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還在和宋明新周旋,他始終覺得唐成來的目的並不單純。他的賭場經營雖說不是明麵上的,但還是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如果追根究底,到底還是不好。


    昨天他的人也說,他爆料的那個線路被人破譯了,那自然是不用多想,必定是宋子銘搞的鬼。那麽剛好的,這時候唐成就來了,那事情肯定就沒那麽簡單。


    “你和我弟子銘是那麽好的兄弟,怎麽你來了他不來?”他有意無意地提起宋子銘。


    唐成也是個人精,“這話說的,他和白蔓筠約會也不會帶我啊。他最討厭我賭,我肯定是不能讓他知道這事兒。”


    宋明新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姑娘,腿翹得老高,“他既然不來,我這個當哥的還不是要替他把你招唿好,是吧?免得成哥覺得哪裏招待不周,去什麽地方將我一軍,我這小店就開不下去了。”


    說話還真是夠隱晦的,唐成接到消息就過來,雖不知具體原因,但既然是宋子銘說的,他就一定會做。


    “來來來,麗麗,這是我兄弟唐成,你可得把他服侍舒服了,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我這兄弟上。”他把身邊一個美豔的女人推向唐成。


    他本能地躲了一下,實在太討厭這些女人身上,俗氣的脂粉味。


    那個麗麗穿著紅『色』的抹胸包『臀』裙,上麵波濤洶湧唿之欲出,下麵恰好遮住底褲,若隱若現的黑『色』。臉上盡是濃妝,她“失足”摔在唐成身上,“成哥,你躲什麽呀?害人家差點摔在地上。”


    他尷尬地推著麗麗,“坐著好好說話。”


    “新爺,我沒好好說話嗎?”麗麗委屈地問宋明新。


    “他喜歡循序漸進,你太著急了!矜持點~”宋明新笑著說,手裏抽著雪茄,“叫你好好坐就長點骨頭,萬一唐成告你『性』『騷』擾,把你送進警察局,我可不保你。”


    這是在指桑罵槐啊!看來他自己心裏清楚是做什麽事惹宋子銘不高興了,所以一開始就會有所防備。


    唐成妖異的狐狸眼,就連旁邊的女人也要遜『色』三分。他心生一計,既然是來玩的,就像個玩的樣子。他猛地喝了一口酒,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麗麗大腿:


    “我才舍不得讓這種美人進局子,是吧?”他對著麗麗笑,他眼裏的火光像是會魅『惑』人心,麗麗這個久經風月場的人,都有些臉紅心跳。


    長得好看就是便利。


    宋明新對他突然的轉變感到奇怪,懷疑是不是他自己太敏感,誤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


    不過多時,他下屬告訴他,“宋子銘和晏亭來了,還帶著白蔓筠和林琦玉。”


    他冷笑,就知道他沒冤枉宋子銘。


    白蔓筠這個女人的視頻他看過了,心裏遺憾,如果她不是宋子銘的女人,或許他也會對白蔓筠青眼相加。


    宋子銘人未到,聲先聞,“唐成,你小子是輸錢在這兒了?去你門麵上找你沒人,都說你來這一下午了。莫不是輸多了,被扣在這裏?”


    唐成看到子銘來了,手本來是放在麗麗腿上,他馬上把手收迴來,好像怕子銘看到似的。


    麗麗奇怪地看他,“像被捉『奸』似的。”抬眼隨意看向門口,就再也移不開眼。


    有些人啊,出場就自帶bgm。


    他簡單的黑『色』風衣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在t台的模特,長相俊美,身材高挑勻稱,一看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種。他一進門,就坐在門口的沙發上,剛才包間裏的鶯鶯燕燕全愣住了,怎麽會有這麽驚為天人的人!


    哪怕雜誌上看過,也抵不上親眼見到人的震撼。


    宋明新最開始看他的眼神也是很嫉恨,瞬間收斂,“子銘,我剛還在和唐成說你,你就來了。”


    他攤手,“我也是沒辦法,蔓筠鬧著要唐成做造型,找不到人,我隻好到這兒來。沒辦法,女人嘛!”


    “哦~”宋明新皮笑肉不笑,“原來是這樣。”


    琦玉要上廁所,蔓筠和晏亭陪著她。他們三個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這句話。


    她很無語,就找不到其他理由了?說得她那麽無聊,就像隻會整天吃喝玩樂的傻子一樣。


    宋明新給一個女的使眼『色』,那人馬上挪到宋子銘身邊,“宋總,那個白蔓筠有我好看嗎?”


    蔓筠推門的手停下,琦玉和晏亭互看一眼,都擔心宋子銘腦抽,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她的手搭在宋子銘肩上,子銘往後靠,抽桌上的紙!巾擦拭衣服,“沒有。”


    白蔓筠臉都黑了,不管為了什麽,居然當眾說出這種話!


    “你不能和她放在一起比,隻能和這房間裏的女人比。就像雲和泥一樣,怎能混為一談?”


