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迴京之前邊關戰事便一觸即發,匈奴人一直沒動不過忌憚著你,你出了事他們就躍躍欲試,一直多有侵擾,如今你迴來了這許久他們也多方試探,如今怕是耐不住了。”


    仁親王又下了記重錘。


    “皇上派你我出征怕是都不會安心,可除了你我朝中又沒有能鎮得住匈奴的人在。”


    祁陌心中一凜,這仁親王是什麽意思?西北邊關還未有消息傳來,而仁親王卻像是早已知曉似的。


    他可不信這是仁親王的猜測,隻怕是他跟匈奴人的合作還未完。


    當初他被刺殺他就知曉了是仁親王搗的鬼,能跟侵略國家疆土的人合作他委實無法想象這樣的人若是坐上了那位置大乾又會是個什麽模樣。


    可他麵上不顯,隻道:“不然。在下覺著張將軍也是能抵擋一二的。”


    這張將軍是仁親王這邊的人,知道的人不多,但皇上和他卻都是知道的,既然要裝作並未完全恢複記憶,那有些勢力記不清就是理所應當的了,這樣也更能讓仁親王放心。


    果不其然,仁親王聽了這話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卻是沒說太多,隻搖頭道:“皇上是不會讓他掛帥領兵的,頂多讓他去當個副將。”


    祁陌有些疑惑:“為何?”


    仁親王但笑不語。


    祁陌見狀,沉吟半晌,而後臉上露出明了的表情,兩人便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此事。


    “王爺想要推誰出去呢?”


    仁親王沒說話,慢慢悠悠地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


    “既然皇上誰都放心不下,又想要收複軍心,不若就遂了皇上的願。”


    祁陌不得不歎一句,仁親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皇上一去西北元京於他簡直是囊中取物,待皇上反應過來更是鞭長莫及,皇上隻有硬著頭皮同匈奴人抵抗到底了。


    就算皇上放棄邊關,打算奪迴元京,他打不打得到元京姑且不說,隻怕他一撤,匈奴人長驅直入,他可就失了民心,成了家國覆滅的千古罪人了。


    百姓能看見的往往是在麵前的能關乎切身利益的東西,比起在元京篡位成功的仁親王,他們更怨恨將邊關放棄、迫得他們流離失所的皇上。


    到那時,仁親王的罪過無足輕重,皇上可就會淪落到萬人唾罵了。


    這環環相扣,怕是莫忘給仁親王獻的策吧。


    事情算是敲定了,就等著西北那邊的軍情報過來了。


    事後仁親王本想留祁陌用膳的,被祁陌以要迴去陪著生病的戚若婉拒了。


    話說那邊廂的戚若正聽著夏荷同他稟報小廝跟著二房、三房還有宋氏迴去得來的消息。


    “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迴去後就沒出過門,隻府中公子去煙花之地尋花問柳去了,戚娘子那邊廂是急匆匆迴了府就不曾出門了。”


    戚若心中惴惴,還是覺著事情不會那般簡單,溫氏是斷不會無緣無故將人請來!


    他們阻了她接下來的動作,她的目的沒達成,她定不會這般善罷甘休的。


    “叫人繼續盯著,盯緊了,就怕在我們放鬆警惕時他們開始動作。若是瞧著他們有人在外麵說我假作小產,尋機會立時將人給拿下,將他們的嘴捂嚴實了,是半個字都透露不得!”


    戚若交代完事情無力地躺在床上,她今兒耗費了太多精力,委實有些累了。


    到了這元京她是日日都緊繃著,生怕行差踏錯一步,如今生病了那些個情緒一朝爆發,隻覺累極。


    可她每每瞧著祁陌卻又覺著甘之如飴。


    她想,待阿陌那廂將朝堂之事料理清楚了,她再將溫氏這邊的事兒也給解決了,大抵能過些安逸寧靜的日子了吧!


    秋菊見戚若甚為疲乏,怕她沒用膳就要睡過去,就要傳膳,卻是被戚若給阻了。


    “再等會兒,阿陌待會兒應該要迴來用飯。”


    祁陌一迴來就瞧見戚若還在等他,兩人歡歡喜喜地用過飯,戚若實在撐不住就又睡過去了,可她為宋氏他們兩口子挑選的院兒裏卻是暗流湧動。


    宋氏迴來後就同戚仁一通埋怨,好容易平複了心情正打算脫衣梳洗的時候身上竟是掉出了兩張字條。


    她猛地想起了白日裏溫氏突然撲到她身上來的事兒,不敢再耽擱,出來將燈前看書的戚仁擠開就兀自看起了字條。


    宋氏是識得幾個字的,不認識的她就揪著戚仁問,折騰了沒一會兒她可算是明白這上麵寫了什麽。


    “好啊,這小妮子的把柄又落到我手上了。”


    宋氏攥著這字條,忍不住就叉腰大笑了起來。


    “這小妮子不念舊情,對梅兒下這般狠手,看我不好生修理修理她!沒得在我麵前逞威風!”


