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瑩瑩好歹是個名媛,自小看人臉色的本領就學得有模有樣,雖然隻有一句話,但她怎麽會看不出顧舒瑤不待見自己?


    可是她有求於人,隻好陪著笑臉:“舒瑤姐,就上次的事,你有沒有消息了?”


    顧舒瑤皺眉:“什麽事?”她一天天看起來很閑嗎?還上次?她怎麽還記得上次有什麽事?


    “舒瑤姐,你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傅瑩瑩摸不準她幾個意思,隻好故作嬌蠻道,“就上次那個,我跟你說,我也想演戲的事呀……”


    顧舒瑤踢了鞋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還以為自己糊裏糊塗的時候答應傅瑩瑩又要給她買什麽東西呢,原來就是這事。


    她眉間不耐情緒快要溢了出來,嘴上卻安慰道:“抱歉啊瑩瑩,目前沒什麽好戲。我又要忙婚禮的事……”


    傅瑩瑩在心裏翻白眼。嗬,網上傅慎承和鹿蓁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又拿婚禮的事搪塞自己,真當她傅瑩瑩是個傻子?


    她虛情假意寬慰道:“我懂的,舒瑤姐。我哥他,他是好的,隻是一時迷了眼,你不要放心上。那些風言風語聽聽就過去了。”


    兩人心隔著肚皮,卻互相安慰,好似一起抱團取暖,實則各懷鬼胎。


    傅瑩瑩掛了視頻,立刻冷下臉來。她都快呆在家裏一個月了!抓心撓肺地想要出去玩。可是沒有錢她出去幹嘛?吹風?


    雖說大家名媛不能從事戲子這一職業,但是她看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平權,覺得說得對,新時代女性就應該追求自我。而且演戲來錢也快。


    傅瑩瑩想著顧舒瑤隨隨便便拍幾張照片,就有一千萬的代言費,不禁心神向往。


    既然顧舒瑤都可以,那她傅瑩瑩沒道理不行。


    主意打定,她拿好包下樓,穿過還是一團亂的客廳,跑了出去。


    傅慎承還不知道自己那便宜妹妹又在給自己惹事,他正忙著穩定公司。雖然效果和付出的時間精力不成正比。


    反觀鹿蓁那邊一切都是好苗頭,無一不蒸蒸日上。


    紅魚小破樓新成立的公關部正敲鑼打鼓安排第一次采訪,整個工作室鬧哄哄成一片。


    鹿蓁隔著門就能聽到裏麵的忙亂,準確來說,是慌亂。


    陳複海擔心他們的狀況,幾欲開口,反倒被鹿蓁勸住:“多積累經驗是好的,沒必要提醒。說不定屆時會增加心裏負擔。”


    他仔細一想,也是。每個人都有路都是要自己走的。


    新公關部的組成成員皆畢業於名牌大學,具備豐富理論知識和一定心理素質,隻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迴,難免不緊張。再說,裏麵也有經驗豐富的員工,他一個陳導瞎摻和什麽呢?


    這麽一番想來,陳複海也就放下了念頭,隨鹿蓁直達頂樓。


    自上次鹿蓁撞破員工的“秘密”後,研發人員都死磕在遊戲街謠上麵了。


    鹿蓁一推門,先是咖啡杯踢裏哐啦倒了一地,後還沒走幾步就踢到一個外賣盒子。


    放眼望去,十幾個辦公桌上、地上都堆滿了垃圾。


    她不禁擰眉。


    雖說能理解他們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得以繼續夢想,所以才這麽如饑似渴的研究,但也不至於廢寢忘食的地步。


    鹿蓁小心避開一地垃圾,芊芊素手拍在秦戰肩上。


    秦戰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代碼,左手在鍵盤上飛速移動,右手拿筆不斷在紙上記錄什麽。


    “誒呀,胖子你別煩我,我就要算出來了!如果在這裏再設一段……”秦戰不耐煩揮揮手,嘴裏念念有詞。


    鹿蓁一挑眉,抱胸,冷聲道:“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誰?”


