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搖了搖頭,“還是不了,臣妾寫的字不好看。”


    他筆遞了出去,就沒打算往迴收,“拿著,我教你。”


    如此,黎曼隻得把筆接了過來。


    她握著筆,滿臉認真的看著他,“我好像知道,這句詩的後半句。”


    南淩淵側了側頭,示意她繼續說。


    她把剛才腦海中的,又重複了一遍,“若道人間兩悲歡,原是相思最無情。”


    南淩淵沒有說話,隻是大掌包住她小手,重新蘸了蘸墨,移到了宣紙上方。


    他往前挪了一小步,身體若有似無的靠在了她的後背,低沉的嗓音從她頭頂再度傳來,“你注意體會,手腕該用力時用力,該提筆就提筆,不要拖泥帶水。”


    黎曼愣愣點頭。


    這還不簡單,她被他帶著寫,不用力就是了。


    南淩淵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包著她的手,落筆,在紙上寫下這句詩的後半句。


    原是相思最無情。


    隻是那個情字還沒寫完,南淩淵忽然悶哼了一聲,一筆就重重的落了下去,觸在紙上拖出一道粗重的黑線,把整幅字都給毀了。


    紙上這兩行字,忽然就在他的腦海中放大,迴憶像潮水般湧上來。


    曾幾何時,他坐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裏,喝了些酒,微醺。


    他在紙上洋洋灑灑的落下這兩行字,好像是作為一封信疊起來的。


    結尾處他還寫了個名字:阿璃。


    他握著黎曼的手,忽的一鬆,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黎曼趕忙伸手扶住他,看樣子,他是又頭疼了。


    這隔三差五的就來這麽一次頭疼,放誰身上都難以接受。


    南淩淵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那個地方一疼起來就像是要炸開一樣,真是要命。


    但是這種痛來的快,去的也快,隻要他克製著不去想那些憶起的片段,這疼痛便會很快的消散。


    黎曼想著前幾次的事情,本能的問了一聲,“要,叫太醫嗎?”


    他往旁邊走了一步,在高背椅子上坐下,身子無力的靠在裏麵,“不用,沒那麽嚴重。”


    南淩淵餘光看到那張紙上的字,毫不意外的,頭痛又加重了一分。


    他將那幾張紙推得更遠些,這才是真的眼不見,心不煩。


    坐在這兒緩了一會兒,也就差不多好了。


    南淩淵揉了下脹痛的腦袋,起身,從側殿出去,跟宋清風說了句話,“去叫寧白芍來。”


    他這些時不時冒出來的記憶,之前問過張太醫,他也說不上來是怎麽迴事。


    這會兒寧白芍還在東宮,正好借此機會問一問。


    若能一次性全部想起來到也成,這麽時不時來一下,怪折騰人的。


    很快,寧白芍就跟著宋清風一起進來。


    寧白芍畢恭畢敬的跪在殿前行禮,“民女參見太子殿下。”


    “免了。”南淩淵看著她起身,才繼續道,“寡人是想問一下,兩年前那次受傷,醒來後好像有一些事情想不起來了。


    但是最近又時不時的會想起來一些片段,同時還有劇烈的頭痛。”


    “敢問殿下,是什麽時候開始迴憶起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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