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收養蘇悅


    “我知道。”


    蘇眉看著病床上的蘇悅,“謝謝你一直在幫我調查。”


    “如果不是你發現了端倪,我也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摟著她的手收緊,蘇眉笑了笑,握住病床上小丫頭冰冷的手背,“蘇悅的手術,要你費心了。”


    男人沒有迴答,隻是親吻了女生的發頂。


    鄭芳的庭審當日。


    蘇眉特地來醫院接蘇悅,履行對她的承諾,帶她見媽媽。


    再見到鄭芳,她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八十多斤的她現在幾乎隻剩一圈皮包骨,臉頰都撐不住的微微向下塌。


    她看見蘇眉時,很是拘謹,目光落在蘇悅身上,戴著手銬的雙手死死的往懷裏揣。


    蘇眉和負責看押她的獄警交換了下眼神,對方很給麵子的撤下了她的手銬。


    蘇眉瞄著她手腕深紅的痕跡,一直跟在她身側的蘇悅就像隻快活的小鳥,飛進了鄭芳懷裏。


    庭審等候的房間裏,小孩子柔軟又稚嫩的媽媽兩個字,直擊所有人的心髒。


    將近一個來月沒見到媽媽了,蘇悅抱著就不肯鬆手。


    鄭芳也拿她沒轍,淚珠子忍了又忍,還是撲簌的往下掉。


    好在蘇悅的身體狀況不大好,精神不了多久便開始乏了。


    鄭芳抱著她哄了幾句,又提了幾句要她跟著姐姐好好聽話的叮囑的話,才將哄睡了的蘇悅交給了蘇眉。


    離開庭已經不到二十分鍾。


    獄警活動著手銬,打算帶鄭芳去庭上坐好,她卻突然掙紮,淚流滿麵的拉著蘇眉。


    蘇眉看得出,她有話要說,於是對兩個女獄警說:“能不能再給一點時間,孩子好不容易見到媽媽,以後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呢,再寬限五分鍾吧。”


    大概是蘇悅的存在,讓兩個獄警動了情,她們暫時出了房間,給了她和鄭芳母女倆一點點時間。


    “蘇眉,我知道我沒立場,也沒資格說這話,但我現在真的是沒辦法。”


    房門一關,鄭芳雙膝擲地,跪在蘇眉麵前。


    “叔母快起來。”


    蘇眉俯身去扶,鄭芳卻推開她的手,愧疚的幾乎頭要點地。


    “不,你答應我之前,我不能起來。”


    她知道自己說這話很不要臉,但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我這一判,還不知道要多少年,蘇悅那麽小,身邊沒有人教她,我怕她會走我的老路……”


    鄭芳的眼前模糊著看不清,雙眼紅腫,嘴唇打顫。


    她絕不能讓蘇悅走彎路。


    “蘇眉,你幫幫我,幫幫叔母吧,求你了。蘇悅已經犯了錯事,我不在她身邊,不能讓她再做出錯事來,有你在,有你看著,叔母也能放心服刑。”


    “叔母——起來,先起來。”


    蘇眉沒想到鄭芳看著那麽瘦,這會兒卻死死咬著牙關,任由著自己使勁,她是真怕自己力氣沒控製好,把鄭芳本來就瘦弱的身子骨給弄散了。


    “好我答應你,你起來,起來行吧。”


    蘇眉歎氣,對上鄭芳錯愕後狂喜的眼睛,麵前跪著的人突然倒在地上。


    嚇得蘇眉急忙跪坐到地上查看,確定鄭芳隻是突然放鬆卸了力,這才鬆口氣。


    這對母女倆,真有折磨人的能力。


    “你確定要將蘇悅的監護權交給我?”


    扶著鄭芳坐好,蘇眉再三確定,“不論我做出什麽決定,對她如何教育,你都不會後悔?”


    “不後悔。”


    鄭芳鄭重其事,盡管唿吸微弱,但眼神卻格外堅定。


    “好,”蘇眉應道:“等今天庭審結束,我會讓律師跟你簽監護人更換的文件,我答應你,不會讓蘇悅走歧路。”


    鄭芳哭著哭著,終於笑了。


    庭審的過程和蘇眉預想的基本無差,唯一的變動是最後宣判時,鄭芳突然認下所有的罪,將蘇悅推了出去。


    她坦承自己殺了蘇粵明,甚至細節到當天穿的鞋子型號和動手後的所有行動。


    因為在場的證據與其一致,法官最終宣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鄭芳被送上刑車後,蘇眉讓溫舒爾把孩子抱迴車上,麵對眼神飄忽的嶽華恆,神情冷漠。


    “為什麽突然變卦?”


    當初說好了要將鄭芳的刑法降到兩年半,為此她更是熬了幾個通宵的準備資料。


    可現在,全都白費了功夫。


    “是鄭芳的意思。”葉錦行突然插進來,直麵蘇眉的惱火,“昨晚,鄭芳要求了和華恆的見麵,她早就做好了把一切背負在肩的準備,就是為了不讓蘇悅留下任何案底。”


    一個母親的執念,嶽華恆沒道理不答應。


    “對不起,鄭芳怕你知道後,會阻止這場庭審,不讓我告訴你。”


    嶽華恆有點怕蘇眉的眼神,往葉錦行身後躲了躲。


    蘇眉麵無表情了好一會兒,閉上了眼。


    其實鄭芳的心思,她早就知道,隻是她始終還是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承受自己的懲罰。


    她從心裏不苟同鄭芳的執念。


    可事已至此,她還能怎麽樣?


    更何況,嶽華恆修改了所有對鄭芳有利的條件,促成了現在的這個結果。


    狠狠瞪了嶽華恆一眼,蘇眉說不清心裏是怨多些,還是無奈更多。


    “迴去準備監護人的更換協議,材料齊全後聯係我。”


    嶽華恆已經準備好挨上一頓狠披了,突然就聽這麽一句,愣了下,“換監護人?”


    “嗯,我答應叔母,要照顧蘇悅。”


    蘇眉淡聲說著,左手捏著右手的食指關節,長睫微垂。


    “你……不氣了?”


    嶽華恆看了眼葉錦行,確定自己被擋得結識,鬥膽問蘇眉。


    蘇眉的眼刀一來,他迅速雙手抱頭,往後快退。


    “少說廢話,時間挺進的,叔母就隻有一個晚上時間。”


    明天就要被移交到南方監獄了。


    目送嶽華恆匆匆跑開,蘇眉朝門口走了幾步,被葉錦行攔下。


    “你要收養蘇悅,三哥他們知道嗎?”


    畢竟現在蘇眉還是葉家的養女,作為蘇眉的養父,葉嵐山也該有知情權。


    “沒說。”


    蘇眉語調很輕,“也不打算說,葉叔叔沒必要知道這些煩心事。但你說的對,確實需要見葉叔叔一麵。”


    她沒再多言,沉默的眸子裏浮浮沉沉,有什麽即將爆發,又似乎埋進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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