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送信的鴿子還在吧?”風清月問著,用餘光瞄了一眼周圍人的反應。


    韓信點點頭:“還在。”


    難道她想用鴿子,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就好,拿過來我用用。”風清月淡然的笑著說。


    韓信看了眼身邊的士兵說:“拿給她。”


    那個士兵點點頭出營帳將用籠子關起來的鴿子拿了進來,遞給風清月。


    風清月接過籠子笑嘻嘻的看著鴿子說:“今天我的清白可就靠你了。你可要好好認認誰是你的主人啊。”


    說完,風清月將紙條又塞迴信筒,把鴿子放了出來。


    “將軍!她把鴿子和信……”那個士兵還沒說完就收到韓信冷冷的眼神,連忙閉上了嘴。


    韓信掃了一眼周圍的人,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射下鴿子。


    他冷冷的說:“誰都不準動鴿子。”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大家一下就安分了下來。


    鴿子在眾人頭頂盤旋了好幾圈,就在準備落下的時候,剛才隻認風清月的那個士兵突然跪下來。


    “將軍!你處罰我吧,我就是那個內奸。鴿子和信都是我準備的。”士兵低下頭內疚的說。


    將軍對他們都很好,但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背叛將軍。


    韓信深邃的眼眸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拖出去,斬了。”


    他的聲音此刻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歎息。


    “等一下。”風清月突然出聲阻止。


    事情還沒有結束。


    韓信的目光移向風清月,風清月直視著他的眼睛。


    她能夠透過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到他隱藏著的那一絲無奈和悲涼。


    “他最多是從犯,主犯還在這些人裏麵。鴿子還沒落下來。”風清月繼續說。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韓信剛想說什麽,鴿子就落了下來,在一個副將麵前飛來飛去。


    風清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個副將她有印象,他似乎和張揚關係很好,好像姓王。


    當時她拉張揚他們幾個在練武場的時候,這個人偶爾也會去找張揚。


    “這位副將,請你出來一下。”風清月走到王副將麵前說。


    王副將下意識的看一眼韓信,走到營帳中央,鴿子也跟在他身後。


    見狀風清月朗聲說道:“鴿子是認主的,不然它怎麽可能把信安全送到?不知王副將可有什麽要說的?”


    風清月看著他,清澈的目光似乎要將他看透。


    王副將躲過風清月的目光低下頭,緊握著的雙手有些顫抖。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王副將突然跪下來說:“是我。是我背叛了將軍。他不過是想替我頂罪。還請將軍放了他。”


    “理由。”韓信問著,聲音中帶著清晰可見歎息,眼眸中帶著無法忽視的失望。


    其實,在剛剛他就猜到了是誰,隻是不敢去相信。


    或者說,他還在期待什麽。


    畢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世人都說他是鐵麵將軍,冷血無情。


    其實不然,他也是人,也有血有肉,有感情。隻是他必須保持理智和清醒。


    因為他是將軍,是大將軍。他的任何一個決定都關係著幾萬幾十萬人的生死。


    “恕屬下不能告知。屬下任憑將軍處置。”王副將低著頭不敢看韓信。


    不用看,他都能猜到韓信現在的表情。


    韓信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走到他麵前坐下來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


    “當年,是你支持我參軍,一路跟隨我,一步步走到今天。


    你胸口的那道疤,是你替我當劍留下來的。


    當時,情況危急,你寧願舍棄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


    他就這樣一字一句的說著,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將軍,你都還記得?”王副將驚訝的抬頭看向韓信。


    韓信苦笑著迴答:“自然都記得。給我一個你背叛我的理由。”


    這時張揚一瘸一拐的從外麵衝了進來,他衝到王副將麵前,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你混賬!你不是東西!說!你說啊!說不是你!你說!隻要你說我就信!你說啊!!”


    張揚手揪著王副將的衣領雙手發顫,雙眼發紅,對著他大聲吼道。


    王副將雙眼也泛紅了,他看著張揚說:“是我。”


    是他,是他對不起將軍。


    聽到這兩個字,張揚顫抖著鬆開手,嘴巴抽搐著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


    “將軍,末將對不起你。末將不能繼續陪著將軍征戰沙場了。”說完,王副將掏出匕首紮進心髒。


    他的速度很快,根本來不及阻止。


    “王深!!”韓信發出悲切的低吼,跪在地上抱起王副將。


    王副將苦笑著說:“將軍,內奸這件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了,以後將軍要小心。誰都不要相信。末將希望將軍這次能凱旋而歸。”


    張揚跪在一旁哽咽著說:“你別想就這麽死了,你欠將軍的,欠大家的,你別想不還就這麽死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王深會是內奸,從來都沒有……


    王深將目光落到風清月身上:“欠大家的,若有來世,王深一定加倍償還。將軍,末將勸你一句。遠離這個人,她遲早會害了將軍。咳咳……將軍,多保重……”


    這個女人,是他們要的人,將軍鬥不過他們的。


    王深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王深!!”張揚悲痛的吼出了他的名字。


    周圍的士兵都紛紛低下頭,有的在偷偷抹眼淚。可見王深在軍中還是有不小的影響,人緣也不錯。


    韓信抱著王深的屍體低著頭,很久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埋了吧。”最終韓信低沉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寧靜。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可他離開的背影卻顯得有些寂寥和悲涼。


    張揚一瘸一拐的抱起王深的屍體,往外麵走,所有人默默跟在後麵。


    風清月早就退了出去,躲在不遠處的樹上看著韓信獨自一人離開軍營,走進叢林深處。


    她想了想,跑迴帳篷拿上兩壇酒,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應該沒有什麽能比酒更好的東西了吧?


    “喝酒嗎?我請你。”風清月看著坐在大石頭上的韓信,晃晃手裏的酒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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