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著徐妍和吳邪奇怪互動的霍秀秀和雲彩有些摸不著頭腦,徐妍沒有具體和霍秀秀雲彩解釋發生了什麽,隻是說在其他世界遇到了態度很差的吳邪和黑瞎子,不然吳邪和黑瞎子可能會被聲討。


    過了兩天,龍傲天和王胖子出去買菜了,家裏就剩下吳邪和黑瞎子還有徐妍。


    徐妍和張啟靈住樓上,樓下原本張啟靈的房間會在徐妍他們過來玩兒的時候,變成吳邪的房間,誰讓就他不住在北京。


    吳邪琢磨了兩天一直在想為什麽那個世界的自己會變成那個樣子,這太可怕了。


    由於龍傲天出門的時候又給徐妍網線拔了,徐妍沒得玩,就隻好在院子裏躺在躺椅上看書曬太陽了,而吳邪就坐在不遠處。


    “還在想那邊那個吳邪的事?”徐妍一邊搖著椅子,盯著書,一邊對旁邊的吳邪說。


    “我想不通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我會變成那樣……”


    和在強烈的外界刺激下必須迅速成長起來的那邊的吳邪不同,這邊的吳邪是一點點成長起來的,並沒有經曆那些被迫長大,身手是一點點練的,學習怎麽管理盤口也是有張海客教,張海客兜底的,所以並不是在血與淚之中被迫長大的吳邪並沒有變得極端和瘋狂,他依舊保留有那份天真善良,隻是不會像最初那樣天真到發蠢。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還記得我罵解連環那次嗎?”


    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徐妍聲音聽起來都有些發懶。


    “記得。”


    “那你還記得自己接受不了我說吳三省在騙你,然後你自己一溜煙跑了,然後小官找到你的時候,你被蛇咬了嗎?”


    徐妍稍微坐起來一些,看著就坐在她躺椅旁邊的吳邪。


    吳邪迴憶起當時的情節,臉紅了,自己賭氣跑了,然後讓其他人去找他,最後被蛇了倒地上這種事當時沒覺得,現在迴想起來好白癡好傻,做事完全不考慮後果什麽的。


    “你看,你現在理解不了當時的自己吧?”


    吳邪認同的點了點頭。


    “人總是在經曆過許多事之後不斷成長的,這很正常,隻要自己能堅定初心和底線就好。”


    堅持初心和底線談何容易。


    黑瞎子原本打算給徐妍拿張毯子蓋蓋,現在倒春寒可厲害,別吹風感冒了,拿著毯子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徐妍和吳邪的談話。


    “沒有誰生來就什麽都懂,又不是人人都是天生神童,什麽都一點就透。”


    “善良是好的品質,但是要知道怎麽去善良。就好比你在路邊看見摔倒的老人去幫扶結果被訛上了,賠了一大筆錢,這能說明幫助別人不對嗎?”


    這個時候還是在零幾年裏,訛人現象沒有一幾年那麽多。


    “還有這種人?”


    “那不然呢?”


    “對於絕大多數心懷善意的人來說,不救,如果這個老人因此去世或許會良心不安,救又要承擔巨大的風險,還可能因此讓家庭背上巨大的債務,收益和風險完全不成正比。那怎麽樣既能保護自己又能幫助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呢?”


    “……報警?叫救護車?”


    “有些故意想訛人的會說不是你撞的你報什麽警,叫什麽救護車?救護車的錢你掏?”


    “???不是?”


    “真的有哦。”


    “……”


    “所以善良也要量力而行,最好是有手機或者相機記錄救人的全過程,或者附近有監控或者車輛,最次也要有三四個路人幫你作證,不然不建議貿然救人。如果因為好心反而讓自己陷入困境,那這種好心其實也沒那麽必要。”


    “……”


    吳邪有一種不知道說什麽的無奈,感覺自己好像還是個愣頭青?


    “其實對比起某些十惡不赦的人來說,你三叔甚至能算得上矮個子裏拔高個了,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格外厭惡他嗎?”


    吳邪搖了搖頭。


    “因為虛偽,有的人壞就是壞,幹脆的壞,就是為了自己,但你三叔愛打著為了所有人的名義,拖其他人下水,因為你三叔喜歡去利用別人的善良,因為你三叔將責任轉移,因為他和那種利用別人善良反過來訛上別人的人一樣。這種人比單純的壞人更惡心,他甚至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


    吳邪沒有迴話。


    “吳邪,你知道我為什麽對在沙漠裏遇到的那個吳邪那麽生氣嗎?”


    徐妍從躺椅上坐起來,扭頭看向吳邪。


    “他為了消除隱患,故意騙你,這太過分了。”


    徐妍搖了搖頭。


    “並不是因為這個,嚴格來說算不上騙我,文字遊戲而已,黑瞎子確實就在前麵接我,隻是他沒告訴我距離,而我輕信陌生人,就當吃個教訓了。


    讓我生氣的是,他未必沒有想過我說的話雖然離譜其實可信度挺高,他並不完全是因為懷疑我才這樣做,而是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心,可他為了安自己的心,也真的把黑瞎子叫過去等我了。我穿著不合腳的鞋,沒有補給的在沙漠裏,真的能走那麽遠嗎?


    首要保護自己並沒有錯,可也不能用別人的命去保護吧?


    我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我生氣的是他成為了和吳三省一樣的人,遭遇給他帶來的影響,讓他迷失了本心,但本質又不能理所當然的去做壞事,屬於是還剩點良心但不多,就會很擰巴,一邊知道這樣做不對,一邊又暗示自己沒有別的辦法,活得痛苦,然後又讓別人痛苦。”


    “能理所當然為自己,毫不後悔做了壞事的人又有多少呢?人類社會就是一個巨大的傳遞遊戲,痛苦傳遞痛苦,幸福傳遞幸福的少得可憐……”


    徐妍說得有些渴了,想去倒水喝,站起來往門口看,發現黑瞎子手裏拿著毯子靠著門框好像站了很久的樣子。


    黑瞎子把毯子扔給徐妍,轉頭進屋倒水了。


    龍傲天囑咐了不能讓徐妍喝除了白開水以外的水,把飲料都藏起來了,為了避免某人趁機偷喝飲料,黑瞎子幹脆去給她倒。


    黑瞎子端著白開水過來,徐妍撇了撇嘴,還是老老實實喝了。


    沒喝上飲料,某人把水杯還給黑瞎子,躺在躺椅上蓋著毯子,把書往臉上一蓋,誰也不理了。


    吳邪和黑瞎子無奈的看了看彼此,她總是有辦法在理性和幼稚之間轉換自如。


    躺在躺椅上的徐妍很快在暖唿唿的陽光下睡著了,難得的她夢到了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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