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的後巷中,熾樓看著那粗漢,滿麵怒氣。


    “誰準你偷跑迴來的!”


    “我隻是想來看看。”


    “怎麽?莫非還真動情了不成?”熾樓嗤笑。


    “師兄!”莫玄裳低斥,“你明知不是那般,怎還要取笑!”


    “行了,趕緊離開,真以為易容就保險了?”他皺眉,“別忘了此處還有個紀長空在!”


    這世上,大概是真有烏鴉嘴這個東西。於是他話音剛落,巷外便響起了腳步聲。


    “別跑!”


    熾樓喝了一聲後,忙示意莫玄裳翻進王府內,自己則快速向著巷口衝了去,迎麵撞上白笙,二人險些全都摔倒,幸而紀長空扯住了他們。


    “你怎麽在這?”白笙皺眉。


    “你還問我?!別攔我!我要去追那小王八蛋!”


    “怎麽迴事?”


    “我剛才在方便,結果被人推了一把!要不是你們我就追上了!”


    “沒有人從巷中出來。”


    “不可能,他明明往這邊跑了!”


    被他這麽一耽擱,洵王府兵自然什麽也沒搜到,白笙四處尋了一番後,將目光落在了最內裏的高牆上。


    “你們不喝喜酒,在這找什麽呢?”熾樓問道。


    “莫玄裳。”白笙隨口答著。


    “她不是跑了嗎?”


    “她方才就在喜宴上!”


    原來,今日喜宴方開,白笙便囑咐紀長空,暗中留意每一位賓客。


    初時紀長空並沒發現什麽,直到莫玄裳化妝的粗漢舉杯之時,他才多看了幾眼。


    可就這幾眼,便被他瞧出了紕漏,那雙眼睛雖被化的眯縫了起來,卻還是難掩其翦水秋瞳的本色。


    低聲告知白笙後,他本欲直接上前將對方擒下,卻被攔住。


    看著招唿賓客的元康,白笙搖了搖頭,隻是讓他先盯住,隨後讓延熙調來洵王府兵,暗中將各處封了起來。


    卻沒想到,宴中不知是哪家的子弟醉糊塗了,竟與另一人大打出手,一片混亂中,莫玄裳就這樣擺脫了盯梢。


    大略的講了一遍後,他沒再理會熾樓,吩咐道:“你們將所有出路守住。”轉向延熙等人,“咱們進府!”


    “我也去。”熾樓忙跟了上。


    繞過布滿賓客的前庭,幾人商議過後便分散開去尋,因為良卿的提議,熾樓與她和白笙分在了一起。


    將中庭、花園連帶著下人住處都找了一遍,卻還是沒有什麽發現,內院前,幾人都遲疑的停了住。


    良卿道:“你們在外麵守著吧,我進去!”


    白笙想了想,叮囑道:“如果發現了人,能拖就拖,盡快喚我們,不要硬拚。”


    良卿點頭,轉身跨進了內院,將其內的幾間房,以及院中能藏人的地方,都查找了一番,她將目光落在了遠處的洞房。


    提步走過去,她問道:“王妃可在裏麵?”


    “哪來的丫鬟?這麽沒規矩!”仆婦嗬斥道。


    良卿皺眉:“是殿下命我來陪候王妃的。”


    “我怎麽沒接到信?”仆婦冷笑,“我們侯府有陪候的,不勞你了!”


    “怎麽?王妃已然嫁了進來,你這惡奴還分不清內外?”良卿斥道,隨即抬步向前走去,可卻又被那仆婦攔住。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這麽和我說話!”她叉腰瞪眼,一副兇相。


    良卿笑了,眼見這陪嫁的仆婦想要立威,她雖急著尋人,可也不介意順手幫元康整治下這群刁奴。


    踏前幾步,良卿抬手扇在了她臉上,幹脆利落。


    “都給我記清楚了!這裏是宣王府,不是昭原侯府!”掃向其餘人,“誰要是再擺不清位置,就是嫌自己命長了!”


    見那為首的仆婦嚇的不敢再言語,良卿又扇了她一巴掌。


    “你,你為什麽還打我?”她滿麵委屈不解。


    “怕你記不住,再給你提個醒。”


    不理會那些呆住的人,良卿徑直推門走進了洞房。


    屋內沒有閑雜人,隻有鳳冠霞帔的新娘子安坐在床上,良卿想了想,還是上前問道:“王妃可還安好?”


    “你是什麽人?”她隔著蓋頭問道。


    “齊家齊良。”


    “齊次輔家的?你來這裏做什麽?”


    “宣王殿下怕您自己待著無趣,命我來陪您。”


    她似是害羞了,垂下頭好半晌都沒言語,良卿也沒有再說話,默默在屋內走動了起來。


    “他,真是這麽說的?”女子的聲音中帶著絲竊喜與期待,聽的良卿搖頭失笑。


    “你笑什麽?”她急急道:“莫不是在哄騙我?”


    良卿還沒來得及答話,她便將蓋頭扯了下來,怒氣衝衝的瞪了來。


    “我哪敢哄騙您啊?”良卿苦笑,“您還是快蓋上吧,這可不合規矩。”


    “什麽規矩不規矩的,你怎麽跟個老學究似的!”她皺鼻嗔道。


    良卿沒再勸,轉而問道:“屋內,就您一人嗎?”


    “是啊,按你說的規矩,不是不許婢女作陪嗎?”她起身走來。


    “您可聽見過什麽聲響?”


    她搖頭,疑聲道:“你到底想問什麽?”


    良卿不答話,又將門窗細細檢查了一遍,才問道:“今日可有人進來過?”


    “除了你,就張婆隔門問過我幾句。”


    見她袖口處竟露出了裏衣,良卿覺得很是怪異,問道:“您這喜服不是大婚前做的?”


    “不是,我娘在我笄禮時便繡好了。”她紅了臉。


    良卿搖頭,將她拉到床前,又替她將蓋頭蒙好,道:“您老實待著,等著殿下,我就先走了。”


    她扯住良卿,急道:“你不是說要陪我嗎?怎麽說話不算數?”


    “我去幫您看著殿下啊,不然他要是被灌醉了,豈不誤了您的花燭夜?”


    她羞惱道:“你這女子怎這般孟浪!”


    良卿笑了笑,將衣袖抽出,拍著她的手背,哄道:“您好好待著,有時間我再來看您。”說罷,便出了房間。


    府中沒有尋到,白笙隻得命人在城內暗中搜捕,可心中卻是沒抱什麽希望,再一次被莫玄裳逃脫,令他不安更甚。


    “我早說那人順著巷子逃出去了!你們又不信——”熾樓嘟囔。


    “你怎麽會去那裏方便?”白笙看向他。


    “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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