    “胖子不就是胖……”秦戰終於把音色考慮進大腦,頓時剩下的詞兒卡在嗓子裏,他停下手上動作,腦袋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扭了過來。


    “鹿,鹿,鹿……”秦戰磕磕巴巴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才三鹿。”鹿蓁不耐煩拿手掩鼻,聲音有些發悶。


    “噗嗤——”不知哪個員工笑了一聲。陳複海一個眼神瞪過去,活潑幾人才推推搡搡閉嘴。


    整個工作室裏都是一種奇怪的味道,饒是鹿蓁定力驚人,現在也實在忍不了。


    秦戰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注意到陳複海的眼神後,站起身想要去泡杯茶,結果被地上的電線絆了一下,竟著著實實摔了一個狗啃泥!


    而這不算完。


    電線連接著電腦,在力的作用下,電腦生生被移動幾分。原來堆在他辦公桌上老高的文件全都劈頭蓋臉砸了下來,倒在地上的秦戰不住發出悶哼。


    好不容易文件停了攻勢,他灰頭土臉想要爬起來。不料腳上纏著電線,這麽大幅度一拉,在旁邊不知放了多久的泡麵直直砸了下來,濺起好大一團湯底。


    全場寂靜幾秒,隨即爆發出一陣笑聲。


    鹿蓁在泡麵也砸下來之前,非常有先見之明的退開幾步,避開了無妄之災。跟著露出一抹笑意。


    反應慢一拍的陳複海沒這麽幸運,褲腳上全是湯漬。他驚得抬起一隻腳,叫苦不迭:“我的祖宗啊,你這是多久沒打理衛生了?”


    “咳咳。”一眾員工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無一不眼神發虛地轉來轉去,沒有一個人開口。


    秦戰狼狽不堪爬了起來,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哼唧。


    陳複海一掌拍在他背上:“老實交代。”


    秦戰偷瞄了一眼鹿蓁,猶豫開口:“也就幾天吧……”


    “怕是一星期多了。”鹿蓁打量幾眼淩亂的辦公區,撿起幾張白紙。


    “這些還能用嗎?”


    秦戰連忙接過去一看,臉色蒼白。隻見他剛才還奮筆疾書的紙已經被不知道什麽液體浸泡一番,字跡模糊。


    更別提他的電腦剛才強製性關機,好不容易得來的數據就這麽付諸東水。秦戰哭喪著一張臉,感覺人生灰暗。


    鹿蓁掃視一圈,看過每張臉龐。她拍拍手,揚聲道:“好了,別糾結過去了。從中能吸取教訓,並不會再犯才是王道。”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個人衛生還是要抓緊不能鬆懈,”鹿蓁嚴肅道,“隻是丟了數據還好說,要是人得了病治不好,那才是真的完蛋。”


    員工看著她的目光裏帶上了敬佩,紛紛點頭。


    在鹿蓁帶領下,大家動手打包垃圾,清理桌麵,拖地……全員忙活許久,整個工作區煥然一新。


    陳複海再三阻攔:“鹿總,真的沒必要!您看著我們幹就行了!怎麽說這也是我們應盡的義務。”


    鹿蓁手握掃帚,不鹹不淡道:“陳導讓一讓,你擋著垃圾了。”


    陳複海隻好跳到一邊去。


    一眾員工的目光裏充滿了熾熱。心裏是簡單又不簡單的想法:


    鹿總真好!


    為了勉勵自己,警示教訓,他們甚至還把“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製成橫幅掛在牆上。


    下方是一首雜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不衛生,明日學秦戰。


    被作為反麵教材的秦戰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自此在紅魚公司的文化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鹿蓁後麵又看了別的部門,指點一二,就匆匆返迴鹿氏。


    表麵上她安慰紅魚不要擔心發布會,其實還是不放心地又迴去確認了一遍流程。


    翹首以盼的日子很快就來到。這天天氣明朗,豔陽高照。


    車停在紅毯前,江韻紋施施然下了車。她一身香奈兒套裝,既端莊又不失俏皮。無奈她在外總是冷著一張臉,倒平添幾分疏離感。


    紅毯外已經攔了警戒線,卻依舊抵擋不住粉絲的熱情和記者的八卦。


    江韻紋目不斜視路過一溜的鮮花和話筒,旁若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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