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果然在一個時辰之後,準時來到了永安宮。


    說到這個永安宮的宮名,就不得不提狗皇帝的心思和如今後宮的格局了。


    後宮分為東六宮和西六宮,西六宮住的是太後和先皇的妃子,東六宮才是當今聖上的妃嬪居所,其中皇後的坤寧宮地位超然,不在此列。


    當今皇帝的後宮高位妃嬪不多,隻有三個,這三個也都大有來曆,其中柳如煙為柳國公嫡女,封賢妃,為妃位之首,居永安宮;當朝太師、三朝元老劉老大人的嫡長孫女劉婉如,封淑妃居永壽宮;戶部尚書趙大人的嫡次女趙瑤為德妃,居永福宮。


    其下還有嬪三位,末等妃嬪如采女小儀者略過不提。


    不過光看這三個妃子所居宮殿的名稱,其實也可以窺見當今皇上對於三家人的態度。


    柳如煙聽到沈玥說這個事情的時候,什麽也沒說,隻是諷刺的一笑,永安宮?他們柳家和黃家走到今日,有些事情她以為雙方早就心知肚明,皇帝來這一手,或許是想威脅或許是想震懾,但是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事到如今,早就沒了退路。


    柳家,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隻有向前一條路。


    狗皇帝帶人來的時候,柳如煙已經坐在了係統空間的沙發上,和沈玥一起看著現場轉播,雖然沈玥在外麵的時候沒有實體,但在係統空間的時候是沒有這個限製的,沈玥用的是真顏示人。


    柳如煙這是第一次見到係統的真麵目,不得不說,是真的被驚豔到,她自己的相貌也算是這後宮之中獨一份的精致,然而和沈玥比起來,卻又差了幾分——差的幾分並不是五官有什麽不如,美人在骨不在皮,兩個人的皮相都是極為精致的那種,但是沈玥因為出身和閱曆的緣故,蘊養出了一身極為輕靈出塵的氣質,讓人見之忘俗。


    這是兩人實打實的第一次見麵,之前……那頂多能算是網友?


    通常網友麵基了之後,她們的關係會呈兩極分化,一般隻有兩種結果,要麽好感度飛速上漲,關係進一步發展,要麽就下跌,或者變得可有可無,或者嚴重一點的直接互刪,江湖不見。


    而顯然,兩人是第一種。


    雖然之前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到了朋友的程度,但之前交流的隻是一個不知道形態的存在,如今卻有了切切實實的人形,對柳如煙來說,那是完全不同的。


    反正經此一遭,兩人的關係再進一步,成為了無話不說的閨密。


    終於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的閨蜜、手帕交,多年夙願得嚐的柳如煙喜不自勝。


    傀儡的自主性很高,但終究不是真人,雖然一些肢體的動作和基本的條件反應它都有,但是一些複雜一點的對話,它就沒有辦法自主理解。


    為了不叫人看出異常,柳如煙隻得時時關注。


    周武帝是個三十多歲身材微豐的男人,有皇室這麽多代下來的基因改良,即使微微發福,他的長相也絕對算不上難看,從五官底子上看來,他年輕的時候,也算是一個俊朗的小夥。


    隻是這樣的周武帝,站在傀儡的身邊,有柳如煙那張國色天香的臉比著,差距瞬間就出來了,那是怎麽看怎麽不般配。


    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就這麽個貨色,還偏生讓後宮那麽多的穿越女重生女什麽的,爭破了頭?


    嘖!這也太不挑了!


    沈玥摸了摸下巴,嫌棄的挪開視線。


    到底沒有打算和柳家撕破臉,雖然對於柳如煙之前的驕橫不敬中宮等一係列行為,沒什麽好印象,但是周武帝自認是個忍辱負重的帝王,還是表現的十分和顏悅色,等見了“柳如煙”真人,為色所迷之下,那最後的一點憋屈也沒了,言談間也多了幾分真切的討好。


    隻是美色當前,周武帝也不是什麽沉得住性子的,沒說幾句話,就要直奔主題。


    在係統空間中看著這個的兩人嘴角齊齊一抽,都被這副做派惡心到了,忍著不適看著周武帝把人拉到床帳內,確定不會出什麽岔子之後,就趕忙把外頭的動靜屏蔽了。


    “有個這樣昏庸的皇帝,這江山怕是遲早要完!”這是沈玥唯一的感觸,要說造反曆來都不是什麽輕鬆的事,但如今看了這個狗皇帝的做派,她對柳家成功的信心猛增。


    柳如煙搖了搖頭,隻是在心裏再次感激了一下係統沒讓她真的失身給這麽個玩意,雖說進宮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能免則免吧!


    聳聳肩,沈玥放鬆的靠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一個抱枕,有了個疑問:“這樣的貨色,到底是怎麽當上皇帝的?”


    這些日子以來收集到的那些信息,再加上原劇情裏這皇帝的所作所為,耳根子軟,貪花好色,胸無城府,忌賢妒能……


    沈玥那是半點也沒看出來,這人身上有什麽為帝的潛質?


    被沈玥這樣放鬆的姿態感染,柳如煙也學著她的樣子,靠躺在沙發上:“先帝一共有四個兒子,大皇子是個英勇剛烈的,隻是不幸,在沙場上捐了軀,二皇子文武雙全,三皇子才智過人,這兩黨當時鬥得最兇,最後索性逼宮了,但結果……”


    後麵的話自然無需再說,沈玥眨巴眨巴眼:“嘖,這還真是踩了狗屎運。”


    說完這個,沈玥又問:“你對那個大皇子,印象不錯?”畢竟介紹的話最多,其他兩個也隻是略說了一句而已。


    “唔,”這樣的氣氛太過放鬆,柳如煙將頭靠在了沙發上,“那位大皇子,出事到現在也有二十年了,我都是聽我阿爹他們講的,阿爹曾說,若是大皇子當年沒出事的話……我們柳家,可能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皇帝如今對柳家這麽忌憚,除了柳家手上的兵權,未嚐沒有當初他們家和大皇子走得近的緣故。


    不過到了如今都是一筆爛賬,說不清楚了。


    到這裏話題就有一點沉重了,沈玥不想再提這些,但是對柳父的話其實是不怎麽認同的,她不是什麽土生土長的古人,對皇權也沒有那麽多的敬畏,所以看到反而更清楚一點。


    柳家的權力聲望都太旺了,在邊關,甚至有百姓隻知柳家人,不知當今聖上到底是誰的現象——隻是柳家一代代人在邊關付出了無數的血汗,慢慢積累下來的聲望,本來無可指摘,但是,對於皇權來說,它就是一個威脅。


    對於中央集權的帝王來說,這是不能容忍的。柳家的結果,很早之前就已經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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