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徐立滄說得很閑難,這等於在她麵前暴露了他最自私的一麵——因為在乎她而不惜傷害她。


    嫉妒?向盈簡直難以相信,這男人會為她吃醋,「你說你嫉妒溫照升,所以你的意思是……」


    都承認自己嫉妒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他對著她坦誠道:「是的,我嫉妒溫照升,因為我喜歡你。」


    聽到這,她幾乎懷疑自己還在頭暈,或者是在作另一場美夢。「你喜歡我?不對,你騙我,你明明恨我,才會叫我不用再到你房裏伺候你,你還對我好無情,用吼的叫我滾開……」想到這,她又哽咽了。


    「盈盈,我確實喜歡你。」他滿臉愧疚的說:「是我的錯,是我不敢麵對你,以為隻要把你趕出我身邊,對你冷漠一點,我就能把你給忘了,我就不會喜歡上自己的仇人,直到我看見你被溫照升傷害時,我才終於明白,比起執著於恨,我更想要對你好,我不想再恨了,我想要跟現在的你好好過日子。」


    再一次聽到他說喜歡她,而且他還願意為她放下仇恨,好好和她過日子,向盈仿佛漫遊在雲端上,恍恍忽忽的,可她又不敢輕易相信,不免忐忑。


    「你確定你不會再恨了嗎?當初我可是將你羞辱得狗血淋頭呀,我爹也是間接害你爹死在獄中的仇人,繼續看著我這張臉,你心裏真的沒有疙瘩嗎?會不會哪天你翻起舊帳,又要把我趕走了?我不想再承受一次了,如果你做不到完全的釋懷,那我不怨你,我會更努力把你給忘了,我會學著不喜歡你。」


    聽到她說喜歡他,徐立滄頓時被狂喜席卷了心,也更感到內疚,他竟讓她如此傷心難過。他捧起她的臉,低啞的向她保證道:「不會了,我不會再把你趕走了,我滿腦子都是你現在的模樣,我瘋狂的迷戀你,我壓根迴想不起以前那個可恨的你,再也想不起來了,我隻想要你,永遠和你在一起。」


    聞言,向盈喜極而泣。


    麵對這男人的示愛,說瘋狂迷戀著她,她還能怎麽做呢?


    要考驗他,淩虐他的心,讓他追在她後麵跑,讓他記取教訓,以後不敢再輕易傷害她了嗎?不,他能放下仇恨選擇她,肯定經過很多痛苦掙紮吧,她不想再折磨彼此了,也不想再浪費彼此相愛的時間。


    「徐立滄,我相信你,我們就一起好好過日子吧。」她抹去了淚,朝他錠開笑容道。


    他本來還怕她何怨他,聽到她邵麽乾脆的說相信他,説想和他迮一起,他高興得傻住了,唇角高揚著,一臉輕飄飄要飛天的神情。


    「我肯和你在一起讓你那麽高興嗎?」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發傻的樣子,心裏忍不住竊喜。


    徐立滄伸手撫摸她的臉,極帶占有慾的撫著,「我一直很想這麽摸你,一直很想……現在我終於可以盡情碰你了。」


    她真覺得他這句話說得好色情,教她又羞又窘。「我的臉現在腫得像豬頭,你還摸得下去?」


    「不,你很美。」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眼皮、臉頰、嘴角落下輕吻。


    「你……」她感覺唿吸都快停止了。


    他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他的渴望,「盈盈,我想吻你,我不會再忍耐了。」


    聞言,她心髒狂跳,「那就不要忍。」


    徐立滄馬上低頭吻她,這一吻熱情又綿密,像是想將她揉入他的骨血裏。


    向盈閉上眼,恣意享受他們倆第一個法式長吻。


    她覺得心髒狂跳著,胸腔充斥著滿滿快溢出來的感動,這分等待已久的兩情相悅的滋味真好!


