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又找來禦醫為曹衝治病,大約有一百多人郎中奉命到來,全部在一間屋子裏,輪流著到曹衝臥榻前:望、聞、問、切,一個個心裏都忐忑不安的,生怕說錯了話,惹了禍端。


    “你們都看了,有什麽話就說吧!”曹操看到他沒迴害怕自己怪罪他們,叫他們放心,“難道我曹操是那種小肚雞腸、濫殺無辜的人嗎?”


    他們這些人今天之所以來都這裏,那都是迫於無奈,提到曹操誰不害怕。


    眾人商議一下,開過幾個藥方,用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引子,再配一些摸不著道的藥,還有更大膽想邀功的,就提出針刺艾灸之法。


    “丞相,經過我們的商議,如今有兩個方法可行,一個是服藥,另外一個就是針灸。”


    一人出來迴應曹操的話。


    “針灸?”


    曹操一聽到這個陌生名字,其實不是這兩個字太陌生,而是曹操對針灸沒有信心,難道就是華佗那一套?


    本身衝兒已經夠痛苦了,自己怎麽能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心底裏已經否決。


    “五味子、防風……”


    曹操對每一個藥方都一一過問,向禦醫探討明白,最後選了幾個方子的藥,來為曹衝煎服。


    夜間雖然含糊不清,但安靜了許多,看樣子似在安穩地睡覺,不再折騰了,眾人方才安心下來。


    曹操現在是焦頭爛額,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衝兒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以後……


    曹操越想越睡不著,連續趕路迴來的他疲憊不堪,困意來襲。


    第二天。


    曹衝的病似乎有了好轉,早晨時就睜開眼睛四處張望,好像在找誰說話一樣。


    環夫人忙大聲道:“衝兒,衝兒,娘在這兒呢!”


    “你想和娘說什麽,快說。”


    “想要什麽,快說!”


    可曹衝根本不理會,隻是癡癡地望了一下,然後又把眼睛閉上了。


    環夫人找來的幾個巫醫神婆見你,知道他們的機會來了,互相看了看,一齊開口道:“眼看這是被惡鬼攝去了魂魄,這不是凡間的要能治的!”


    “夫人,現在應該趕快快跳神打鬼才是,別耽誤了時辰,到時候魂都走遠了,怕是招不迴來了!”


    “這……”環夫人知道曹操對這些東西不相信,她自己又做不了主,看到平時在自己身邊快樂孝順的兒子變成現在這個這樣。


    連自己的親娘都不認得了,環夫人從他眼光裏看到的是陌生,麵對她的唿喚不予理睬,她心裏哪受得了,早就淚水漣漣,泣不成聲。


    “倉舒,倉舒。”曹操來看到曹衝的樣子,心裏疼得要緊。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環夫人一臉無助,她現在真的隻能哭了!


    “沒事,有這麽多禦醫在,你怕什麽?”曹操在旁邊安慰環夫人,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他相信曹衝一定會沒事的。


    “現在衝兒隻是喝了藥,睡過去了,我想要不了不多久他就會醒來的。”


    曹衝在服了藥之後安靜了,曹操親自把煎好的藥吹涼了,送到他的嘴邊,還用巾子為他擦流到嘴邊的藥液,直到為曹衝服了藥,才離去。


    ……


    牢房。


    “你就真的沒有什麽要說的嗎?”曹操看著曹子桓,似乎想要知道一切真相。


    曹子桓看都不看曹操一眼道:“沒什麽好說的,我也不想說什麽,清者自清。”


    曹操見曹子桓對自己如此冷漠,知道他們的隔閡開始了,不對他們早就有了隔閡。


    “說吧,你究竟是什麽人?”曹操開始懷疑曹子桓了,主要是他的身份。


    “我就是我,況且都到了這個時候,問這些有必要嗎?”曹子桓一臉嘲諷,他知道曹衝根本不可能殺自己,“但是我想說我曹子桓站得直,行得正,更不可能做有害五弟的事。”


    “我不是為自己辯解,你不能把喜歡和厭惡到極致,我知道肯定有人做了什麽手腳,這鍋太重,我背不起!”


    “……”


    “哼!”


    ……


    日落西山,滿院燈火通明,而春棋苑跟白天一樣,人們走路都有屏住唿吸,當曹操把藥再次送到曹衝嘴邊時,曹衝緊咬牙關,怎麽也灌不進藥。


    “這是怎麽迴事?”曹操看著禦醫,就是一頓責問。


    “丞相,臣……”


    正當有人要說時,曹衝忽然從榻上坐了起來,目光呆滯,望空大叫道:“天下無道,鳳凰遠引,鳳凰,鳳凰!鳳……凰……!”


    曹衝大唿三聲鳳凰之後,舒著臂膀,伸張著手,眼光望天空,似乎在看神鳥飛去……


    緊接著,他的眼睛漸漸黯然失色,伸向空中的手也緩緩下垂,如同一棵被砍倒的樹噗咚倒下。


    環夫人連忙撲上去大叫:“衝兒!衝兒!”


    “倉舒!倉舒!”


    周圍也一起喊:“公子,公子……”


    滿庭頓時響起一片哭聲。


    撕心裂肺,曹操現在六神無主,他始終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倉舒!倉舒!”曹操一遍叫喚曹衝,一邊叫禦醫,“禦醫,禦醫。”


    “你們都走開。”環夫人摸著曹衝的冰涼的小手,不願意相信,“衝兒,你趕快醒過來啊!”


    禦醫上前查看,如今的曹衝已然沒有了脈搏,這預示這他已經走了,隨著鳳凰遠去。


    “丞相,小公子……”


    這些人可不敢再說什麽,因為曹操已經看到一切,隻是他不願意麵對這個結果罷了!


    “你們都下去吧!”曹操感覺自己瞬間蒼老了許多,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兒子都走了。


    上天你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不信天,沒想到命運如此捉弄我曹操!


    天是灰色的。


    衣服卻是白色的。


    曹衝的死,好比一陣狂暴的風雨,吹折了林中的棟梁之才,高掛枝頭的果子忽然墜落,曹操心中之痛無以言喻。


    他慌了神,更別說計議南征劉表,曹府上上下下,文臣武將,都穿白戴孝,隻是為了給曹衝治喪。


    一個少年身披白淩侍立在曹衝棺前時,塗飾著釉彩的棺材前,揮灑著淡黃的紙錢,青煙嫋嫋,青銅祭器裏滿盛供品,白色的饅帳在微風中抖動。


    在靈堂的這種不祥地氛圍中,那個少年麵目如一個死去的帝王,仿佛他還活著一般。


    他臉上滿是悲傷哀愁,但英俊的外表中透出一種難以言語的安靜儒雅之氣,這是帝王家才有的氣,曹操心裏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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