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允也覺得君宥齊還俗是遲早的事情,看他對大姐那麽好,想來也不可能隻是想當大姐單純的好友。


    “那不就成了,你和大姐好好說清楚,大姐自然也就不會抗拒你了。你若是個和尚,大姐怎麽敢想和你有未來呢?”


    喬允幫他把事情捋清楚,“還有,我大姐最不喜歡別人沒有主見,你最好也別說你是為了她還俗,若是她知道,你是為了她還俗,她肯定還會勸你再自己考慮考慮呢。


    君大公子,你自己的未來,你要自己想清楚。我大姐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一點也不戀愛腦,相反,她比很多男子都聰明有魄力,想得到她的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君宥齊聽他這麽說,頓時又很是哀愁。


    他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不知道該怎麽做。


    所有的付出都顯得笨拙。


    對什麽都自信滿滿的君宥齊,第一次擔憂會被喬婉嫌棄。


    “那我該怎麽做呢?”


    喬允看他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笑嗬嗬道:“首先,得先留頭發,你總不能頂著光頭去接近我大姐吧!我大姐可不是安陽郡主和戚大姑娘那種戀愛腦,對著你的光頭都能感興趣!”


    君宥齊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確實,他想追求喬大姑娘,就得先有個好形象。


    他神色認真道:“我知道了。”


    ....


    君宥齊迴府,沒有去書房,而是迴了寢室。


    陳墨抱著一個茶壺站在門口,看公子那模樣,猶豫要不要進去。


    他還攔住了兩個準備進去打掃的小廝。


    “陳墨,你為什麽攔我們?”


    倆小廝不解看向他。


    陳墨指了指屋裏的公子,小聲道:“公子正忙,你們等會兒再進去。”


    小廝往裏一看,就見到公子正在翻櫃子,還拿出了很多以前穿的衣裳。


    小廝震驚,“公子怎麽突然翻出以前的衣服,還拿了那麽多件出來,莫非公子真的要還俗了?”


    陳墨點頭,“隻有這個可能了!”


    兩個小廝麵麵相覷。


    “可是,公子最大的問題,是頭發吧?”


    梁氏很快得到消息,她笑眯眯地對身邊婆子道:“齊哥兒真的想通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婉姐兒對他的影響很大,他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說完,她就讓人去櫃子中取了一個帽子出來,“齊哥兒現在肯定在苦惱頭發的問題,隻要有我為他準備的帽子,就沒那麽突兀了。”


    拿了帽子去兒子院子,梁氏看到兒子正在苦惱,就笑著送上帽子。


    君宥齊一時有些尷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梁氏把帽子扣在他頭上,滿意道:“這不就好看多了?”


    君宥齊有些不好意思,“娘,我打算還俗了。”


    梁氏笑嗬嗬道:“嗯,娘很開心。”


    君宥齊想起這幾年梁氏為自己操心的事情,覺得有些愧疚,“孩兒不懂事,總讓你難過,是孩兒的錯。”


    梁氏想起君宥齊之前出家的原因,眼眶濕潤,“你沒有錯,我的齊哥兒是這世上最好的兒子,無論你做什麽,娘都不會怪你。”


    母子二人感傷了一會兒。


    梁氏才提醒他道:“你趕緊去找婉姐兒!這婉姐兒是個好姑娘,你要是錯過了,可別後悔。”


    君宥齊點點頭,戴了帽子出去了。


    梁氏看著他的背影,抹了抹眼淚,“這傻孩子,什麽時候能給我生個孫子!”


    ....


    喬婉從書院出來,看到站在柳樹下等候的君宥齊。


    他今日沒穿僧袍,反而換上一身貴公子打扮,淺灰色的長衫外罩著一件月白色馬褂,頭上戴著一頂瓜皮帽,帽簷下的臉龐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


    在陽光的映襯下,身姿顯得更加挺拔。


    玉樹臨風的模樣引得路過的姑娘們紛紛側目。


    喬婉心中暗笑,這位君家大公子換上這身打扮,果然有招蜂引蝶的資本,難怪安陽郡主對他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喬婉走上前,君宥齊微微頷首,嘴角上揚,二人並肩而行。


    “你找我有事?”喬婉輕聲問道,她的目光落在了君宥齊緊繃的側臉。


    君宥齊強裝鎮定:“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喬婉笑:“不是,我以為你迴桃花寺了呢,君大公子今日這身裝扮,我還有些不習慣,你是打算還俗了?”


    君宥齊點頭,“嗯,我考慮清楚了,我六根不清淨,還是決定還俗。”


    喬婉點點頭,“既然君大公子想清楚了,我自然也是支持你的決定的。”


    君宥齊問她:“若是我不還俗呢?喬大姑娘可會有一絲難過?”


    喬婉想了想,認真答道:“我會覺得可惜,可惜你一身才華就這樣浪費了,但是,我仍然會尊重你的選擇。君大公子,你是明釋也好,是瑞國公府公子也好,我對你的態度,都不會有變化。我當你是朋友,朋友就該互相尊重,互相支持。”


    “隻是朋友啊。”君宥齊喃喃自語,心裏有些小失落。


    要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自己不是個和尚,喬大姑娘對他會不會有一點不同?


    二人在街上走著,有一個小姑娘背著一個花簍子上前來問他們,“哥哥,給姐姐買一朵花吧?”


    君宥齊看到她簍子裏的芍藥,點點頭,拿出了銀子買了一束。


    那小姑娘高興地說了好幾句吉祥話,這才離開。


    君宥齊將花送給喬婉。


    喬婉看了下花,笑笑著沒接。


    “喬大姑娘?”君宥齊有些緊張,“你不喜歡這花嗎?”


    喬婉突然道:“大公主有意在其他州府開辦女學,我和她說了願意去幫忙籌辦,再過幾日,我就要離開京城,會去三四年,也許更久。”


    君宥齊攥緊手中的花,唿吸變得急促,“一定要去嗎?喬大姑娘,你隻是個女子,這麽辛苦的事情,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去嗎?”


    喬婉正色道:“你我也算知己,你該知道我的誌向。君大公子,我從不是甘心困於後宅之人,我的理想,我的抱負,從不是嫁人生子。我尊重君大公子,也希望君大公子尊重我。”


    君宥齊從未覺得如此挫敗過。


    和喬婉分開時,他有些失魂落魄。


    梁氏在餐桌上等不到兒子來用膳,讓人去請君宥齊,陳默來迴話,說公子迴來後就躺在床上,像是受了什麽打擊。


    梁氏心裏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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