    隔天,徐立滄從溫照升口中拷問出,他是在打聽到何緗綺被買進將軍府後,為了接近何緗綺才與徐恩典結識,成為徐恩典的合夥人。


    為此徐恩典對向盈感到相當過意不去,是他引狼入室的,但向盈並沒有責怪他,誰知道那個人居心不良呢?而且也因為這次的意外,她和徐立滄才有機會互相表明心意,她隻希望以後別再見到那個人了。


    徐立滄也無法忍受溫照升曾想侵犯她,在毒打他一頓後,便藉著身分讓官府將他驅出京城,讓他永遠無法在商場上立足。


    事情告一段落後,向盈重迴徐立滄房裏伺候,每晚她仍會在她的軟榻上入睡,隔天在另一張大床上醒來,且她每次都被睡在身邊的男人嚇到,而男人總是在她快發出尖叫聲時,用火熱的吻堵住她的嘴。


    向盈原本隻要在晚上伺候他就行了,但現在他大白天就纏住她了,有時要她陪他去練功房練功,有時在她上習字課時,以監視之名坐鎮全場,不時的盯著她看,讓她好羞赧,晚上他們會在幽靜的月夜下替仆人寫家書,格外甜蜜。


    今天很難得的,他們要出門約會。


    雖說在古代沒有電影院、遊樂場和咖啡廳,但也有約會的地方,向盈想到徐恩典開的茶館和徐立滄喝茶吃點心。


    不過這樣肯定會遇上徐恩典,那就會被抓包吧?其實她跟徐立滄的事也不是不能說,但總覺得要自己承認在跟人家談戀愛很讓人害羞,所以每迴徐恩典對他們的事感到好奇,湊過來問的時候,她都會輕描淡寫帶過,但今天若一起出現,肯定躲不過了。


    向盈跟徐立滄才踏入茶館,就見徐恩典直奔而來,向盈本能的往後退。


    「盈盈,你來了,救命呀!」徐恩典朝她焦急大喊。


    向盈傻眼,他這是在向她求救?


    「滄哥,你也來了啊!」徐恩典望向堂哥,像是這時候才看到他。


    「什麽事要這樣大唿小叫?」徐立滄蹙眉看著這毛毛躁躁的堂弟。


    「有一筆帳我和帳房怎麽都對不上,快暈了!盈盈,請你一定要幫我!」徐恩典大力拜托。


    接下來,向盈他們沒有喝茶吃點心,當然也沒有約會,而是窩在二樓的小書房裏抓帳。


    向盈一筆筆撥著算盤核對帳目,想抓出是哪兒漏了,徐立滄沒出聲,就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而她專心到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我找到了!原來是名目不一樣,還記錯了帳本,難怪查不到。」向盈興奮大喊。


    這時她才意識到徐立滄就坐在她身邊,且她把他晾在一旁很久了,遂不好意思道:「立滄,對不起,我把你給忘了。」


    她花多少時間抓這筆帳的?半個時辰有吧?天呀!


    「不打緊。」徐立滄不以為意,反問:「算帳很有趣嗎?」


    向盈想了想,「其實也不算多有趣的事,對這些密密麻麻的帳,眼睛會很酸,可是能全神貫注的完成一件事,讓我很有成就感。」也讓她懷念起以前上班的日子。


    雖說煮飯洗衣這些家事,她也能做得得心應手,可是能讓她動動腦、絞盡腦汁的工作,更讓她有成就感。


    不對,她在說什麽成就感啊,不是說古代男人都不愛女人太聰明嗎?那立滄會不會覺得她連算帳也會太能幹了?雖然以前他就讓她來茶館和珠寶店幫忙,可是他們倆現在算在一起了,或許他的態度會改變也不一定?


