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下得越來越大,地麵很快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蘇芸拉著薑檸坐下,握著她的手道:“你別擔心,我進門比你早幾年,阿旭和阿嶼兩兄弟自小都是在山裏跑大的,這不算什麽。”


    薑檸搖搖頭,眼睛有些濕:“嫂子,我心裏慌得很。”


    另一邊的趙秋月和楚青旭一路順著小路往上走,雪下得厚,很快路幾乎都已經看不見了。


    好在楚青嶼常走的那條路一路在樹上做了記號,兩人這才順著到了山上。


    山上有一間廢棄的茅草屋,趙秋月想著楚青嶼或許在那裏。


    到了茅草屋,趙秋月連忙進去,喊道:“阿嶼。”


    也沒敢大聲喊,前些年有人在下大雪的時候再山上喊了兩嗓子,那雪撲簌簌地往下滑,好在沒有人傷著。


    楚青旭推開門去看,道:“娘,這兒有背簍!”


    趙秋月走過去看,背簍裏有兩隻瑟瑟發抖的兔子,底下應該是楚青嶼給墊上了舊布條取暖。


    她往外看了看道:“這兔子身上沒傷,應該是陷阱裏抓的,許是你弟上山的路上順手給撿起來的。”


    她頓了頓道:“這麽大一座山,咱也不知道阿嶼去哪兒了,這該如何找起?”


    楚青旭沉思片刻道:“我前兩年跟著阿嶼獵狐狸的時候來過,他那會兒都是過了山頂進到深處,我記得路,咱現在就去。”


    說著兩人重新拉好鬥笠往更深處走。


    冬季萬物凋零,但越往山那邊就越能看進些許的綠色,腳踩在地上就是枯枝斷裂的聲音。


    兩人艱難爬到山頂,楚青旭剛喘口氣,就聽身邊的趙秋月驚疑道:“阿旭,地上有血!”


    楚青旭連忙順著她的手指指向看過去,潔白的雪地上綻開一大片的紅。


    他連忙蹲下去看,伸手摸了湊到鼻子下麵聞了聞,目光一沉:“是人血。”


    趙秋月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她眼裏含了淚:“是你弟弟嗎?”


    楚青旭艱難地說:“旁邊有腳印,看著和阿嶼的差不多……”


    趙秋月捏了捏已經被凍僵了的手,聲音啞著:“快找找,這腳印還沒被雪蓋上,他還沒走遠,快找找。”


    楚青旭連忙點頭,這裏往下是陡峭的山坡,他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趙秋月手裏拄著一根木棍,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視線左顧右盼著,小聲喊著:“阿嶼,阿嶼……”


    兩人順著腳印找了不知多久,直到再前麵的腳印已經被雪徹底掩埋。


    趙秋月聲音啞得不成樣了,被楚青旭拉著的手也抖得不成樣。


    她眼裏包著淚,用力攥著楚青旭的手,希望得到一些力量:“旭啊,娘害怕了……”


    楚青旭也紅了眼,但他是個漢子,這會兒是萬萬不能倒下的,他道:“娘,小時候那算命的瞎子說了,我弟命格好,他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他忍著心慌安慰著,然後再喊:“青嶼!哥來找你了,你在哪兒!”


    話音落了沒一會兒,他聽到一聲細微的迴應:“哥,哥,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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