩咐了蓮兒幾句,這才放心的迴了府尹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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