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結束,最後到了頒發獎項的時候。


    台上,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女長發及腰,卻是一身極致的匪和野,即便是懶散的站在那裏眼皮輕垂著,都惹去不少目光注視。


    像京城中學天花板這樣的兩所學校,單獨辦的時候能夠給你拿出運動會一樣的獎勵,聯合舉辦了那配置隻高不低。


    “嘖,看來看去,還是金牌好看!”


    褚妮拎著自己的銀牌和姒笙的金牌攤在眼前來迴瞧了好幾眼,嘖了一聲便將牌子重旁邊扔去。


    金色的牌子在光下劃過一道弧度,最終被人穩穩的接在手中。


    垂著眼,姒笙在長椅上坐的散漫,低垂著頭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上的牌子。


    纖長如玉的指是人見了都想擁有的漂亮。


    其實她的銀牌也不差的,看著色澤透亮,小巧精致,隻是這小小的牌子上就背了她唱征服的賭注,於是褚大小姐是越看越不爽。


    隨手便將牌子塞進了兜裏。


    不過呢她褚妮能屈能伸,願賭服輸:“阿笙你等著,放假迴學校我就給你唱,我的唱功那絕對是杠杠的!”


    她環著手站得明豔張揚,五官都是囂張的模樣。


    唇間溢了聲不明的笑,姒笙後傾靠著椅背,長腿疊得隨性。


    “褚大小姐就不能對自己有點清晰的認知?”


    她漫漫打了個哈欠,攏起水霧的眸裏是怎麽也擋不住的桀野輕漠,又好像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也不知道這個賭注,會讓多少人飽受折磨。”


    轉身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褚妮手搭在椅子上,對她的話表示非常不讚同:“謔,阿笙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呢?”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表情很傲:“我,褚妮,唱遍京城一條街的歌霸ok?別人想聽我還不給唱呢!”


    對於她這種所謂的自我認知姒笙表示不置可否,畢竟褚妮大小姐不隨便給人唱歌這一點的確是真的。


    點了點下巴,姒笙看上去像是認同了她的話。


    有清風吹過,在裸露的肌膚上刮起一股陰涼,令人毛孔都下意識收縮起來。


    是讓人脊背生寒的氣息。


    卷來聲聲縹緲低緩的唿喚,裹在其中的暗黑氣息像是要將人蠱惑。


    耳上輕動,唇邊的弧淡了淡,姒笙眼簾微垂,長而卷的睫毛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涼薄的弧。


    看上去沒什麽變化,深處卻已經染上了興味與幽深。


    又來了啊……


    顯然,褚妮也不是沒感覺,想起在賽道上那人釋放氣息的囂張,當即臉色便沉了幾分。


    “這髒東西還真是陰魂不散!”


    她剛要站起來,就被一道無形威壓摁了迴去。


    褚妮撇了撇嘴,看姒笙的時候有些委屈巴巴的:“阿笙,你都好幾次沒帶我了……”


    懶散倚靠著長椅的人伸手在她臉上捏了塊嫩肉:“別鬧,你那點破身體能打幾隻鬼物?”


    “可明明就隻有一隻!”褚妮不服氣,覺得這人就是在哄騙自己:“你就是想自己一個人去玩兒不帶我!”


    再說了,她那裏弱了!現下放眼整個大陸,也沒幾人能在她手上討到好處好吧?


    她們阿笙總覺得她是弱雞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收了手,姒笙眼尾神色淺淺:“趁我還好說話,迴去。”


    然後褚妮就見人脫離椅子站了起來。


    原地,瞳眸滴溜轉了轉,褚妮也不著急。


    反正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上去。


    卻不料這個想法才從腦袋裏冒出來,就見那走了幾步的人就不經意似的側了眸,眼尾是漫漫的精致。


    她好像是在誠心建議,言語間都是輕笑:


    “別讓我揍你哦~”


    得,這下神誌紛飛,啥想法也沒了。


    褚妮哆嗦了一下,乖巧的點頭,如搗蒜泥一樣:“好的好的我馬上就迴去!”