    這高超的語言轉換,真是服了!感覺誰都不得罪,又把宋明新的人貶低得不行。


    晏亭直接把門推開,“我有沒有錯過什麽?”


    “什麽都還沒發生,放心好了。”宋子銘漫不經心地迴答。


    蔓筠才走過子銘旁邊,就被他一把拉過去,恰好坐在他腿上,“就坐這,跑哪兒去?”


    這……實在太像山大王了!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就像蔓筠是他搶來的。


    剛才和子銘搭訕的女人,臉上無光,見了蔓筠真顏,更是羞愧會問出那種問題,悄悄從旁邊走了。


    裏麵的人魚龍混雜,晏亭小心翼翼地護著琦玉,把她安置在一個角落,他坐在前麵擋著她。


    “沒錯過就好!我剛看見外麵很熱鬧,也不知道在幹嘛。”晏亭隨手拿桌上的花生,剝了一顆放嘴裏。


    宋明新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低聲對旁邊的人說:“出去看看是怎麽迴事。”


    宋子銘還以為晏亭是故意詐宋明新,沒想到,出去的那人立馬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新爺,不好了,外麵有警察。”


    “慌什麽?我們是正經經營,你這看到警察就這反應,搞得我們像殺人放火一樣。”他說得輕鬆,口氣卻不是那麽好。


    他可能是覺得哪怕來了警察,他要是有關係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他爹還在哪兒杵著呢!


    幾個公安人員皮靴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宋子銘、晏亭和唐成他們氣定神閑,宋明新如坐針氈。


    門被推開,“聽說這家老板在這裏,請問一下是哪一位?”


    蔓筠聽到聲音有點熟悉,迴頭一看,馬上站起來叫道:“崔立!”來人是市公安局局長崔立,長得清秀俊郎,三十出頭就做了局長。


    因為偶然的機會,蔓筠和他有幾分交情。


    看到她,崔立也是很驚喜,“蔓筠,你也在?”順便看了她身邊的人。


    蔓筠也將他拉起來,挽著他的手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宋子銘。”


    “知道,我看過新聞。”崔立向他伸出手,“你好,崔立。”


    “宋子銘。”然後又補一句,“她未婚夫。”晏亭收到一記警告,像是在責怪他叫來的人不對。


    晏亭就很無辜了,級別小的全被宋明新收買了,他有什麽辦法?


    蔓筠:“……”他這算是在吃醋嗎?但吃錯了,崔立和她隻是泛泛之交,有過幾麵之緣而已。


    宋明新走過來,“什麽事驚動了崔局長,跑來我這種小地方。”


    既然來了,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底細,那句問誰才是負責人的開場白,不過是客套話!


    崔立亮出警牌,“我們是來例行檢查,你這個娛樂場所是不是有經營賭博?我們國家憲法明令規定不可以聚眾賭博,更別說開在陽光下,招搖過市了。”


    “崔局長說笑了,你的局子裏的人都經常來這兒娛樂,我們這裏怎麽會有這種非法經營?”


    “有沒有不是我說了算的。”崔立態度強硬,非要叫人檢查各個包間。


    看來他是認真的。


    宋明新瞬間慫了,捅了一下子銘,“子銘,你和崔局長說說,我們宋家怎麽可能有這種生意。”


    他一點都不給麵,帶著蔓筠懶洋洋坐下,“這是你自己的生意,我都是今天來找唐成才知道的。”


    然後,他一直看著五根手指,翻來覆去,覆去翻來。不停地像宋明新暗示什麽,看得晏亭都笑了,這隻狐狸,看來是想要百分之五十的盈利,獅子大開口啊!


    宋明新終於反應過來,“你怕不是和哥開玩笑,這是我們兄弟兩個開的,盈利對半分,你不知道?”


    “就是這裏?我隻收到分紅,還沒過來看過。”他看著崔立,“那崔局長,這我可以保證。我們宋家是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


    其實崔立都知道其中的路子,如果宋子銘支持他,那他完全有把握收了這個賭場,如今這樣子,反倒不好辦。


    畢竟,他要顧及宋家在榮城不俗的影響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動宋家,大意不得。


    “宋總這是在用宋氏來做擔保嗎?”崔立故意多問這句,他需要確定,宋子銘的站位是哪個方向。


    “是。”他說話還是帶著幾分敵意,很不友好。


    蔓筠看了巧妙地在中間和稀泥,“崔立,我覺得你死腦筋了。你應該是接到舉報電話來的,對吧?”他點點頭。


    “這就對了!萬一是宋氏商業上的對手陷害的呢?也不是沒可能。所以在沒有證據之前,大家各退一步,這件事到此為止,也免得大家尷尬。”


    這樣的說法,可以說是給了雙方足夠的麵子。尤其是崔立,他現在騎虎難下,蔓筠這番話,就是最好的台階。


    崔立掃了周圍一眼,猶豫著:這樓梯,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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