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似乎還沉浸在夫君戰死這個消息中不可自拔,杜老夫人連問了兩聲,都毫無反應。


    “娘親。”站在她身後的範文賦走上前,扶住杜夫人的胳膊,開口喚了一聲,杜夫人才如夢初醒一般恢複神智。


    “賦兒……”杜夫人抓住範文賦的手臂,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似乎有些站不住。


    “吾兒,關於國公爺說的事,不知你作何打算?”主位上的杜老夫人見杜夫人迴過神,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杜夫人有些猶豫,如今範文賦是國公府唯一的嫡孫,按理來說,是應該迴國公府生活的,但……過去的日子,她是真的怕了。


    “爹……不是兒媳不孝,實在是怕了。”杜夫人垂下頭,緊緊握著範文賦的手。


    國公爺沉默了,杜老夫人也沒開口,瞬間,整個前廳都寂靜無聲。


    “我願意迴去。”範文賦突然出聲,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些不容置喙的意味。


    “賦兒……”杜夫人的表情有些吃驚,自己不願迴去,很大一部分原因,可都是為了他,可偏偏自己拒絕了,範文賦自己卻想往火坑裏跳。


    “好,好!不虧是我的好孫兒。”對比杜夫人的震驚,國公爺則是一臉的欣慰,摸著自己長長的胡須,不住的點頭。


    杜夫人握著範文賦的肩膀,蹲下身子看著他,不明白他這麽做是為什麽?“賦兒,為什麽?”


    “娘親,我是國公府的嫡孫,爺爺和父親都是征戰沙場的英雄,我想,那也應該是我的歸宿,我應該迴去。”範文賦還是同以前一樣,身板挺的筆直,不過七歲的小兒,眼中卻滿是堅定。


    杜夫人望著他,一瞬間,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夫君,眼淚控製不住就這麽掉了下來,掩麵啜泣了一會之後,點了點頭,“既然是你願意,那便隨你吧。”


    “太好了!”國公爺立刻喜笑顏開,“你若是擔心我那不爭氣的庶子,你且放心,打探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後,我便已經將他逐出族譜,趕出尚錦城了,以後國公府,我不在,便由你們母子做主。”


    杜夫人這時候是徹底驚了,沒想到國公爺會那麽做,剛才沒有直說,恐怕還是存了試探的心思吧。


    “既如此,吾兒,你收拾收拾行囊,同國公爺迴去吧,”杜老夫人率先開口,算是提範文賦母子應下了這件事。


    杜夫人迴娘家的原因,杜老夫人是知道的,歸根究底,就是國公爺的那個庶子從中搞鬼,如今既然已經解決,那自己也不必再將她護在家裏。


    杜老夫人扭頭看向國公爺,“國公爺舟車勞頓,不如先在府內歇息一晚,稍作調整,明日再出發迴尚錦城如何?”


    “老夫人美意,又怎好推辭。”國公爺對杜老夫人抱了抱手,答應了下來。


    範文賦扶著杜夫人走出前廳,一直在窗沿下偷聽的杜潤涵和杜萍思立馬跑到他麵前。


    “你真的要走嘛?”杜潤涵微微撇嘴,上挑的眼角微微泛紅,自己雖然總是和範文賦作對,但他說要走,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不舍。


    “嗯。”範文賦點了點頭,看著杜潤涵,他自然是知道,杜潤涵並不是真的討厭自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放心,以後有機會,我會迴來看你們的。”


    杜潤涵眼角紅的更厲害了,嘴巴瘋狂的顫抖,眼淚在眼眶邊,似乎下一秒就能掉下來,趕忙轉過身,抬手一把擦幹眼淚,“誰要你看了!”聲音雖大,但裏麵的那股哭腔卻完全掩蓋不了。


    “你要走,告訴白璐了嗎?”杜萍思倒是沒杜潤涵反應那麽大,畢竟自己對這個堂哥,一直都感覺還行,要不是因為白璐同他關係好,自己同他恐怕也說不上太多話。


    “白璐……”想到白璐,範文賦頓時就沉默了,當時隻想著,作為國公府嫡孫應該承擔的責任,完全沒想到自己要走的話,要怎麽同白璐說。


    “反正她家就在隔壁,不然我去叫她來一趟?怎麽說大家也是兩年同窗,道個別也是應該的!”杜萍思見範文賦似乎沒有想好這個問題,便直接建議把白璐叫過來。


    範文賦本來還有些猶豫,但一想到,這一走,可能很久都不會再見,心裏莫名澀澀的,無法形容的感覺,便點頭應下了她的提議,“我先送娘親迴房,待會兒我去你們院子找你們。”


    “好,就這麽說定了啊!”杜萍思點頭,等範文賦扶著杜夫人走遠,就立刻撒開丫子的跑向縣衙。


    杜萍思找來的時候,白璐正在書房裏畫畫呢,見到她來,便放下了手中的筆。


    “思思,怎麽了,突然來找我。”白璐踩著腳凳用銅盆裏的清水洗手,擦幹手之後走到杜萍思身邊問道。


    “範文賦要走了,我來叫你去同他道別。”杜萍思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涼茶一口飲下,舒服的歎出一口氣後,不緊不慢的說。


    “他要走?去哪兒?”白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在凳子上坐下,一邊喝茶,一邊問。


    杜萍思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雙瑞鳳眼盯著白璐,一眨不眨。


    “幹嘛啊,這樣看我。”白璐有點莫名其妙,放下茶杯,抬手遮住杜萍思的視線。


    杜萍思咂咂嘴,試探性的開口,“範文賦要走,你就沒啥其他的感覺?”


    “沒有啊。”白璐搖搖頭,“我應該要有什麽感覺嗎?”


    “可你平時和他不是蠻親近的嘛,我還以為,他要走,至少你會難過一些呢。”杜萍思有些泄氣,白璐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令她費解。


    “為什麽要難過,他不過是離開,又不是以後都不會再迴來了。”白璐是真的有的莫名了,自己也離開了生活了五年的小鎮,也沒見誰很難過,範文賦不過是離開,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何必難過呢。


    “……”杜萍思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說白璐什麽好,總覺得她說的話沒錯,但又好像哪裏不太對勁,“那你去不去嘛!萬一這一走,以後就真的見不到了呢!”


    白璐眨眨眼,不明白杜萍思似乎對自己去見範文賦這件事,非常的急切?


    “那好吧,畢竟也做了兩年的同窗。”白璐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已經卷邊有些破舊的《論語》。


    杜萍思有些疑惑,“你拿這個幹嗎?”


    “這本書上有很多他人的標注和見解,帶過去,就當是臨別禮物吧。”白璐用錦布將書包好,看著杜萍思,“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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