    「立滄,你會不喜歡我幫忙理帳嗎?會不會覺得女人太能幹不好?會不會不喜歡我拋頭露麵來這裏幫忙?」要是他不認同的話,那麽他們就再好好溝通吧,畢竟她並不想放棄自己想做的事。


    徐立滄深深凝睇著她,「剛剛看你撥算盤算帳,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我在想,你專注的表情真好看,你撥算盤的手指也很漂亮,我喜歡看你做這些事,盈盈,你讓我引以為傲。」


    向盈捂住嘴,高興到渾身顫抖。他依然包容了她,包容身為他女人的她,給足她無限的發揮空間。


    「不過我的確不喜歡你的臉被看到,你長得太漂亮了,以後若要來,最好用薄紗遮臉。」徐立滄眯著眼補了一句。


    她噗嗤笑了,「你真的瘋狂迷戀我呢。」


    他寵溺的說:「對,我真的瘋狂迷戀你。」


    一聽,向盈忍不住嬌笑,看起來十分得意,徐立滄不樂意她這般暢快,一舉將她抱上桌子,傾過身想封住她的嘴。


    她臉紅的趕緊捂住他的嘴,「有人進來怎麽辦?」誰知道說有事要去忙的徐恩典會不會突然闖進來。


    徐立滄二話不說的走去將房門鎖上,然後走向她,捧著她的臉,給了她一記最柔情密意的吻。


    向盈沉溺於愛河裏,渾然不知她和徐立滄的情事早被眾人看透了。


    此時,她正一邊煮綠豆湯,一邊哼曲子,心情萬分甜蜜。


    春兒悄悄走近她,臉上浮現狡詐的笑,兩手一伸,搔起她的癢來,質問道:「還不快老實招來,你跟少爺是從何時開始的?」


    向盈知道春兒遲早會知道,但沒想到會這麽對她逼供,她受不了癢,哈哈大笑求饒,「好啦,我說、我說……」當然她省略掉自己都覺得害羞的部分,而是用日久生情來形容這段戀情。


    春兒聽完後摸摸下巴,神色了然道:「難怪少爺要你不用去伺候他時,你會那麽失魂落魄,阿方也說你不在時,少爺脾氣變得很陰沉、很讓人擔心……原來如此,這下大家都明白了。」


    「大家?」為什麽是複數?


    「那天少爺從溫照升手中救出你後,親自照顧了你一夜,大家老早看出少爺對你有意思,加上少爺最近又要你迴去伺候,你和少爺黏得緊,還甜甜蜜蜜的,任誰都看得出你們有什麽了。」


    不會吧……向盈呆住,原來大家的眼睛都那麽利,都看出她和徐立滄在談戀愛了。


    春兒說完後,向前握住她的手,真心道:「盈盈,少爺那麽喜歡你,肯定會納你為妾的,真是太好了。」


    聽到這句話,向盈卻受到不小的驚嚇。


    妄?那不是小老婆?據她所知,在雲宵國妾一樣等同下人,是可以被買賣的,且因為不是正式配偶,沒有保障可言。


    她的上輩子可是生活在一夫一妻製的二十一世紀,她完全不能容許自己得委屈的當人小老婆。


    「不,我不要做妾,我要當他的正妻。」


    春兒卻覺得她的迴答太驚世駭俗,「盈盈,你在胡說什麽,別說你是奴婢,高攀不上少爺,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的官婢,在律法上和少爺也是不能通婚的,連當側室都不夠格!少爺願意收你為妾,對你就是天大的恩寵了,你不要多想了!」


    想了想,春兒誤會向盈是因為曾為千金小姐,才會有這種念頭,又語重心長道:「盈盈,最重要的是,你要捉緊少爺的心,趕緊生下子嗣,這樣以後就算有了主母,你也還能過上好日子。」


    聞言,向盈的心不住發冷著。原來除了她不夠格當他的妻子外,她還忘了,在這個地方,男人是被允許三妻四妾的。


    所以,有一天他會娶別的女人為妻嗎?


    在此之前,她從沒想過結婚的事,隻想快快樂樂的談戀愛,春兒一提起,她不禁感到害怕,她和徐立滄的未來在哪裏?


    被這件事影響了情緒,向盈到了隔天仍心事重重。


    此時,徐立滄正在她麵前使一套劍法。他打著赤膊,舞著變幻莫測的精湛劍術,充滿陽剛力道之美,讓她不禁看著迷了、暈眩了,問了自己那句話不知多少遍——她可以獨占這個男人嗎?她可以要求他隻要她一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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