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言之鑿鑿,鄙士理直氣壯,這天地間還真是龍蛇混雜,敢說無君無父無母之言,敢行無道無法無天之事!長生或可求,然不能正天地間的浩然之氣,縱有齊天之壽,我也棄之如敝履!”黃穆身子一正,朗聲道。


    “赫赫之功,誇誇之言,煌煌之名,自我標榜,令人作嘔!別人之事,與其何幹,多管閑事,果然是好打抱不平的正人君子!”


    卯月嗤之以鼻,一陣鄙視,一陣挖苦。


    辰丁丁、卯月、寅虎生、戊戟對守護家族有敵意,不是因為有仇隙,而是嫉妒別人高高在上的身份。


    草野之人,山川散士,都渴望得到關注,得到認可!


    鳳麟洲,這個是非之地,為了得到早日成就大道的精血,在他們看來,不擇手段是很有必要的。


    各憑本事,各看造化,生死公平,哪還有什麽正宗和旁門之別。


    正也好,邪也罷,在這暴亂之地,都用不著給誰麵子,看人身份,非要定出個三六九等,因為擺在他們麵前的生死是相同的,尊卑道義,能救命麽?


    顯然不能!


    “諸位道友,我有一言,眾耳且聽!”


    夜行雲帶著一群散仙走了出來,高聲道。


    “尊者,是夜行雲尊者,這就這鳳麟洲的東道主!”


    “不錯,聽說尊者的實力已至大神境,而且對鳳麟洲特別的熟悉,沒有他的幫忙,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三聖獸的現身之地。”


    “神王啊,離上神僅有一步之遙,不知我這輩子能否到達這種高度!”木葉青有點感歎的道。


    夜行雲接著道:“眾道友不管是抱著什麽心思來鳳麟洲,都是為了三聖獸而來,現在三聖獸的影子都沒見著,就開始鬥嘴內哄了,這理智嗎?”


    “如果心不齊,還等不到三聖獸出來,你們就從內部分崩離析了。想要得到三聖獸的精血,那真是難上加難,甚至說是癡心妄想也不為過!”


    夜行雲說著,然後目光變得異常淩厲,以致於寒冷倍增,殺意頓顯!


    “如果有人沒事挑事,刻意找茬,我夜行雲就不會再顧及什麽臉麵了。來者是客,但客就要敬主,若是反客為主,故作姿態,那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是威脅,也是威懾,作為大神,夜行雲有資格說這話,服眾是一迴事,懾服又是一迴事,但對他而言,這都不重要。


    大神不足以震場,因為這場中還有更厲害的仙人。


    但在鳳麟洲上,想要完好無損,就得遵從夜行雲的規則,不然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之下,他們還能沒有把握安度到混沌三聖獸的出現。


    武次第到了一個僻靜之所坐了下來,他知道有一場惡戰將至,不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的狀態是不行的。


    項劍和薛劍知道素朝天就在仙人群中,為了眼不見心不煩,便學著大哥閉目調息,爭取得到一個好的開始。


    人神中境的優勢是很少的,也可以說毫無優勢。


    但三劍俠不同,因為他們的戰力和修為境界不持平,防不勝防的攻擊往往能起到異想不到的效果,如果不是怕節外生枝,他們三兄弟都有一扁卯月的衝動。


    有時候,見麵便覺有緣,這叫麵緣;也有時候,初見便覺惡敵,此乃孽緣。


    辰丁丁、卯月、寅虎生、戊戟是令人生厭且不喜的,隻因感覺,便被守護家族記住了他們,如果可以,寧願此生不見。


    守護家族的人是知道自己不會受待見的,排擠隻是容忍而已,未曾拔劍相向作群而攻之的惡毒姿態,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們又能苛求些什麽呢?


