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良卿從地上爬起來時,便看到了那劍直直向著白笙刺去,不由驚叫出聲,整個人向著那個方向撲去。


    此刻閉眸靜立的白笙,隻覺胸口處一股巨力傳來,隨即便是劇烈的疼痛感,他腳下不由連退數步,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後,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


    可他卻訝然的發覺,那並不是劍身入體的感覺,反倒像是.....被人踢了一腳。


    原來是那持劍之人見他閉眸靜立不再抵抗,便在劍將要刺中他時,旋腕收勢,隨即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公子,公子你無事吧?”良卿急切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白笙睜開眼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個腳印,隨即又看了看身前那提劍而立的人,緩緩搖頭道:“無事。”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那劍客蹙起眉頭看著他們,語氣冰冷的問道。


    被良卿自地上扶起的白笙,抬手擦了擦溢出嘴角的鮮血,反問道:“你又是何人?為何躲在暗處偷襲我們?”


    那人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趁著他蹙眉沉思之際,白笙才得空細細打量起對方。


    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暗色勁裝使他本就修長的身姿顯得愈加勻稱,那冷傲清俊的麵龐上,劍眉星眸,挺鼻薄唇,端是俊朗不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雙黑幽幽的眸中盛滿了冰冷死寂,沒有半分鮮活氣,即便如此,白笙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讚了一句‘好一個豐神如玉的少年郎。’


    那人見白笙一直盯著他看,不由冷哼了一聲:“這裏是我的客居之所,你們闖進來四處亂翻不說,竟還出口質問於我?”


    “客居之所?”白笙神色怪異的重複了一句,看了看周圍這白日裏都略有些陰森的環境,白笙麵上的神色,不由又古怪了幾分。


    胸中的悶痛使得他不由咳了起來,平複了一下氣息後,白笙才緩緩道:“在下齊白笙,來此隻是因為聽說一些傳聞後,心中略有好奇,實是未曾想到有人會客居於此......”


    那人聽他這般說,又想了想先前的事情,和白笙那略顯差勁的身手,這才麵色稍霽。


    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後,他開口道:“是在下唐突了,因在下平日裏仇家甚多,先前誤將你們也當成來尋仇的了,這才冒昧出了手,還請二位莫要見怪。”


    白笙正想迴話,卻見麵前之人眸中忽現淩厲,他猛地轉頭看向了不遠的牆簷,嘴中喝道:“誰在那裏!”


    抬手將劍向著那個方向擲去後,他腳尖一點地麵,整個人便隨著劍一起掠了過去。


    他人還未至近前,那把劍卻已劃過了那躲在牆簷上的人的左臂,隨即又狠狠的釘進了牆體之中,直沒到劍柄處。


    見此情形,白笙心中不由一寒,沒想到那劍竟如此鋒利,若是方才對方沒有留手的話......


    他正想著,卻見那人已然滿麵寒霜的提著劍走了迴來,手上還抓著一角血衣。


    白笙看了看他問道:“人跑了?”對方神色不善的點了點頭,麵上似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略一思量,白笙拱手道:“這位少俠......”


    白笙剛開口,對方便揮手止住了他,說道:“在下紀長空,先前在下唐突,出手傷了公子,是我的錯,隻是我在這裏還有要事,請二位早些離開吧。”


    白笙卻沒仔細聽他後麵的話,在聽到他的名字後,白笙便是一怔,隨即目光便在紀長空與良卿身上,來迴掃動著,麵上滿是驚疑之色。


    紀長空說完後,卻見那二人並沒有半分動作,不由劍眉微擰,慍聲說道:“二位可聽見我的話了?”


    白笙卻是開口問了一句“你叫長空?”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不由想起了衢州客棧中,良卿的那句囈語,那句‘長空,你在哪?我怕。’


    紀長空看了看他後,疑惑的問道:“是啊,怎麽了?”白笙沒有迴他的話,隻是轉身看向良卿問道:“阿良,你認識他嗎?”說著他抬手指了指紀長空。


    良卿聞言上下打量了紀長空幾眼後,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聽她這般說,白笙又問道:“那這個名字呢?你有印象嗎?”良卿思索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見此情形,紀長空心中略覺不對,不由蹙眉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白笙這才看向他,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可是這沈府舊人?”


    紀長空聞言瞳孔猛地一縮,隨即驟顯殺意,抬手將劍抵在白笙的頸上後,他厲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白笙卻麵不改色的緩緩道:“你是沈府的舊人,對吧。”


    紀長空持劍的手有些不穩,那鋒利的劍刃,瞬間便在白笙的脖頸上割出了一抹殷紅,他眯起眼睛寒聲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你認識沈良卿嗎?”白笙抬手攔住身後急切的良卿,忽然開口問道,聞言長空麵色一變,將劍收起後他忙急聲問道:“卿兒?她在哪裏?你見過她?”


    見他眼中滿是急切,還混雜著幾分驚喜,白笙側過頭輕喚了一聲“阿良......”良卿有些迷惑的看了看長空後,對白笙低聲道:“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他。”


    “那日在衢州,你昏睡時的囈語中,曾喊過長空這個名字,想來他的存在,應該是在你失去的那部分記憶中。”


    聽白笙這般說,良卿不由又重新打量起長空,可無論她怎麽想,卻還是記不起。


    長空聽到這二人的對話後,整個人都呆愣住了,他看了看良卿後,有些遲疑的問道:“卿兒,真的是你嗎?”


    良卿抬手自懷中取出自己的身份牌,將它遞給長空後,開口說道:“我是沈良卿。”


    長空接過那塊木牌後,轉向刻著族徽的那一麵,用指尖將上麵極不顯眼處的一塊小木玦掰動了一下後,那木牌的側麵便彈出了一個薄薄的暗匣,裏麵赫然放著一頁微微發黃的紙張。


    沒有理會麵前二人的驚訝神色,長空取出那張紙後,緩緩將其打開,隻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長空哥哥笨,卿兒不笨’


    看到這幾個字的瞬間,長空那一直冰冷死寂的眸中,不由現出了一縷柔軟,眼眶也漸漸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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