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高舉小旗,剛要下達射擊的命令,互聽有人喊道:“等等。”原來是甘易。


    甘易聞訊趕來後,他用望遠鏡觀察了一陣,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前麵跑來的人群後麵,追來了一群人,向前麵的人放箭。月光下,雖然看不清楚,但是能感覺到這兩夥人不是一家的。因此他製止了值班軍官。


    前麵的人約有二十多人,跑動當中有人中箭倒下。他們越來越近,當中有人喊道:“不要放箭,我們是馬超馬將軍派來的。”


    甘易下令向他們後麵的追兵放箭。追兵倒下了不少,退了迴去。


    來人穿著漢中軍隊衣甲,在二師官兵們的監視下,進入了土城。為首的軍官一進入土城,就急切地說道:“哪位是甘師長,我要見甘師長!”


    甘易說到:“我就是甘易,你們是什麽人?”


    領頭的軍官說到:“甘師長,我可見到你了。我是馬超馬將軍的副衛隊長,奉命給你們送來大唐國王的信。”說著,從靴子底下用刀豁開一道縫,取出了一封信。


    甘易吩咐安排他們下去休息,並讓軍醫給他們檢查傷勢。


    他打開信件看了過後,沉默半晌,說到:“好了,沒有什麽事情,除了執勤人員,都迴去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聽到消息的軍官們都圍攏過來,甘易把諸葛均的信給他們傳看了一遍。


    諸葛均的來信,正麵寫著他們當前麵臨的情況,主要的意思是讓他們突圍。背麵寫著諸葛均在出征誓師大會上的講話,目的是鼓舞士氣。


    軍官們都清楚了麵臨的危局,知道這個時候士氣的重要性,迴去後都做了傳達,很快大唐已經出兵營救他們的消息傳達到了每一個士兵。國王的講話更是人人知道了。對於已經有些絕望的士兵們來說,無異於打了一針強心劑。


    甘易也很感動,知道諸葛均一定是,盡了最大的力氣要營救他們。但是,真實的情況,隻有甘易和主要軍官知道,這些對於他們沒有用,一切都得依靠自己。


    早在被圍的第三天,他們沒有等到馬超他們救援的消息。甘易等人就召開了準備突圍的會議,這些天他們沒有突圍,快要糧盡時才進行,一是他們要麻痹敵人,讓他們相信二師是要堅守待援。二是他們的準備工作需要時間——挖地道。


    漢中軍和劉備的荊州軍本來按照魏延的建議,要開挖塹壕來封鎖唐軍,可是他們缺乏工具,隻有極其少量的青銅鏟子,靠著刀槍,挖掘如此大規模的塹壕,根本做不到。因此,這個命令就沒有得到執行。


    甘易發現了這個情況,覺得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他認為,唐軍人數少,不能進行野戰,突圍過程中,必須迅速突出敵人的包圍圈,不能與敵人糾纏,從而被敵人再次合圍。


    為使突圍達成突然性,工兵營秘密向東北方向開挖了一條地道。甘易準備派出突擊部隊,利用地道,打亂敵人的部署,全師放棄輜重,輕裝突圍。


    要使突擊部隊運動到敵人後方,必須要挖掘一條長達250米的地道,這時一個極其艱難的任務。這一帶土質鬆軟,挖掘不難。難就難在地道太長,無法解決通風問題。


    工兵營長任懷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在150米範圍內,每隔15米,打開一個碗口大小的通風口,因為地麵上雜草叢生,而敵人畏懼唐軍的遠程武器,不敢進入這個範圍,因此無法發現。再遠處就有敵人的遊騎出沒。隻好在挖掘時勤換人了。


    地道這一環節,是突圍行動的重中之重。任懷隨時向甘易報告進展情況。


    地道終於挖好了。


    今天晚上就要突圍了,甘易和各團、直屬營的軍官們,在做最後的檢查。


    突圍的行動有兩個關鍵行為,一是從地道裏攻擊的突擊隊。地道狹窄,最多可以容納150人發起攻擊,他們要深入敵營,危險性極大。


    二是突圍後的斷後阻擊部隊。主力突破敵陣後,要迅速擺脫敵人,這就要有阻擊部隊斷後掩護。在如此眾多的敵人的攻擊下,對於擔任掩護的部隊來說,幾乎是必死之戰。


    第二師的官兵,要麽是跟隨甘易多年的玉門關老兵,要麽是焉耆翻身解決的奴隸和貧農,覺悟都不必說。各團,直屬營都爭搶著這最危險的任務。


    甘易望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感動得眼角微微濕潤。


    這裏麵戰鬥力最強的是鐵浮屠營的官兵。營長是甘易的親弟弟甘明。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考慮,任務最後落在了鐵浮屠營的身上。對於這個決定,全師官兵都十分感動,對甘易充滿了敬佩。


