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謝潤東和馬裏奧的期盼眼神,秦致遠隻用了三秒鍾就做出決定。


    “他們讓我們避開,我們就避開好了。”秦致遠不想打,蘭芳的擴張本來就已經引起國際社會的警惕,如果秦致遠剛來到歐洲就和意大利開戰,那真是坐實了英國人對蘭芳的指責。


    西部省成立之後,英國人就開始渲染“蘭芳威脅論”,聲稱蘭芳給全世界帶來的隻是戰爭的災難。


    秦致遠雖然不在乎英國人的指責,但總要顧忌些影響,蘭芳要作國際社會新秩序的引導者,而“戰爭”肯定不是新秩序的核心。


    謝潤東和馬裏奧對於秦致遠的態度也沒有多失望,以謝潤東和馬裏奧對秦致遠的了解,秦致遠就算是不用“戰爭”懲罰意大利人,也絕對不會低頭認栽。


    “現在什麽最讓意大利人頭疼?不是我們,而是撒丁島,墨索裏尼那個家夥剛上台,現在意大利就遭受這麽一個大失敗,墨索裏尼是想轉移國內矛盾,我們這個時候和意大利人開戰,先不說其他國家會不會幹涉,首先就能加強意大利人的向心力,再說英國人正想找我們的麻煩,就算是開戰也不一定打得起來。繞過撒丁海域,等我們到科西嘉再說,意大利人不是要收迴撒丁島嗎?我們在撒丁島上做做文章,會比開戰更令意大利人痛苦。”秦致遠也是打蛇打七寸,汝之砒霜,吾之蜜糖。


    那就繞開吧,其實撒丁海域也不大,這年頭還沒有聯合國,國聯那幫人整天正事不幹盡扯皮,也沒有什麽《海洋法公約》,各國的領海其實並不統一,一般說來,是以岸防炮的射程確定領海的範圍。


    最初的時候,因為火炮的性能有限,領海範圍差不多是三海裏左右,也就是距離海岸大概五點六公裏,後來隨著火炮射程的不斷增大,領海的麵積也在擴張,現在一般情況下是距離岸邊22公裏左右。


    意大利人當然要最高標準,所以撒丁島周圍22公裏範圍內的海域都是撒丁海域。


    地中海可大著呢,其實就算意大利人不發這個聲明,估計特混艦隊也不會進入撒丁海域,不過意大利人就是這麽膈應人,意大利人的這個聲明也不是真想和蘭芳開戰,蘭芳軍隊的戰鬥力在哪兒擺著呢,意大利人和蘭芳人之間最少差了三四個法國那麽大,墨索裏尼應該很清楚,意大利人和蘭芳開戰時自取其辱。


    那麽意大利人發這個警告就是為了落秦致遠麵子,不管特混艦隊進不進撒丁島海域,意大利人都不吃虧。


    如果特混艦隊進入撒丁島海域,那麽是特混艦隊對意大利主權的侵犯,墨索裏尼馬上就能利用這件事轉移國內矛盾;如果不進,那也好說,你看咱老墨還是很有威望的,蘭芳國王牛逼吧,不讓他來他就不敢來——


    惡心人吧?膈應人吧?


    這也正常,意大利人最喜歡挑事,但從來不是決定性力量。


    這年頭的事總是有很多意外的,就在秦致遠剛剛說完的時候,一名參謀拿著一封電報急匆匆過來:“報告,撒丁共和國發來電報,邀請陛下前往薩丁共和國訪問。”


    聽到電報內容,秦致遠和謝潤東、馬裏奧都是一臉懵逼。


    這——這也太草率了吧。


    人家的訪問都是提前幾個月甚至是一兩年就開始提上議事日程,給出充足的確定行程和商定有關事項的時間,這薩丁共和國倒好,臨時抱佛腳抱得也太湊合了。


    “去,馬上去。”秦致遠這就不猶豫,馬上決定接受撒丁共和國的邀請。


    這個邀請來的正是時候,有了這個邀請,墨索裏尼的如意算盤肯定要落空。


    秦致遠現在別說是經過撒丁島海域,就算是秦致遠登上撒丁島,墨索裏尼也是沒辦法拿秦誌遠說事。有了這個邀請,至少不管秦致遠幹什麽都不再是非法,最多算是秦致遠的這個訪問行為有爭議。


    有了秦致遠的命令,謝潤東也不再猶豫,特混艦隊掉頭向著撒丁島方向疾馳而去。


    其實在特混艦隊附近是有意大利驅逐艦的監視的,但也僅僅是監視而已,意大利的驅逐艦甚至不敢靠近特混艦隊。


    靠近的話也好說,到時候馬裏奧一陣艦炮把意大利驅逐艦送進海底去喂魚,隻需要一個理由就足夠,蘭芳的國王陛下在特混艦隊內,蘭芳方麵認為意大利軍艦對蘭芳國王陛下的安全有威脅,這個理由就算是英國人也無法反駁,因為就算是把英國人換成蘭芳人,英國人也會這麽處理。


