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在開始的期待裏隻剩下忐忑,最後一點點將希望磨滅,變成漫長又痛苦的過程。


    宋雪一開始是打算了和宋雪脫離關係,若是他們不同意,甚至卑鄙的想利用曲航,她信心十足,最後卻因為宋家人的態度變得退縮。她原本就是無禮的那一個。


    宋淺的態度讓她特別意外,想不到兜兜轉轉她會是站在和自己一邊的那一個。


    天暗了,天又亮了。


    她自己分不清自己究竟想了多少愛恨交錯。最後隻能無力的放下那被捂得可憐的手機。


    頹然的起身,衝進衛生間。她擰開水龍頭,情緒一下子上來,她把自己按在了水流之下,逼迫自己忍受那曾經懼怕的感受。


    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她也不想停止,有一瞬間,她好像迴到了小時候,迴到了她害怕的源頭,在水裏,在火光中,她是另外的一個,她突然笑了。


    她抬起濕淋淋的頭,頹然的靠在牆邊,什麽也不想做,什麽也不願意去想,木訥的,如雕像般。


    水,順著流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動了動,整條腿生理的酸麻,她嗤笑著,原來人活著就要與世界,與各種各樣的事情有關。就比如此刻她不想去理會的腳,卻還是會因為生理的疼痛而皺眉難受。


    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成年人要學會麵對輸贏。


    她用力的蹬著地麵,對抗著。


    終於得到了解放。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整理了一下房間,好像那些傷心的事情都過去了,與她無關。


    背起收好的行李,她關上了門,抬眼掃視了周圍,沒有物是人非,隻是選擇性的,很多人與事,都被時間淘汰了。她吸了口氣,然後往樓下走去。


    沿途風景她熟悉又陌生,總覺得很久以前就是那樣的,陌生的是,那撲麵而來香味,以前是不曾有的,的確被改造過了。


    “小宋!”


    宋雪迷糊的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迴來了,剛才的一瞬間,她好像忘記了自己剛下車。她的思緒不知道在想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許什麽都沒有想吧。


    她收斂了情緒朝著同事揮手。


    “麻煩你了。”她客氣的說。


    同事是個熱情似火的女孩,有時候說出來的話讓宋雪感覺恍若隔世,多麽像一個人。


    “客氣啥,我一聽到你要迴來我都激動得睡不著覺,你知道嗎,那些事情煩死了。”女孩一邊抱怨一邊伸出手幫宋雪拿東西,宋雪本能的想要拒絕,但卻對上了她的眼,不僅性格,連眼睛也有幾分相似,以前似乎沒有這種感覺。


    “怎麽了?我的妝不好看?這可是我剛學的。”


    宋雪連連搖頭:“很好看,很適合你。”她其實也不懂,但確實是好看的。她捏了自己一把,她是魔怔了不成。


    微小的動作也被女孩收入眼底,她眼神停滯在宋雪臉上幾秒,又笑眯眯的說:“謝謝。”


    和女孩分別後,宋雪迴了趟家,宋愉生還沒有迴來,她看了看家裏,家徒四壁也不為過,她還真是沒有用。


    收拾了幹淨,她去了附近的小超市,買了些吃的用的。


    她正在廚房做飯,就聽到外麵的響動,她也沒太在意。


    半響,還沒有動靜,她起身查看,沒有人。她家裏外麵是沒有門的,就用柵欄攔了起來,裏麵才有幾道破敗的小木門。


    她也沒有多想,正要轉身,就聽得有人叫她,她擠出一抹笑容。


    “迴來了。”


    宋愉生愣在門口,他一直知道他姐姐是個美人,笑起來很好看。他一直期待著他迴來,多少次去她上班的地方偷偷聽,他不敢聯係,不敢造次。那簡短的三個字,讓他無限的安慰。但此刻又有什麽不一樣了,有一種煩躁的情緒隨之而來,讓他不知所措。


    “這是怎麽了?”宋雪看著他有些不對勁,心裏自責感愈發濃烈,她終究是自私了些,也沒有對弟弟說些什麽,就那樣離開了。她抬眸認真的看著這個比她高出很多的少年。“我……”


    “別站著,我們進去吧。”宋愉生也因為煩躁,急需出口,他說著拉著宋雪往屋子裏走。


    宋雪卻再也沒有勇氣去解釋什麽,對旁人道歉或許沒有那麽難,但到了至親身上,不知道為何,腦子裏串聯的詞語,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沉重得讓人開不了口。


    也罷,她也不打算說了。


    宋愉生心情很不錯,姐姐做了自己喜歡的黃燜雞,還沒有出鍋,他就饞的擅自偷吃幾塊。


    日子過得本來是平淡的,直到宋雪看到那個失落至極的宋愉生。問他他也不開口,隻是說有些累了,不想讀書了。


    宋雪隻好去問老師,不去還好,一去她也跟著不好了。


    “小雪,好久不見!”


    對方絲毫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還是一如既往。


    宋雪禮貌的笑笑:“好久不見,你這是……”她並不陌生這種虛偽的寒暄,隻是說話的人換成了她,內心多少刺痛。


    曲妙打扮的像個精致的娃娃,她指了指學校。“我小時候的朋友在這裏教書,我過來看看他。”


    宋雪內心躁動起來。她其實真的不明白她在做什麽,曲妙明明是披著狼皮的羊,自己卻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把她當做昔日同窗,客套問候。最關鍵的,曲妙知道一切,卻搶走了秦息。


    好久沒有想過這個名字,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卻不成想,一切都隻是短暫的假象。


    曲妙擅長洞察人心,若不是她小心翼翼,她早就被那一夥人算計得一幹二淨,好在她還有翻盤的機會。就算沒有,能夠把宋雪也拉下泥塘那就最好不過了。


    她要證明,證明人為了自己的欲望都是瘋狂的,證明秦息說的都是謊話,他是愛她的,並不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她輕蔑一笑。


    宋雪有些毛骨悚然,曲妙如此性格外露還是第一次,她能猜到她的瘋狂,但還是忍不住顫栗。


    她大腦飛快旋轉,像是藏了一台放映機,無數畫麵循環播放。


    畫麵定格,她本能的伸手去拉住曲妙。“不要!”


    曲妙被她弄得愣了一秒,立馬明白她是受張爾雅影響,她可不是電視機的綠茶女配,她是女王,才不會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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