    還有一項十死無生的任務。主力突圍時是輕裝突圍,留下的床弩、長弓、拋石機等武器和物資不能留給敵人。必須要有人負責燒毀。他們來時攜帶了汽油,在物資上可以提前澆上汽油。但是為了保持部隊運動的突然性,不能在部隊運動時點燃,這樣會驚動各個方向的所有敵人。隻能是當主力突破敵人包圍後,再點燃,時間越晚越好。


    執行這個任務,沒有逃走的可能。


    最後,在醫院養傷的5名傷兵主動接受了這個任務。


    甘易看著這幾名傷殘的士兵,他們沒有畏懼,眼神裏閃耀著堅定地光芒。


    甘易說到:“好樣的,我代表全師官兵感謝你們。大唐為你們感到驕傲!”


    傷兵們堅定地說道:“我們是大唐人,大唐為我驕傲!”


    甘易本來想說,當他們完成了任務以後,可以向敵人投降。但是他沒有說,因為他不能侮辱這些勇士為國盡忠的高尚情懷!他走上前去,擁抱了每一個勇士。隻是說了大唐會永遠記住他們的,同時也會妥善照顧他們的家人。


    甘易和甘明兩兄弟坐在指揮部裏。甘易打開一瓶酒,給弟弟倒上一碗,遞給他。然後給自己也倒上了一碗。他說到:“二弟,大哥實在是沒有辦法。我……”


    甘明笑著說道:“大哥,什麽也別說了,我都明白。身為軍人,做這樣的選擇是常事,再說我也不一定就會死。完成任務後,我就去追趕你們。”


    甘易心裏明白,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就說到:“家裏的事,你不用操心,一切都有大哥來辦。你看看還有什麽特殊的事情需要我辦的?”


    甘明說到:“沒有什麽了,母親就靠你照顧了。唯一可惜的是梅香給我生的兒子,我還沒有看見。啥也不說了,幹!”


    甘明迴到鐵浮屠營裏,擔任突擊和阻擊任務的鐵浮屠們,每人都寫了一封家書,交給了連隊的政治指導員。(政治指導員這個職務是諸葛均按照後世鐵軍編製安排的,唯一不同的是這個職務是同級的副職。)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甘明沒有再做動員,士氣已經在他和其他軍官們的表率作用下,鼓得十分高漲了。就等待出擊的一刻了。


    晚飯十分豐盛,士兵們都知道這頓飯的意義。對於許多人來說,這就是最後一頓了,因此大家盡可能吃飽。


    不遠處的張魯的營帳裏,劉備和龐統以及張飛等將領,正在接受張魯的宴請。


    張魯說到:“現在劉範按兵不動,馬超等人已經撤兵了。咱們是不是該解決剩下的這點唐軍了?”


    劉備也說道:“我看也是,他們這點人拖住咱們的大軍,耽誤了不少時間了。應該解決了。”


    龐統說到:“昨天晚上,一股馬超的人馬偷入了唐軍的營寨,應該是給他們送信的。他們如果知道沒有了援軍,應該會在這幾天突圍。咱們要嚴加防範。”


    劉備說到:“這樣,明天叫翼德派人加強東北方向的防務。現在已經七天了,他們應該已經絕糧了。最多再有三天,他們就得投降。他們那些新式武器,咱們一定要搞到手。”


    張飛說到:“我明天就帶人過去,順便派人去勸降,應該差不多了。”


    黃忠說到:“唐軍不會今晚就突圍吧?”


    張魯說到:“應該不會,他們昨晚才接到信兒,一天時間準備也來不及呀。”


    大家也認為應該不是今天。龐統這些天主要研究怎麽對付劉範的益州軍,也沒有料到地道的事情,因此也沒有說什麽。


    夜色溫柔。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灑在漢中的原野上,萬籟俱寂。


    甘明帶著150名鐵浮屠,鑽進了地道。大約過了兩注香的功夫,甘易下令全體上馬。等待突擊隊的信號。


    地道口掩藏在幾株灌木之間,甘明鑽出地道,帶著幾個軍官向不遠處的敵人哨兵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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