    不跟了不跟了,這種時候如果真的跟上去那保管被揍。


    阿笙揍起人來可比她們楊女士狠多了。


    最近半年多一中都在擴建,西邊的新建教學樓已經初具模樣,有那麽一兩棟已經完成了封頂大吉。


    隻是不同於老教學樓去那般人影綽綽湧動,這裏顯得,極為荒涼幽靜。


    尤其是在太陽開始落山的時候,光照隱隱有了退去的趨勢,預示著黑暗的即將來臨,遠遠望去,高高的樓層都染著蕭瑟。


    可身後罩著的淺淺雲霞,又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詭異美感。


    空氣湧動,落腳站定,腳邊是一簇生長茂盛的雜草,散漫的氣息開始隨著她的到來流轉蔓延。


    樓前站了一抹藍白。


    看著眼前高大卻顯得極靜的樓層,姒笙下巴微仰起一個極淺的弧,神態漫漫。


    她的手懶散的插在兜裏,抬腳的時候落下的都是散漫與優雅。


    進了大樓,更為濃鬱的幽涼陰冷撲麵而來。


    站在了裏麵你才會發現,從外麵看來再正常不過的空曠新樓,內裏卻是極致寂靜陰森,空氣都裹著足以令人汗毛豎起的寒。


    不過牆之所隔,卻像兩個世界一樣。


    可踏入其中的少女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觸一般,抬著腿,不緊不慢的往深處走,仿若閑庭散步一般。


    走了幾步,她似乎還有了些困,吞吞的抬手掩著殷色的唇,微張著淺打了一個哈欠。


    過道仿佛沒有盡頭,連方才上樓的階梯樓道都再也找尋不見。


    她被困在了這一層。


    姒笙偏頭看了看樓下,倒是還能瞧見她來時站的那塊地,幾步開外,鮮花開得正漫。


    她停了腳,轉身麵朝樓外,向前邁了一步,視野便更顯得空曠起來。


    身形微動,一聲藍白校服的人已經翻身躍了上去,穩穩的落座在了隻有三個手掌寬的陽台麵上。


    帶著令人心驚的悸。


    可她卻像坐在平地的椅子上一般,長腿抬起,交疊在身前。


    這下,整個人便猶如懸掛在半空的輕葉,讓人恐其若有半個一個不小心就從上麵掉落下去,砸個粉身碎骨。


    手臂張開,掌心搭在陽台上,姒笙懶洋洋的稍傾了身,歪著腦袋低頭看去。


    漫不經心的。


    數了數有幾樓。


    “啊,四樓啊,”她舌尖輕輕刮過齒間,作評似的嘖了一聲:“數字不錯。”


    四,她喜歡。


    動作吞吞的從兜中掏出煙盒,從裏麵抽了一根,輕咬在嘴上,她又伸手去摸火。


    神態悠閑得仿佛,是來看風景的。


    姒笙摸了一會兒,終於在校服兜內層裹著的布裏摸出了打火機。


    心下念叨著迴去找個剪刀把這礙事的布料剪掉罷了。


    如玉指腹觸在開關上按住,糜色染帶著厭調的臉輕垂著便準備去點火。


    有細微的聲音傳來,帶起氣流的微動。


    很淺很淺,若是耳力不好的常人幾乎聽不出來。


    連空氣都少了幾分暗色,多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清涼。


    姒笙動作頓住。


    她掀起眼瞼,抬了頭,伸指夾住了咬在唇間的細煙,眯著眼側臉看去。


    過道的另一處,少年也正巧側過身,朝她看來。


    隔著一段距離,姒笙好像看見那人眼底的淚痣泛著水波似的汪洋思意,一身少年雋色,容顏無雙。


    讓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來。


    疑似女媧拋彩石,恰如瀚墨點桃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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