    仙人,尤其是散仙,都是無底限的流氓。


    白冕玉和幽空得到了夜行雲的另類招待。


    在豪華的小石室中,夜明珠嵌入屋頂,珠光寶氣之下,一桌瓊漿玉液,龍肝鳳膽麒麟肉,盡是美味佳肴。


    “兩位放心,我已準備妥當,保管那些散仙有來無迴。我再不辦好師尊交待下來的任務,怎麽能夠對得起這一身的修為。若非師尊垂青,三百年前的夜某就被那些無恥的散仙弄死了,現在正是為父母報仇的大好時機,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就算是給他們留下的一點念想吧,心慈手軟的我們終究不適合站在暗處,這也是為了維護天地間的正義所必須背負的代價,讓你來背雖是別無選擇,但未免還是殘酷了些。”


    幽空歎息的從袖中取出一卷帛書,交給夜行雲道:“師尊隻能如此彌補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夜行雲打開帛書一看,然後連唿吸都急促了:“大師兄待我不薄,能為師尊盡一份力,我夜行雲死而無憾。再說鳳麟洲有三族照顧我,他們即便是要秋後算賬,那也沒有孤闖的膽量。”


    “隻是如此一來,截教弟子難免周全,師尊他老人家真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他們為了私利早已忘了師祖的昔日教導,現在敢打三聖獸的主意,難保將來不會欺師滅祖。”幽空果決的道。


    通天教主是有教無類,但這不代表他能縱容徒孫們公然抗命。


    死有餘辜的妄動者將正邪之念拋諸腦後,縱使修為再精進,對靈寶天尊而言,也是徒然的。


    幽空此次前來,就是來表明立場的。


    三清不會親自出手,但不代表視而不見,更不表示任惡所為。


    白冕玉現在才發覺自己誤會了幽空,他歉意道:“天尊的溺愛沒差錯,你的立場要兼顧兩者的顏麵,我都差點誤會你,甚至是誤會你們截教了。”


    “那根本算不了什麽,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師祖可憐蒼生,廣施公平之道,有教無類,奈何異心起處,群仙迕違,以致今日被闡教、人道稱為不夠正宗,皆曰‘不分披毛帶角之人,濕生卵化之輩,皆可同群共處’。徒子徒孫之錯,現在卻被認作是師祖之過,如果沒有這些雜碎到處妄為濫殺,師祖又怎會背此汙名。”


    “天鵝尚且願用一生三分之一的時間來梳理自己的羽毛和翅膀,更何況是靈寶天尊呢?‘有教無類,萬仙來朝’這句話可是女媧娘娘說的,他們可不該如此毀謗。”白冕玉點頭讚同道。


    通天教主再怎麽說也是鴻鈞大師伯祖最喜歡的三師伯,讓人詆毀口汙可不是開玩笑的,長此以往,總有一天會生禍惹事的。


    “或許你經曆了心傷,美夢已變得支離破碎,所以隻剩下了努力的現實,把浪漫和甜言蜜語也看作是不靠實的幻影,於是你更忠於實際。我呢,沒夢想過,所以一直在用心追那個用一輩子去完成的夢,浪漫不是錯,甜言蜜語不是偽,而是對生活,對未來的憧憬。對事不對人,這是我的想法,這是我真正不夠好的地方……”


    東皇明月看著睜開眼的薛劍,幽幽的道。


    “所以於公於私,他都必須死,這是決心,我身不由己,沒有任何的選擇。”


    “至於你,你認為該公事公辦,該大處著眼,因為你希望夢想成真,永遠順意選擇,憑心做事,這不是你不夠好,而是夠好,因為你還有夢,還有溫情,還有選擇。”


    薛劍說著,眼睛紅了,然後道:“無能的忍受,沉默中死去,這不是丈夫所為,也非我薛劍的性格。寧可轟轟烈烈一場死,那怕是死得慘不忍睹,也活出了一口氣,活出了個人模狗樣。”


    “心恨,這的確是天下間最毒的藥,如果說成熟的標誌是曆經痛苦,那我們的掙紮或許不會太遙遠。”


    東皇玉不知幾時睜開了眼,喃喃的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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