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反正就是一股爛掉的腐肉的味道,真是難聞的很,嘔……”羅大爺再次想起那味道,還是忍不住發出幹嘔的聲音。


    聽到他形容出來的味道,潘大爺終於是絕了那份好奇的心思,但是也提醒了他要注意一下家裏犄角旮旯的地方。


    羅喜樂自從聽到阿爺是因為是一枚鴨蛋,而且還是放在雜物房裏的鴨蛋,臉色也有些五味雜陳起來同時還有些羞愧,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忽然不好奇了,老羅,我看你也沒有什麽事情了, 那我就先走了。”


    “你吃飯了嗎?要不要留下來吃點。”羅大爺記得自己好像是還沒有吃飯的,這會外邊的天色還是暗沉一片,算上早上,那就是下了一整天的雨了,真是沒完沒了了。


    “不用了,我們家早就吃了,你們也是趕緊吃了好好休息吧。”潘大爺揮揮手,撐起雨傘,走了出門。


    “阿爺,對不起。”待潘大爺離開之後,羅喜樂揪著衣角,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開口。


    “你這孩子,有什麽對不起的?”羅大爺看著一臉羞愧的小孫子,疑惑的問道。


    連羅阿奶都不解看向羅喜樂,伸手比劃道。


    “…阿爺,那個、那個鴨蛋是我、放的,我剛開始、想要、嚐試孵小鴨子出來的,但是後來忙著抓蟛蜞,然後我就沒顧上忘記了這件事情,對不起阿爺,害你聞到了不好聞的味道。”羅喜樂磕磕絆絆的解釋道。


    “你這小子,唉,哎呀,算了算了,就當吃了教訓吧,說明那個鴨蛋孵不出小鴨子,隻會變成壞掉的蛋。也罷,下次別折騰了,先去吃飯。”羅大爺無奈的歎氣,看著一臉羞愧主動認錯的孫兒,還是不忍心責罵他。


    雨水滴答一整夜,直到天明。


    三天後,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今天是端午節。


    村裏遇上過節的日子都很熱鬧。


    潘大爺已經提前一天抓了一隻又大又肥的鴨子拿給了許願,而劉柱山這邊也送來一隻養的很肥的母雞過來。


    大家都想要許願四姐弟過節能吃好的,雖然他們能送出的東西十分有限。


    但是對於農家人來說,這可是珍貴的財物,過年都不舍得宰殺的雞鴨,好不容易養到了這麽大,這麽輕而易舉的拿來給她,許願心底的滋味無比複雜,有些幸運,她遇到能用真心交換真心的好人。


    許願並沒有立馬宰殺他們,畢竟端午節這一天,她要去顧村長家吃飯。


    “許願姐,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去你家喊你了。”顧清鳴坐在門檻上翹首以待。


    “說好的會來的,我就不會食言。”許願輕笑道。


    “阿鳴哥,我還把來福帶了過來。”許多在後邊牽著來福,走了上前。養了好幾天,許多扭傷的腳踝也總算養好了,恢複了從前的活蹦亂跳。


    “哎呀,來福,來福。”顧清鳴蹲下身,小手揉了揉來福的腦袋,發出 “嘟嘟嘟”地逗著來福。


    “清鳴,幹嘛呢,還不趕緊帶你小願姐他們進來,小願,當自家家就好,不用客氣,直接進來就好。”徐青從菜園子出來,朝門口喊了一嗓子。


    “哦哦哦,咳咳,許願姐、小枝姐,果子哥、小多,還有來福,歡迎光臨寒舍,裏邊請。”顧清鳴立馬起身,清了清嗓子,學著進酒家裏邊的店夥計招唿客人的那一套話術說了起來,還像模像樣彎著腰,做了一個往裏邊請的動作。


    “哈哈哈哈,阿鳴哥,你這一套學的還挺像模像樣的,你也裏邊請。”許多咧開嘴笑了起來,還學著顧清鳴的樣子,招唿道。


    “不,你請。”顧清鳴謙讓著。


    果子看的一愣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真逗。”許枝看的忍俊不禁。


    許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是輕輕笑了一聲。


    “好了,別謙讓了,一起進去吧。”


    廚房裏。


    顧村長正蹲在一邊,拔著雞毛。


    徐青正在拌勻著糯米,裏邊還加上了一些紅豆,倒入了一些菜油。桌子上的木盆裏已經堆滿了箬葉,還有曬幹後的馬蓮草,相當於是綁帶。


    “小願,你們怎麽來的這般早,吃早飯了嗎?要不要吃點?”


    “不用了,徐嬸,我們吃過了,聽村長叔說你要包粽子,這不來早一些,幫一下忙嗎?”


    “那真是有心了。”徐青聽罷,先是瞪了一眼顧村長,而後衝許願溫柔笑道。


    怎麽傳話的?不應該是邀請過來吃了一頓飯嗎?怎麽還能讓小願他們過來幫忙幹活呢。


    顧村長自知有些私心,這還不是當許願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在一起高高興興包粽子不好嗎?


    想起在外趕路的大兒子,唉,可惜了。


    許願其實蠻想試一下怎麽包粽子的,但是當那箬葉到了手上之後,腦子一下子宕住了,下一步要怎麽做來著。


    “阿姐,要弄成這樣子。”許枝輕輕撞了許願的肩膀,悄聲說道,在一旁示範起來。


    許枝以為許願是太久沒有包過,忘了步驟,提醒道,有些時候,自己忙起來的時候,上一刻要去做什麽事情,但是在起身的那一刻就立馬忘了,這都很正常。


    許願看了一眼許枝的示範,很快就熟練起來,桌上的餡料就是切成一條條的肥肉和瘦肉,還有蒜頭。許願覺得要是加上那種臘腸就好了,那是記憶裏很久遠的味道,但是許願仍舊記得。


    徐青拿來兩個竹篩子,放到了一邊,將桌子上包好的三角粽子放到了竹篩上。


    “徐嬸,我也想幫忙。”果子看到竹篩上的放著的三角粽子,心思微動。


    “來,嬸子教你。”既然想學,徐青可不會因為年歲太小,幹不了活什麽的拒絕,無論是男女 ,隻要能掌握一門拿手的手藝,就絕不會餓死自己。


    “好。”果子高興挽起袖子,快速的跑去將手洗幹淨,站到了徐青的身邊,認真的聽徐青的教導。


    “嗯,謝謝嬸子,我會了。”果子高興的答謝道。


    許願見此,也微微勾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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