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阿娘的乖兒子啊……”一個婦人急匆匆的往魚塘這邊跑。


    是在看清楚岸邊躺著的身影是自家孩子之後,哭喊的跑了上來。


    雙手顫抖著幫著許願把王小土的身上的濕衣服脫了下來,摸了摸小土的臉蛋,而後脫了自己外邊的厚衣服給王小土暖上,緊緊的抱在懷裏。


    “嗚嗚嗚……小土,小土。”


    聽到許枝過來喊人去救人的時候,難怪自己心緒不安。


    腦子裏突然想起自己孩子也和一幫孩子去河邊玩呢,但那幾個孩子也是有分寸的,不會鬧出什麽事情的,就由著他們去,讓他們注意安全。


    沒想到……


    小土她娘心裏有些後悔,是不是太過放心小土了,才出了如今的事情。


    後邊跟來的一幫村民,看見還真是出事了。人也救上來了,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 。


    “人救上來就好,救上來就好。”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小心呢,唉。”


    “哎呀,願丫頭啊,趕緊的,把這披上吧,別著涼了。”


    李大嬸也跟著來看看是怎麽迴事,看見蹲在小土旁邊的身影是許願,連忙脫下外衣,給許願披上。


    “嬸子,小土沒事,隻是驚著了,暈了過去。”許願見狀安慰了一下這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的婦人,生怕她想多了暈厥過去。


    “謝謝許願,謝謝你救了我家兒子,謝謝,謝謝。”婦人連忙給許願磕了幾個頭,帶著哭腔的連聲感謝。


    許願連忙將那婦人扶了起來,“嬸子客氣了。”


    還在一旁哭唧唧的三個小娃子,見到自己爹娘也在,連忙撲到了家人的懷裏。


    老樊安慰著兄弟倆:“嚇壞了吧,東林,西木。別怕啊,小土怎麽落到河裏了?”


    胡大虎解釋:“小土,就是想試試河裏有沒有結冰,就試著走了上去,結果、結果走了一段路冰麵就裂開了就掉進去了,我們沒拉住他。”


    顧村長教訓道:“好了好了,吸取到教訓沒有?以後你們可別那麽莽撞了。學堂上也有專門講過,你們啊,就是沒聽進去。”


    “趕快抱孩子迴去吧,別在這裏了,許願,你也快點迴去。這河裏的水不是開玩笑的。”幾個村民見狀,趕緊發話。


    小土她娘謝過村長還有那幾個小孩子,抱著自己孩子走遠了。


    許枝拉著果子和許多跟在後邊,自己原是不放心顧村長一個人上去救人,便將果子留下照看許多,飛快的跑了迴去,就近喊了幾戶人家過來幫忙。


    看見自家阿姐,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從懷裏掏出巾帕,擦了擦許願臉上的水珠。


    “阿姐,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迴來有段時間了,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我們跟著顧村長來看魚塘的,半路剛好聽見有人喊救命。”果子迴答。


    村裏人看見事情已經解決了,就地散開了,許願披著李大嬸給外衣,裏麵是濕透的衣服,帶著許枝他們也迴家了。


    ……


    迅速迴房間換下濕透的衣服,掛到了迴廊邊晾著,坐到了灶台前。


    “大姐,給,這火籠暖和,你先暖暖手。”許多把夾好火炭的火籠拿給了許願,再次添了些柴火。


    果子提來一桶熱水,讓許願先泡泡腳,“大姐,泡泡腳,能迴暖一些。”


    許枝就那一塊生薑搗碎撒了一點鹽,用滾燙的熱水衝了一碗,端來給許願,“阿姐,喝點生薑水驅驅寒。”


    “好,小枝,你看看鍋裏的豬油熬的怎麽樣了。”


    許枝拿起鍋鏟翻了翻,“差不多。”


    就把熬的很幹的豬油渣鏟到了盆裏放到灶台上,“果子小多,豬肉渣可以吃了。”然後又用木勺把油舀進了豬油盆裏。


    “好,我們就來。”


    許多端了一小碗的豬肉渣坐到了許願旁邊,拿起一塊遞到了願嘴邊,“大姐,啊,吃一塊。”


    都遞到嘴邊了,還能拒絕不成。


    許願張開嘴巴吃了進去。


    幹幹巴巴的,還挺有嚼勁。


    “好香的骨頭湯,還有蘿卜味。”許多這會才聞到骨頭蘿卜湯的味道,看見許枝揭開了蓋子,而後又蓋了上去,蹲下身把灶台裏的柴拿了幾根放到了燒熱水的灶台裏。


    許願打趣:“燉的這麽香,待會要多吃一碗飯哦。”


    “好。”


    “小枝,那個熬過油的鍋,炒青菜先,我洗好了的,之後再煮飯。”


    姐弟四人在廚房裏各做各的事,過了許久,飯也弄好了。


    院門被敲響,果子連忙起身開了門。


    “王嬸嬸好,進來坐吧”


    “是果子啊,不用了,來,這籃子你抱迴去。”


    門外站著的是小土她娘,小土這會已經醒過來了又睡了過去,人也沒啥事。


    所以小土她娘專門把家裏貴重的雞蛋鴨蛋,裝了滿滿一籃子,提來許願家。


    果子問:“王嬸嬸,小土他沒事了吧?”


    “沒事了,抱好了,給你阿姐的謝禮,你慢慢走迴去,可別摔著了,我先迴去了。”


    “謝謝王嬸嬸,王嬸嬸再見。”


    目送小土她娘慢慢走出很遠之後,便關上了院門。


    果子抱著一籃子雞蛋鴨蛋進了廚房,“大姐,是王嬸嬸提過來的,是給你的謝禮。”


    “有心了。”


    “放進櫃子裏吧。”


    “好。”


    許枝:“可以吃飯了。”


    許願期待已久的豬大骨燉蘿卜湯被端上了桌,蘿卜燉的軟爛,豬大骨也被砍成了幾截放進瓦罐煮的。


    每個人的碗裏都舀上蘿卜和骨頭。冬天的蘿卜最是美味了,清甜清甜的。


    “骨頭燉蘿卜湯,真好喝。”許多心滿意足的喝完一大碗,摸著渾圓的肚子讚歎,之後打了一個飽嗝。


    ……


    是夜。


    許願迷迷糊糊之間,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感覺身上有人壓著自己。


    試著努力睜開眼皮,但是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視線感覺還有一個人站在床頭邊,緊緊的盯著自己。


    想動動身體,發現全身上下動彈不了,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也好像沒說。


    身體慢慢在不斷的下沉,意識慢慢不斷的消失……


    一片寧靜。


    慢慢的。


    黑暗的房間裏。


    亮起了微弱的白光,若隱若現的環繞在許願的身上。


    醒來!


    “嗞”


    許願抖了抖,終於睜開了雙眼,完完整整的看清楚了眼下的環境。


    唿。


    許願支起身子半靠在床頭上,擦去臉上的冷汗,有些發寒。


    躺在暖和的床炕上,蓋著暖和的被子,但絲毫感覺不到暖意。


    許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燙。


    看來睡前為了不讓自己會感冒的藥效完全沒派上用場。


    再次兌換了藥丸,直接深咽了下去。


    緩過勁來。


    起身穿上厚實的外衣。


    出了房門。


    給自己灌了一碗暖暖的熱水。


    拿著幹淨的紗布,在院子裏裝好了滿滿的白雪。


    放在額間降溫,慢慢閉上了眼睛,再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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