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吟』雪這才緩緩說道:“其實昨夜我正與少爺在街上逛著,後來白秋來了和少爺說了幾句話。少爺便急匆匆的走了。言語之間,仿佛和大魏商行的那位女東家有關。後來再見到少爺時,便是昨夜那樣了,想必也和那位姑娘有關吧。我先前在宮裏看著那魏姑娘和皇上關係頗為親密,似乎皇上也有意立為後妃,不知怎的又和少爺牽扯上了關係……”


    “夠了!”白老太太怒道。魏雨欣的為人她自然再清楚不過,之前便看出了她與墨硯之間似乎是有些情愫暗生。老太太本來也是不反對的,魏雨欣這麽能賺錢,又討皇帝喜歡,對白墨硯也是個助力。隻是畢竟是商賈出身,一個丫頭整日在外麵拋頭『露』麵的,雖然尚未及笄,但在京中的風評也很是不好。原想著讓墨硯收了當個側室,再把她的產業接手過來讓白家的人打理倒也不錯。但後來聽素若說起皇上對這丫頭似乎也動了心思,她便再沒往這上麵想。誰成想前些日子在京城裏還鬧出那麽大的風波來,連帶著老薛家的二姑娘也被羞辱了一番,雖不曾鬧大,京中的貴女圈子裏卻都知道了。如今不知這二人怎的又牽扯到了一起,大過年的還弄的傷痕累累,原本對魏雨欣的喜愛也越發的沒了。


    『吟』雪見老太太動了怒,自己想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自然就此噤了聲,一副憂心忡忡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卻高興的沒邊了。大過年的,白墨硯竟然丟下自己為了那個賤人弄的一身的傷,皇帝為了她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明明自己容貌、身段、才情都不遜『色』於她,偏偏這些人都像是著了『迷』般的圍著她一人打轉,這讓她如何服氣?她對魏雨欣的恨愈發的濃烈。


    翌日


    京城縣衙門口,一夥身穿普通棉布襖子的人包圍了縣衙門口,任憑當值的衙役怎麽驅趕也不肯離去,聲稱自己有重大的事情要迴稟。京兆衙門是個肥缺,多少眼睛盯著這個位子,即便正值年下,陳宜也不敢耽誤,還是照例升堂了。他方才正與小妾纏綿著便被攪擾的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心裏憋了好大一團氣。心中暗自道:今日這些人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定然要將他們狠狠打上幾十板子才好。大過年的都不讓他清淨,當真是可惡至極。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事要報?”驚堂木重重一拍,看著下方一堆低著的腦袋不耐煩的問道。


    隻見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的磕了個頭,彎著身子道:“大人,小人乃是槐樹村的村長劉長慶。前夜裏我們村的張老四家帶迴來一個女娃,打傷了人便跑了。”村長恭恭敬敬的迴稟道。


    京兆尹聞言,立馬就氣的吹胡子瞪眼。“就這點小事你村長還不能處理?要你這村長有何用處?若是成天什麽事都往京兆衙門裏遞,本官的衙門都要被堆滿了。”不就一個打架傷人的事,竟然鬧成這樣,這槐樹村的村長當真是小題大做。思及此,他皺皺眉,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換一個村長了。這老頭看上去年事已高,怕是腦袋也不活泛了。


    眼見大人要發火,張老四家媳『婦』兒坐不住了,連忙喊道:“不不不,還有呐!我們家海子發現她的時候那一家子都死光了,就剩了她在外麵。原以為那些死了的大概是她的家人,可昨夜她竟然能打傷我們家海子,一躍就能上房,想必不是普通人,怕和那殺人的人是一夥的……”成天窩在槐樹村倒是沒遏製了她的想象力,這說起來頭頭是道的,連一起前來的鄉民都信了七八分,把昨夜的事情忘了個大半。


    “是是是,是這樣的!就是他們家把人救迴來的,這事他們最清楚了。”村長連忙附和,他自然也看出了京兆尹的不快,得虧張老四家的腦子好使。


    陳宜一聽這話,登時兩眼放光。一聽他們的形容便知道這人武功頗高。自他接任京兆尹一職後便無多大建樹,平日裏也就管些個坑蒙拐騙偷的芝麻小事,這還是第一樁牽扯上人命的。若是能好好調查一番,再按照上頭的旨意牽扯上幾個人,他這位子恐怕還得往上升升。


    “你們說的命案地點在何處?可有將屍首處理了?”壓下心中的興奮,依舊一臉嚴肅的看著堂下的眾人,隻是語氣比之前的緩和了不少。


    張老四家的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知道自己這迴大概是說到點子上了,這大老爺大概是不會打自己板子了,心中的緊張也去了幾分,沉穩的道:“我們原想著等過兩日老爺過了沐休再來迴報,誰成想昨夜發生了這樣的事。害怕那人再到別的地方去為非作歹,隻得來打攪老爺了。那些屍首都還在那,我們並未敢動。這幾日天冷,怕是還沒爛。”


    張老四低著頭,心中不知罵了這婆娘多少遍。昨夜那女子一看就不是善茬,本想著走了也就算了,反正海子也沒事。到底是自己不厚道在先,挨點打也沒什麽,誰知這婆娘一大早的竟然攛掇著村長和村民們跑到京城衙門裏來告狀。總歸是自己老伴,即便他心裏再怎麽不高興也隻能跟著來了。聽到她方才詆毀魏雨欣的那些話,張老四羞的臉都紅了,巴不得自己沒跟著來。其餘的人大多也是這個想法,隻是若此刻說了實話保不齊要挨頓打,索『性』就由著張老四家的去吧,總歸不是自己出言詆毀的。


    陳宜聽完點點頭,“你們如此行事比起一些愚民來倒是得當許多。這案發地的所在官府未經驗看之前自然是不能『亂』動的,萬一破壞了證物就難以將兇手緝拿歸案了。”說罷,又對堂下的衙役道:“趙喜,你帶幾個人跟他們去吧。”說罷便欲轉身迴後院。


    那衙役得了令,隻得遵命。他今日當完值便可沐休,但看眼下這樣子恐怕後麵還有得忙。這事若是做好了,占頭功的自然是大人,可做不好第一個降罪的定然就是自己,純屬出力不討好,心中不免有些怨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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