    戚仁也氣惱戚若大鬧趙府後院害得自己二女兒落得這般田地,可看著這院子,這可是戚若買的,房契還沒到他們手上呢,況且戚若眼看著就要厲害些,跟著她日子不定更有盼頭。


    抱著這般心思,他忙勸道:“戚若到底是我們的女兒,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況她還給我們買了院子,我們再去她麵前賣點慘,不定還可以討來兩個小廝和丫鬟,日子就更好過了。”


    “她是你女兒可不是我女兒!”宋氏調著眼看著戚仁,冷笑道,“你以為她真對你好?當初不還是因著她後婆婆說要給我們買院子她為了賣乖這才去買的,況房契到現今還沒到我們手上呢。”


    “她啊,算盤打得忒響,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跟她娘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麵上帶著幾分不屑,更多的卻是不甘,“她後婆婆如今失勢了,你以為她還會裝下去?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們待她可沒多好!”


    “梅兒是我的女兒,我可不忍心她遭罪!”溫氏捏緊了拳頭,“蘭兒現今也被她公公婆婆嫌棄著,梅兒也還過得水深火熱呢!”


    都賴戚若!都賴她!我的兩個女兒怎麽就樣樣比不過青樓出身的賤蹄子呢?


    戚仁向來懦弱,想著自己曾經對戚若的不聞不問,也覺著宋氏說得對,便不再出言勸阻宋氏了。


    戚若翌日醒來身旁的人又出去了,他今兒合該休沐的,聽說是邊關那邊他得了密信,又進宮去了。


    戚若用過早飯,覺著身子好了不少,有些想下床走走,可顧忌著自己的身子到底沒任性,隻讓人將窗戶半開,透透氣就心滿意足了。


    隻是她腦子這一清醒就想起了昨兒的糟心事。


    “夏荷,林媽媽如何了?沒鬧了嗎?外麵兒這般安靜。”


    昨兒林媽媽被關到醉臥院來後就不安分,中氣十足地鬧將了許久,後來她就睡過去了也就不知道了。


    “昨兒用過晚飯國公爺就吩咐人將林媽媽押到另一邊兒的屋子去了,外麵守著的都是信得過的,夫人且安心。”


    “那外麵那幫子人呢?可還安分?”


    “安分著呢,也都盯著呢。”


    一提到這兒戚若就心神不寧的,縱然聽夏荷說沒出什麽事兒心頭的不安也沒法子平複下來。


    溫氏怕人發覺,不敢多寫,就偷偷塞了兩張字條給宋氏,一張是給宋氏的,一張卻是給她要宋氏去找之人的。


    她曉得宋氏頭腦簡單,也就特特交代了一下這幾日許有人跟著她,讓她留意些,免得沒到那人的府上就被戚若那邊派來的人給抓走了。


    宋氏學乖了,知曉今兒朝中大臣都要休沐,倒也沒一早就急吼吼地趕去,而是安安心心地吃了晌午飯,估摸著到了慣常午睡的時辰,守著她的人也該昏昏欲睡的時候才出去。


    可她還是覺著不夠保險,又讓戚仁先從偏門出去,最好是左右看看人在哪裏躲著瞧著他們呢,等了會兒估摸著差不多了她才翻窗出了門。


    待得那小廝反應過來不對勁兒,急急趕迴宋氏他們住的院子瞧時,卻已不見宋氏人影,他這才曉得自己是中計了。


    他當下不敢耽擱,急急放消息迴醉臥院,又到處問人,這才曉得宋氏竟是去了莫府。


    戚若聽得這話好容易今兒個有些紅潤的臉色立時變得蒼白,愣了好半晌才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這莫忘是誰啊?戚若被祁陌頭一迴帶去赴宴就從祁陌口中得知了。


    這可是仁親王的謀士啊!


    他幾乎算無遺策,性子更是狠毒果斷,一聽了宋氏的話必然是什麽都明白了,到時候他定然會去找仁親王,那阿陌就危險了。


    “該怎麽辦啊?該怎麽辦……”


    她急得眼眶通紅,嘴裏一直喃喃念著,將夏荷和秋菊是嚇了好大一跳。


    突地,她想到了媚姨給自己的那兩幅畫。


    “畫,我的畫……”


    她不管不顧地下了床,推開夏荷和秋菊要來扶自己的手,踉蹌著撲到櫃子前拿出了自己親手放好的那兩幅畫。


    她忙打開來看,畫上的男子依然眉眼溫和,讓人莫名安定。


    她緩緩掃視過這幅畫,畫中人右耳垂上的紅痣抓住了她的眼神。


    她之前一直想著印證一二,奈何一直沒碰上莫忘,如今卻也是來不及了。


    她隻能祈禱,祈禱事情真如她所料,也望莫忘能念幾分舊情。


    她忙將畫收好,將裝畫的長木匣子一並給了夏荷:“快,去將這東西交給莫尚書,你親自去,一定要親手交給他。”


    夏荷知曉事情緊急,將東西抱在懷裏就要往外去,卻聽戚若又道:“小心些,此事不能同任何人提及。”


    她頓了頓,似有些猶豫,聲音放得愈發輕了:“包括阿陌……”


    夏荷和秋菊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到底是點頭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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