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兩人皆很沉默,還是戚若先開了口。


    “我們家阿陌真是厲害。”


    說著她就仰起頭勉強笑了笑。


    祁陌臉上無一絲笑意,看了戚若良久,直看得她將那絲勉強的笑容收斂才開口。


    “對不起媳婦兒,是我沒保護好你。”


    “沒有,我們家阿陌已經做得很好了。好到……”有時候我覺得你在裝傻。可那雙眼睛卻不像,是真的單純不知事。


    王大娘早早地就在門口等兩人了,見兩人迴來忙一手一個將人給拉進了屋,又急急反身將院門給關上了。


    “你們可是要嚇死我了。”王大娘拍著自己的胸口道,“老婆子老了,可是不像以前那般,受不得刺激了。”


    戚若自然曉得王大娘話裏的意思,她是不想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她隻覺是自己闖了禍,眼眶子一陣酸澀,思緒一轉,急急道:“我們跑吧,跑得遠遠的,跑出錦州。趙家在錦州能手眼通天,我就不信出了錦州趙炳成還能找上門來!”


    “不能走!”王大娘眼中滿是堅定,腰背挺得筆直,“我們沒做錯事為什麽要跑?”


    戚若見王大娘看著自己的眼中帶了些失望,無措地不知道該做什麽,可還是呐呐勸道:“是啊,我們沒做錯什麽,可是……可是在趙家人麵前我們能做什麽?還是走吧……”


    “戚若,你怎麽能這般不爭氣呢?”王大娘語重心長道,“明明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麽要跑?到時候任趙家詆毀我們,詆毀你,說你水性楊花,到處招人!”


    戚若眼眶中的淚頃刻間滑了下來:“我不在乎!我隻要我們家的人都好好的,好好的……”


    往後,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哪裏又是不在乎的?


    王大娘更是失望:“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祁陌不忍心戚若這般難過,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幹娘,媳婦兒,你們別爭了,到時候我擔著便是。”


    “一邊兒去!”王大娘訓完祁陌又接著對戚若將起了道理,“戚若,想我們家,雖然沒銀子,但個個忠肝義膽、保家衛國,這份骨氣不能在我們這兒斷了。”


    她頓了頓,喘了口氣,才又接著道:“有時候有些事兒不能讓,讓了你就隻有一讓再讓,最後萬事皆休,幹癟得像個曬幹的豆角,一絲生氣也無,看也是懶得看一眼,那樣還算是活著嗎?”


    從沒人對戚若說過這些。


    以前她娘還活著的時候教過她讀書識字、識大體,可是她娘更要她學會萬事忍讓,說是這樣才能活下去。


    在她八歲那年,她娘的身子撐不住了,隻得將她送到了戚家,臨死前殷殷叮囑的就是讓她萬事忍讓,好生孝順戚仁和宋氏、愛護兩位姐姐,說是她們母女欠他們的。


    往後八年,她做到了,可是當她真的體味到了家的感覺時她才明白過來,一味忍讓得到的不過是旁人的一欺再欺。


    她終是忍不住了,上前跪在王大娘的麵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大哭了起來,邊抽噎著邊道:“幹娘……從來……從來沒有人這樣教過我……”


    王大娘心疼地摟住窩在自己懷裏的戚若,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好孩子,以後幹娘教你。”


    戚若埋首在王大娘懷裏重重點了點頭。


    祁陌在一旁看著心中是又喜又心疼,幹脆蹲下身去抹了抹戚若的頭,安撫著她。


    待戚若平複了下心情,王大娘才又悠悠說道:“讓那趙大公子來吧,我們不怕他。我丈夫好兒子個個都是死在了戰場上的,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想怎樣,看看天下人怎麽看他們的。”


    說著,王大娘又笑眯了眼。


    “不過我還是認識些人的,我兒子死的時候有個人來過,我瞧著不一般,說是叫我有事可以拿著令牌去找他。之後也沒發生什麽大事兒我也就沒去,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去找他嘛!”


    戚若沒想到王大娘在提到自己兒子身死時還能如此樂觀,一時有些怔忡。


    王大娘似是看出了她心頭所想,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眼神逐漸變得飄渺不知落往何方。


    “都一年了,我都習慣一個人了,以前他在的時候我好像也是這樣過來的。況且,家裏就他一個男人,本是不用服徭役的,既然選擇了,就該曉得有這麽一天……”


    王大娘說到此處猛然迴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道:“不過,我為他驕傲!”


    一家人決定不走了便安之若素了起來,該當如何便如何。


    王大娘說是可以帶著令牌去找那人,可她從未找過那人,也不知這令牌到底管不管用,更不曉得那人是不是恰好就在,又正好可以幫得上忙。


    既然她這般說了,戚若也就不忍拆穿她,就當是有這麽點希望就好。


    隻是臨近傍晚一家人準備用飯的時候卻迎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喲謔,看樣子是你們過得太安逸了,還想著吃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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