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晃著紅酒杯,嘴角噙著笑意,坐在沙發上靜靜欣賞手機裏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冷霜。她迫不及待的想瞧瞧不敢報警的馮秋芬兩人為冷霜能卑微到哪種程度,他們當然不敢報警,一個是銀行老賴,一個是家暴專業戶,警察要是一調查,兩人老底都被揭個精光。


    這種想法,在冷月第二天開車出門時得到驗證,冷啟貴不怕死的攔在她車頭,馮秋芬也從旁邊衝過來,拚命敲打車窗戶。


    冷月降下車窗,已經懶得再和他們裝孝女,“你們要是再這樣騷擾我,我可就報警了。”


    “混賬東西,我可是你媽,你居然報警要抓你媽,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你們虐待我的時候可有良心。”冷月摘下墨鏡,眼中俱是厲色,“有你這樣的媽還不如沒有,你放蕩不堪,好吃懶做,爛賭成癮,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馮秋芬愣住,死死扒住窗戶的手指青筋突出。


    “小月,”她又換成老套的表演,淚流滿麵的博同情,“你恨媽,媽不怪你,隻求你發發善心救救你妹妹吧,你要媽給你磕頭,媽現在就給你磕。”


    冷月笑了,朱唇輕啟:“好啊,你和冷啟貴每個人給我磕十個響頭。”


    馮秋芬呆住,她沒想到大女兒竟變得如此冷酷絕情,如此不顧情麵。


    “磕啊,發什麽愣。”冷月嗤笑,“難道你就隻會耍嘴皮子?”


    事到如今,馮秋芬即使再難堪也別無他法,硬著頭皮跪在水泥地上給她結結實實磕十個頭。冷啟貴欲拉馮秋芬起來也被她推開,他憤怒的對冷月再次破口大罵,什麽婊子、賤貨等羞辱性的髒詞一股腦的往外噴,冷月看著他罵,嘴角裂出一抹笑,如果這些髒話具有可攻擊性,她早就不堪忍受的自殺了。


    髒話不過是弱者的宣泄口而已。


    “你跪下也給我磕十個頭,我就給你們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不是一百萬,還多出五十萬。


    在錢麵前,尊嚴變得什麽都不是,冷啟貴猶豫了,那可是冷霜的救命錢。


    冷月:“你磕不磕?不磕我可走了。”


    馮秋芬急了,連忙去拉冷啟貴袖子,冷啟貴一咬牙,屈膝跪到地上,對著車子迅速磕完十個頭,然後紅著眼問冷月錢什麽時候到賬給他。


    冷月哈哈大笑,心中壓抑許久的恨意頃刻間散去不少,她盯著自己新做的指甲,漫不經心道:“錢,我今天下午就能給你們,但是,你們得給我簽個字。”


    “簽什麽字?”馮秋芬立刻警覺起來。


    “別緊張,隻是在母女斷絕書上簽下你們的名字而已。”


    “你想跟我斷絕關係!”馮秋芬氣瘋了,早知道這個孽女這麽不孝,當初她就該打死她,“我不會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也好,”冷月幽幽道:“綁匪恐怕沒有耐心,你們繼續去別處籌錢吧。”


    冷啟貴急了,附在馮秋芬耳邊說了幾句,馮秋芬疑惑的看他一眼,隨後軟下態度,爽快答應。


    “一百五十萬不夠,我要兩百萬。”


    冷月歎息:“媽,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一張口就要兩百萬,是要逼我去死麽?”


    “你死不死關我什麽事,給我兩百萬,我就跟你斷絕母女關係。”


    “好吧,既然你如此絕情,我隻好勉為其難給您錢。”冷月不動聲色關掉錄音,又從愛馬仕包裏掏出那份早已打好的斷絕書、筆以及章油從車窗遞給馮秋芬,“你們看一下上麵的斷絕條款,要是沒意見,就簽個字吧。”


    冷啟貴搶過斷絕書,粗略瞄幾眼,二話不說簽下自己的名字。馮秋芬見狀,原本猶豫的心也不再動搖,跟著簽上名字,按下手印。


    冷月拿迴斷絕書,見到他們的筆記和手印,滿意的點點頭。她從車裏扔一個包下來,包是破包,裏麵裝的卻是實錢。包口子裂開,滿滿一遝的紅鈔票從包裏漏出來,看得馮秋芬眼睛都直了。


    這死丫頭總說沒錢,原來都是騙她的!


    “包裏是一百萬,剩下一百萬我銀行轉賬給你們。”


    馮秋芬大叫起來:“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把那一百萬賴掉?”


    “你最好相信我,你要是不信我,我還真就賴掉了。”


    拋下這句話,冷月一腳油門駛離。


    馮秋芬氣的原地跳腳卻也無可奈何,冷啟貴拎起包,立刻拿出手機聯係綁匪商談贖金換人的事。


    冷霜被人從車裏扔到人煙稀少的垃圾場時,馮秋芬與冷啟貴兩人立刻從暗處跑出來,可麵包車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看清車牌號了嗎?”


    馮秋芬搖搖頭,她的心思都在小女兒身上,哪還顧得上其他。冷霜缺了一根手指,斷了兩條腿,渾身破皮爛肉,新傷疊著舊傷,許多傷口已經流膿,看得人觸目驚心。


    她可憐的女兒啊,以後可怎麽活啊!


    馮秋芬趴在冷霜身上嚎啕不止,可冷霜早已昏迷,什麽都不知道。


    另一端,冷月穿著真絲睡衣,躺在床上敷著麵膜打電話,心情愉悅的和綁匪頭目分錢,並約談好下次若有事還找他們團隊服務。


    如果馮秋芬他們以為綁架事件到此結束,那可想錯了。


    冷月嘴角帶笑,她才是遊戲的操縱者,遊戲什麽時候能停得由她說了算。


    撥通另一個號碼,冷月軟下聲音:“淩霄,你現在有空嗎?”


    “沒空。”淩霄確實沒空,他被徐婉之使喚著在榨果汁。


    “哦。”冷月失落道:“那就算了。”


    “你有什麽事嗎?”


    “我房子好像不幹淨。”


    淩霄擦擦手,將榨好的鮮橙汁倒進兩個杯子裏,“不幹淨你找傭人打掃,我又不會打掃。”


    冷月被他的迴答逗笑,又不敢笑出聲,隻能抖著聲音:“不是那種不幹淨,而是…鬧鬼。”


    “鬧鬼?”


    “嗯!”冷月裝模作樣的假哭起來:“我這幾天總做噩夢,半夜被嚇醒時,還瞧見過一個白衣女鬼從窗戶邊閃過去。”


    淩霄沉吟片刻:“這種事你要麽去找警察,要麽找茅山道士。”


    “可我怕。”冷月小聲問:“我可以在你那兒借住幾天嗎?”


    淩霄想都不想的迴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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