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雙腿不聽使喚,心裏也沉甸甸,難舍難分…


    想起他草原之行迴來後,小米眼裏的渴盼驚喜,他的頭就點不下去。


    「罷了,再等一段時日吧。」


    「太好了,」一直盯著主子嘴巴的高仁,第一個歡唿起來,「京都有什麽好的,整日裏圈在四方城裏,憋也憋死人了,哪裏有小米這裏好…」


    老楊忍耐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閉嘴,拾掇碗,小心明早挨罵!」


    老虎屁股摸不得,高仁的暴躁雖然改了很多,卻也容不得被主子外的人告誡,但聽得最後卻是冷哼一聲,到底端了碗跑出去了。


    民以食為天!


    他可不是怕小米,他是怕小米再不做好吃食!


    「少爺,老爺那邊怕是一直惦記您了,要不要早日…」


    老楊試探著催幾句,卻聽得院子裏傳來說笑之聲,原來是程子恆同劉不器兩個醒了酒,說笑著拉著陸老三擺了茶水點心,對月吟詩…


    馮簡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淡淡道,「這三人看著不錯,多留兩日,也算為國選才。」


    說罷,他幹咳兩聲,就推門走了出去。


    「馮大哥,你也沒睡啊,一起來坐啊。」陸謙笑著招唿馮簡一起坐了,四人年歲相當,都是讀了多年的書,即便有些陌生,先前那頓酒席,外加幾篇詩文隨著秋風飄走,就徹底熟悉了。


    程子恆同劉不器也喚了馮簡為兄長,說起朝廷政事,指點江山,也是唾沫橫飛,叫嚷著要再喝一場。


    小米聽得動靜,去灶間尋了些壇肉,幹腸,連同幾樣小鹹菜端了上去。


    程子恆和劉不器都是歡唿,恨不得把小米是他們親妹妹才好。


    對酒當歌,眾人興致更高,就是馮簡都恢複了幾分年少輕狂。


    酒碗做鍾,筷子做錘,酒盡歌高,惹得巡夜的老狗不時跑到陸家門前狂叫幾聲,結果很快就被主人扯了脖子上的鏈子帶迴去。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若不是怕打擾了陸家貴客的興致,家裏淘氣娃子也是睡的鼻涕冒泡,所有人恨不得把孩子送跟前聽幾句,沾點兒仙氣,腦子靈光幾分,將來也盡書院讀書考狀元啊。


    狂歡的夜,總有散場的時候,月上中天,陸家大院終於安靜下來。


    老楊躺在炕尾聽著炕頭兒上傳來的綿長唿吸,好似隱隱都帶了三分歡喜暢快,忍不住就歎了氣。


    罷了,難得出來透口氣,多住幾日也不礙大事…


    喝酒暢快,醒酒卻是痛苦。


    陸家的早飯桌上,多了三個抱著腦袋的鵪鶉,陸謙忍著難受抬手盛粥,劉不器卻是抬手拍了程子恆,抱怨道,「讓你多灌了我一壺酒,我這腦袋還要做文章考狀元,出了問題就唯你是問。」


    「我還想找你算賬呢,德敬都說這酒烈了,你還逞強,一定要喝!」


    程子恆也是不甘示弱,兩人這般鬥嘴,惹得陸家人都是笑起來。


    「北地嚴寒,非烈酒不能禦寒。若是讓我們喝軟綿綿的果酒,還有些不舒坦。」


    陸老爹這般說,倒是讓程子恆和劉不器都是有些尷尬,畢竟是做客,居然醉酒,實在有些失禮。


    好在,兩人的臉皮已經鍛煉的刀槍不入,三兩句就把話頭岔了過去。


    馮簡也是微微皺著眉頭,太陽穴瘋狂蹦跳著,但眼前突然多出的一隻青花碗。


    淺黃色的湯水裏,有碧綠的海帶,雪白的冬瓜片,幾粒小小的海米,伴著幾片碎芫荽,看上去就分外的清爽。


    馮簡抬頭望向臉色隱隱有些泛紅的小米,末了低頭拿起了勺子…


    程子恆同劉不器對視一眼,都是苦了臉。


    原本還存了點心思,哪裏想到,還沒下手,果子早成人家的了。


    姻緣難定,良人太遲啊。


    小米哪裏知道兩人的古怪心思,自家哥哥的好友自然就是她的兄長一般,手裏的湯碗盛的滿滿,盤子裏的金銀小饅頭也是往兩人跟前推了又推。


    「劉大哥,程大哥,你們別客氣啊,當自己家一樣。」


    「好,我今日還要吃那個糖醋魚,彌補一下我終生的缺憾…」


    程子恆倒是真不客氣,開口就點菜,不必說又得了劉不器的嘲諷,但轉而他也添了一句,「我也要吃那個宮保雞丁!」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原本以為這兩個大家出身的書生難相處,不想居然比陸老二更活寶…


    因為京都那裏的陳信催的急,小米也不敢耽擱,馬師傅帶了徒弟休假迴來,她直接把粉坊的圖紙交給陸老三就甩手不管了。


    雖然大考考的是八股文章,聖人之言,但小米可是對書呆子深惡痛絕,畢竟她可是有切身體會到的。陸家有一個陸老爹就成了,大哥憨厚,二哥不靠譜,三哥可不能再不同俗務了。


    陸老三本來就心疼妹妹,自然不會拒絕,帶了兩個好友就去了山下。


    小米則招了先前的針線班子,重新在二進院子開了布偶小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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