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想過,能有一夥交心的朋友,在山野間來一場觥籌交錯。能讓我卸下所有的防備,和塵世間難免附著的包袱


    平時間,你是朝九晚五的公務員,我是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哥譚市蝙蝠俠,每每想聚在一起,總差了點運氣


    我總是幻想著,老天能賜給我們一次機會,不顧過去,不慮未來,隻享現在


    “幹杯!”


    “幹杯!~”


    “敬休息!”


    “敬包叔!”


    眾人的玻璃杯交擊在一起,發出咣咣的清脆聲音,飲料即使從裏麵灑了出來也毫不在意,因為和此刻的美好想必,那點兒糖分和酒精又能算得了什麽


    噸噸兩口,是喉結上下,液體滾過喉管發出的聲音。暢爽的感覺沿著神經衝上顱骨


    席地而坐的他們,盡顯隨性和原始樂趣,麵前是大塊的野餐布上架著的桌板,讓他們能夠以合理的姿勢享用包叔的美食


    “快快快,嚐嚐我的秘製烤魚,還有當年那味道不”


    包叔像是第一個迫不及待試試自己手藝的人,伸筷先夾了口魚,還沒放到嘴邊,就看見旁邊的丸子湊了過來


    “放心吧包叔,好吃的不得了!剛剛你端過來前我已經偷吃過了”


    “是嘛!那我就放心了”


    他美滋滋地嚐了口自己最不放心的烤魚,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錯,這樣他就放心了,離開了座位繼續他的“烤製”工作


    燒烤這東西嘛,食材不一樣,火候不一樣,需要的時間自然也都不一樣


    等都烤好了一鍋端上來,冷的冷,生的生,那不行。擼串兒,必須得擼老板現烤好的,簽子遞給你,還能燎你手毛的那種熱度


    上麵的肥瘦得當的五花肉被恰好地烤製到香氣溢鼻,就著滋滋冒油的聲音,一口咬下去,這才叫滿足


    “包叔,兩串大腰子!誒羅子,你吃不?”光頭舉著啤酒,喊了包叔一聲,然後看向身旁的羅戰


    羅戰嚐了口烤魚,一想,擼串兒那肯定得來腰子啊


    “包叔,三串,不,四串!”


    在場的人喝的都是各式的稱心軟飲料。隻有光頭喝著從工作室裏帶來的德國黑啤


    他舉著個大黑罐兒唿哧唿哧往杯裏倒,張夜問大家都喝可樂橙汁,就你一人喝酒,沒人陪你,你不悶得慌麽?


    光頭說你不懂,我這是場上無伴心中有伴。別看桌上就我一個人喝酒,其實俺心裏還有一個步兵加強連,舉著法國酒莊的上等葡萄酒,和我說“喝這個,這個才得勁!”


    張夜說這洋酒勁兒果然大,才喝了半杯就醉成這個鬼樣子


    “我才沒醉,瞎說!老板,腰子好了沒!?”


    得,現在都不叫包叔,直接改叫老板了


    在場唯一會喝酒,或者說樂意喝酒的,也就隻有大巴司機了


    但人家說什麽也不好意思和他們一桌,說自己帶了盒飯,迴車上吃去了


    退一萬步講,人家可是司機啊,司機喝酒,開車你敢坐麽?


    唯一一個會喝酒的,居然當了司機。就好像你暈血,但是偏偏當了打針護士一樣。這不是給自己找不愉快麽?


    司機說他也不想的,但人家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包叔一聽,感同身受


    “我太懂你了,等會兒我帶兩串腰子找你喝酒......茶,喝茶去!”


    “要點菜的趕緊啊。帶來的東西挺多的,不吃了浪費。晚上的份兒還有呢,別擔心”


    那邊,正烤製著帶過來的龍蝦的包叔刷好一層油後,正叉著腰詢問著大家的要求


    “生蠔生蠔!我剛剛在後備箱裏看見有冰鮮的生蠔了”羅戰喊道


    “包叔,麻煩再加一份烤魚吧,這烤魚實在是太好吃了,對了,這次少放點辣椒,小舒剛剛臉都辣紅了”聞人可舉手說出了她的要求


    “咱們打桌球吧!”光頭扯著嗓子,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來了一句


    “光頭你能別喝了麽,說話都不利索了,這荒郊野嶺的上哪兒給你找桌球去?”丸子有些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誰說桌球了?我說的是桌遊!三國殺,狼人殺,你們懂不?”光頭解釋了一句,又咕嘟咕嘟灌了幾口黑啤,眾人是真佩服他能和自己喝得這麽開心


    “桌遊放心,我替你們帶了”一旁還沉迷於釣魚的祥叔接了一句:“就在大巴的後備箱裏,一會兒我去拿過來”


    “先不用了祥叔,咱們這還在吃飯呢,你別理他”


    “話說祥叔,你真的不來一起吃嗎,包叔的手藝很不錯的哦”聞人可如是問了一句


    祥叔一邊靜靜看著飄在湖麵上的浮漂,一邊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老包的手藝好,等你們吃完我再來”


    “好久沒出來過了,我也得懷念一把青春的感覺才行!”


    見祥叔在那邊樂在其中,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在一陣歡聲笑語、載茶歌舞下吃完了午飯


    然後光頭這廝吵著要打桌遊,大家說拿來當個茶餘飯後的娛樂項目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他們又開始玩起了三國殺


    “殺!”


    “對三!啊不是,閃!”光頭迷迷糊糊,差點把三國殺當成了鬥地主


    張夜和羅戰交換了個眼色,意思是咱倆忠臣,居然攤上個整日酗酒,荒淫無度的主公,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羅戰說行,我是他媽是內奸,早就想幹他了,玩個主公選呂布,太狠了!


    “哈哈哈!”


    突然光頭大笑起來,看著他手裏抓來的牌,將它們“啪嘰”一聲摔在了桌麵上


    “方天畫戟在手!爾等納命來!”


    三國殺的小卡片中,他的呂布手持四方戰戟,星眸鐵臂,腰胯下是赤兔駿馬。佇立虎牢關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現實裏,張夜說“殺”,他說沒閃,掉一滴血


    李小良頓時急了,高唿一聲“休傷我主!”這廝玩了個貂蟬,幾乎是明牌打的忠臣。看見光頭的主公呂布掉血,他終於看清局勢,把忠臣張夜列為了敵人一列,手中準備了三十六套連環法寶齊出不窮


    “還沒到你的迴合呢,牌拿上去”


    “哦。”


    貂蟬痛唿一聲人和不如地利,地利不如天時。奉先,你若走了,我也就不活了


    張夜使用的張飛同時張家人,插畫裏,一對剛眸渾圓鏘力,高吼一聲“燕人張飛在此,三姓家奴,今天便是你的死期!殺!”


    “沒閃,掉血”


    “哼,區區呂毛頭,不過如此,殺!”


    “我擦,你丫還沒完了,掉血!”


    “主公,如果有來生,少他媽喝點酒,殺!”


    “草(腳邊的植物),貂蟬快他媽救我!”


    李小良大驚失色


    “我沒桃啊,我手裏三張酒,要不主公你再喝點兒?”


    光頭氣得直翻白眼,到死來也沒找到另外一個忠臣和內奸都在哪,場上一水兒的反賊


    “不行不行,這局不算,有人耍賴了。再來一局,我還要當主公,我還要選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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