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緊繃的心,再看到熟悉的麵孔,她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忍不住哭了起來。


    “對不起,婉婉,我來晚了。”明日摸摸汐婉的後腦勺,“對不起。”


    久違了這般溫暖的聲音,一直壓抑在汐婉心上的痛苦,再次發泄出來。


    重生以來,她一直帶著冷漠的麵膜,遇到好多壓抑的事情,她隻能一件一件藏進心底。


    她不能哭,再沒有複仇之前,她哪裏能夠痛痛快快的哭泣。可是,再次迴到這個熟悉的懷抱……


    就像曾經,那種熟悉的感覺,她再也忍不住了。


    壓力,難過,壓抑,害怕,各種感情,紛遝而至,似是要把她淹沒了。


    “對不起,對不起。”明日一遍一遍道歉,也不斷地拍著汐婉的背脊,安撫著她。


    他溫柔的安撫,她小聲壓抑的哭泣。


    這一刻,時間宛若靜止。


    不知道哭了多久,汐婉哭得累了,整個人也迷迷糊糊起來。等到汐婉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手上打著點滴,邊上是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的何敏,以及明日。


    何敏看著明日的目光,沒有從前那般狂熱,隻同汐婉道,“你剛剛發了高燒,醫生說是淋雨的緣故,然後衣服又濕答答的,生病是必然的。”


    “鄭諾怎麽樣?”汐婉的聲音因為高燒有些沙啞。


    何敏愣了下,“就是頭上有個口子,然後縫了十針,打了預防針,修養些日子就好了。”


    汐婉點點頭。


    何敏又道,“你不知道,你剛剛昏迷不醒,我真是嚇死了,要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和boss大人交代啊。”boss大人實在太帥了,她不過把汐婉的情況同boss說了幾次,boss就讓人給她漲了一千塊錢的工資呢!


    汐婉:“跟李湛交代什麽?”


    “你是他女朋友啊,我沒照顧好你!當然有負所托啊!”都給她漲了一千塊錢工資,可想而知boss是要她更好的照顧汐婉啊。可是她卻沒把汐婉照顧好,太有負所托了!


    汐婉聽著何敏把“他女朋友”四個字念的非常重,一派言辭錚錚的模樣:“……”所以boss大人這是把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策反了?


    何敏又看了眼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鄭明日,“哎,我覺得下次我迴b市,沒臉見boss了,所以汐婉,你一定要在boss麵前給我美言幾句啊。”


    汐婉想到李湛,心裏就一片溫暖。


    那個帶著融融笑意的他對她說,“婉婉,我很高興。”


    那個嘴畔淺淺勾起的他,親啄了她兩口說,“要不是你害羞,我一定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你。”


    早晨,他們之間還溫情脈脈,可是下午,她就碰到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


    她還是沒能忘記那個車子掉落山下的司機因驚恐而扭曲的臉。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她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自己這樣的運氣,能夠再度生還。可是不管怎麽說,每一次的生命,都那麽寶貴的讓人珍惜。


    “掉下山崖的人,生還嗎?”


    “……”何敏沉默。怎麽可能生還,聽說車子被消防車拉起來之後,整個形體都扭曲了,而裏麵的人,也是麵部全非。


    “都去天堂了。”好半天,何敏道,“願他們在天堂世界,沒有痛苦吧。”


    汐婉垂首。


    也是了,那麽高的地方。


    她發呆的期間,一旁的明日已經削好了一個蘋果,遞給汐婉,“別想太多了,吃個蘋果。”


    汐婉接過,咬了一口蜜糖般甜的蘋果,可是嘴裏卻一片苦澀,“掉下山崖的那輛車,我看到了他眼裏濃濃的害怕和絕望。可是我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掉下去,無能為力。甚至當巨石朝著出租車砸來的時候,我的腦海也隻有一片空白,如果鄭諾沒有抱住我,現在的我才是被縫上十針,要修養數天的人。是我害了他,他在替我受過。”


    明日雙手按在汐婉的肩膀上,“汐婉,看著我。”


    汐婉抬頭,望向明日的雙眸。


    黑漆漆的眼眸,寫著滿滿的擔憂,“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往你自己的身上扛,你是個女孩子,你沒那麽大的力氣。何況,這是天災,你無法阻止。”


    何敏點點頭,“是啊,汐婉,你不要想太多,這根本與你無關啊。何況你現在的想法要是被鄭諾知道了,他一定會再度抑鬱了,要知道他本來覺得自己有點用呢。”


    汐婉滿嘴苦澀的笑,“謝謝。”


    恰逢此時,蕭殷正拎著一碗濃濃的雞湯進來了,“汐婉,你醒了啊,好點了嗎?”


    汐婉點點頭,“好些了,讓你們擔心了。”


    蕭殷正不以為意,“幸好你沒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隨後蕭殷正把雞湯放在邊上的床頭櫃上,“餓了吧,喝些雞湯。”


    蕭殷正又道,“接到你出事的消息,我真的腳都軟了。還好還好,迴頭我可要到廟裏去點幾根香感謝下菩薩。”


    明日笑出聲,“確實啊,要不然女主演連住醫院好些天,你經費就要費掉一大半了。”


    蕭殷正笑,“是了是了,所以真是謝天謝地,謝謝汐婉,當然了,也要謝謝為了保護汐婉而英勇負傷的鄭諾筒子了。”


    蕭殷正和明日兩人之間的一說一喝,總算讓整個病房的氛圍輕鬆了不少。隨後蕭殷正便道,“我過去看看鄭諾。”


    何敏點點頭,“我也去。”可剛說完這話,看看明日,再看看汐婉,滿臉的不放心,又對汐婉道,“我很快就迴來。”


    汐婉自然是接收到何敏的眼神。忍不住歎口氣,這李湛到底給何敏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連男神都顧不上,就專業盯著她有沒有“紅杏出牆”?


    呸呸呸,她和他不過八字畫了半撇而已,哪能用“紅杏出牆”這個詞,何況,迷魂湯……


    她的腦海又閃過他說的那句話,“我給你灌了那麽多的迷魂湯,怎麽不見你神魂顛倒。”


    彼時,他嗓音滿是誘惑,都讓她忍不住想說出口,“其實你的迷魂湯很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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