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後時分,得到淺夏派人送來的消息,沐謙允衣服還未來得及換,便火急火燎趕到了宮中。


    “母妃,你怎麽樣了?”一腳剛踏進瓊玉宮的大門,他就已然出聲問道。沐謙允是雲耀上下有名的孝子,事實上他確實十分孝順殊妃。


    有次殊妃得了種怪病,整日神情懶散,身子不爽,食欲亦是不佳。眼看著人一日比一日消瘦,太醫們用盡了所能想到的法子,也沒有絲毫起色。


    沐謙允聽人說古源山上長有青吟草,傳言能夠治此怪病,便立馬帶著一隊人馬上山尋藥。那時大雨連著下了幾天幾夜,進山後碰巧遇上山崩洪流。三十多人全部橫死,就他一人得以生還,手中還緊緊攥著從山頂采來的草藥。


    也不知那青吟草是否有藥到病除的神效,不過自殊妃喝完之後,約摸半個多時辰。身子便慢慢好了起來,似比以前還要硬朗些。


    “你怎麽來了?定是淺夏告訴你的吧?我不是吩咐過不準將此事向你提及的嗎?如此說來,他們是把本宮說的話全當作耳旁風了?”殊妃不由皺起眉頭,她自然知道沐謙允的性子。


    他自己受了任何苦也瞞著決口不提,免得讓她這做母妃的白白擔心。可若是她受了旁人的委屈,就算那人權勢再大,也定要將其狠狠奉還。


    “若不是淺夏譴人來告知我,難道竟要看著母妃被人欺負,做兒子的卻冷眼旁觀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早晚都會知道。與其後知後覺,不如先發製人。


    “你瞧母妃不是好好的嗎?不過今日之事確是驚險萬分。如果不是危急關頭出了岔子,怕是你此時連見也見不著我了。”殊妃半是心有餘悸,半是感慨地說道。


    “怡貴妃為人陰險,別人看她一臉溫和,還以為是個善茬,卻不知這偏偏愛咬人的狗卻是不叫喚的。”


    “她的能耐我還不知道嗎?聽太醫說沐清寒中的是****上的秘門劇毒。想她定是花了重金,才尋來那樣的毒藥。”殊妃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樣的事情,她怡妃又不是第一次做。


    “母妃覺得,那怡妃真是下毒謀害沐清寒之人?”他的話仍存有半分疑惑。


    殊妃美目圓睜,臉上閃過一絲狠戾,憤憤道:“除了她還會有誰?想不到怡妃竟這樣陰狠,若不是那婢女失手將香襄掉出,隻怕我便要步上昭月皇後的後塵了!”


    聞言,沐謙允的眸色微微動了動,執起一杯清茶遞於殊妃道:“是兒臣不爭氣,才會讓那怡妃一而再踩在母妃頭上。兒臣若是爭氣些,他們也不敢對母妃下手。”


    殊妃接過茶杯,苦笑著搖搖頭,望向兒子的目光溫和若水:“你也不要自責,到底還是母妃有愧於你。當年亦是我自有應得,不想沒害得了蕭明玉,卻被殊妃暗中使壞,反而害了自已。”


    殊妃膝下隻誕有一子,也並不是毫無原因。當年,昭月皇後盛寵不衰,沒過多久便被太醫診出了懷有身孕,後來種種便是場看不到的血腥。


    ……


    “姐姐,這可是難得的安胎藥,我好不容易尋來了一些,便想著送點於你。”殊妃含笑著說道,眼麵中上皆是無比真誠的模樣。


    蕭明玉看著同樣懷有身孕的表妹,溫婉一笑。再有不久,便要生下自己與沐君離的孩子了,而她們卻亦是如此。


    此刻,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有欣慰,酸楚,落寞,憧憬……孰不知,這孤寂的日子,卻隻是往後無限淒涼的開端。


    “這藥還燙著呢!先晾一會,姐姐再喝吧。”從門外走進的怡妃,款款說道,沒人看見那雙溫和的眼眸之下,隱著的是蠢蠢殺機。


    就在那天傍晚,可怕的事情終於降臨了——


    “來人哪!快來人哪!!”午睡酣醒的殊妃,突覺得小腹傳來一陣劇痛,全身毫無力氣。扶著床頭想要起身,卻滾落到了床下。


    房門處有人影走了進來,出乎意料意料的是,來人並不是聞聲趕到的宮婢,而是怡妃。


    “怡姐姐…快救救我!”她的手想要抓到怡妃的衣角,卻又被來人輕鬆躲開。


    “哎呀呀!妹妹親手下的毒,竟然害了自已。你說陛下得知後,會怎麽做呢?”怡妃看著匍匐在地,狼狽不堪的殊妃,忽然咯咯嬌笑道。


    “是你?是你把藥換了對不對!”抬頭,她的目光充滿了驚恐,憤怒。


    那藥裏摻著落胎藥,本是要給蕭明玉喝,因無色無味,連太醫也診不出來,想不到最後害的卻是自己。


    “嗬嗬~你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怡妃撫著自已微微凸起的小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怡妃!你好狠的心哪!你明明知道那藥裏有問題,為何還要偷偷換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她的孩子,她的孩子絕不能有事!


    “我狠心?殊妃你別忘了,這藥可是你親手熬好送於皇後娘娘的那碗!你說你自食其果,又怨得了誰?”身懷六甲的女子走到她身前,抿嘴笑著,目光卻猶如毒蛇。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記住…我這一生都不放過你…”殷紅的血漬從下身不斷湧出,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正一點點消亡。


    怡妃著著滿地殷紅,以及那因小產而虛弱至極的女子,很是滿意地說道:“服安胎藥的時間到了呢!我也該迴去了,既然妹妹這副樣子,就不用送了。”


    隨後,殊妃失去了肚中的孩子,從此再不能生養。可她卻不能將此事的真相告訴任何人,隻能將無盡的恨意深埋心底。


    她恨,恨怡妃,恨蕭明玉,恨將自己送入宮中的父母!更恨那為護蕭明玉,而將她推上風口浪尖的薄情帝王。


    “謙兒,沐玄燁那邊怎麽樣了?”殊妃問道,緊接著喝了口茶水,強壓下心中的激憤。


    “皇兄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時不時就去青雀樓中,文媚兒已經將他吃得牢牢的。”一提起那個沒出息的大皇子,沐謙允的眼裏便滿是自負,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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