    其實站在撒丁人的角度上,撒丁人絕對有理由反抗意大利人的統治,大約上個世紀中期,如今意大利的土地上還存在著多個國家,大部分地區受其他國家控製。


    大約1859年,撒丁王國在法國人的幫助下開始了統一意大利的進程,僅僅是兩年時間,撒丁王國統一意大利北部,到了第三年,撒丁王國征服南部的兩西西裏王國,然後意大利宣布成立,撒丁王國的國王成為意大利國王。


    升級為意大利國王的撒丁國王好像是忘記了撒丁島這片土地,在接下來的這半個多世紀裏,西西裏島發展速度很快,意大利也成為列強之一,而撒丁島就好像是被人遺忘在角落裏的可憐貓咪,幾十年來基本上沒有什麽發展。


    這就像是兩個窮哥們,原本都是天天蹲在牆角捉虱子玩的好哥們,一個哥們突然有一天中了彩票然後就各種花天酒地,還不帶另一個哥們玩,另一個哥們自然是滿腹牢騷。


    而就在撒丁島人滿腹牢騷的時候,一海之隔的科西嘉不聲不響也發展起來。


    其實科西嘉島比撒丁島還要貧窮,撒丁島好歹是意大利王國的發源地,多少有點底子,撒丁島人的日子還能過得去,科西嘉島以前則是法國政府流放犯人的苦寒地帶,在法國的地位就跟清政府的寧古塔差不多,那是真正的窮鄉僻壤不毛之地。


    但在外籍軍團進駐科西嘉島之後,科西嘉這幾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島上不僅發展起來了現代工業和旅遊業,教育和科技更是冠絕歐洲,而科西嘉人的生活也隨著科西嘉島的發展蒸蒸日上,這讓撒丁人更是感覺各種羨慕嫉妒恨。


    有對比才有傷害嘛,看昔日的小夥伴一個個逐漸闊起來,隻有自家的日子過得還是淒淒慘慘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撒丁人窮則思變也是正常。


    特混艦隊的速度還是比較快,大約隻過了半個小時,特混艦隊抵達撒丁島的拉馬達萊娜,秦致遠開始了對撒丁島的訪問。


    有意思的是,就在特混艦隊進入撒丁島海域的時候,負責監視特混艦隊的意大利驅逐艦掉頭而去,根本就沒有進入撒丁島海域。


    這實在是曠世奇聞,意大利海軍居然不敢進入意大利的海域,恐怕傳出去要笑掉人大牙。


    在拉馬達萊娜迎接秦致遠的薩丁共和國總統約書亞·喬迪。


    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位猶太人。


    墨索裏尼是一個堅決的“民族主義者”,有強烈的“反猶傾向”,所以墨索裏尼上台,也是促使約書亞·喬迪反抗意大利統治的一個重要原因。


    聽上去約書亞·喬迪和秦致遠是平級的,畢竟一個是總統,一個是國王,從社會地位上說,這倆人是不分伯仲。


    但實際上約書亞·喬迪見到秦致遠的時候姿態放得很低,就像是下級拜見上級一樣。


    這也很正常,如果不是因為科西嘉島的支持,約書亞·喬迪也當不上這個薩丁共和國的國王,更何況在耶路撒冷,蘭芳雇傭軍客觀上也保護了猶太人的利益,所以不管是出於民族感情考慮,還是出於實際利益考慮,約書亞·喬迪都要對秦致遠保持低調。


    在迎接的人群中,秦致遠意外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蘭芳國家安全局歐洲分部負責人雷歐·亨利。


    雷歐·亨利是德國人,世界大戰後,雷歐·亨利隨德國移民潮來到蘭芳,隨後加入蘭芳國籍,進入蘭芳國家安全局成為一名特工。


    雷歐·亨利既然出現在撒丁島,那麽這個撒丁共和國和蘭芳的關係也就不言而喻。


    果然,進入薩丁共和國的臨時總統府,當無關人等退去,隻剩下秦致遠和約書亞·喬迪兩個人的時候,約書亞·喬迪表情嚴肅:“蘭芳國家安全局撒丁分部主任約書亞·喬迪向您問好。”


    這可真是石破天驚,如果墨索裏尼在場,估計能驚掉墨索裏尼的下巴。


    秦致遠卻不意外,秦致遠每年給高鴻仕的資金都是天文數字,如果見不到點成效,那活該高鴻仕被吉拉爾丁搶了位子。


    “你們應該是隱在幕後操縱吧,怎麽會這麽高調的跳到台前?”秦致遠還是有點好奇。


    特工是不能引起別人注意的,越泯然眾人就越好,而政治人物都是生活在聚光燈下,這兩個職業實在是不沾邊。


    “這是個意外,撒丁島這邊剛剛豎起反旗的時候,當時的領導人還幻想著能通過談判的方式贏得獨立地位,結果在和意大利人談判的時候,被意大利人一鍋端,這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我才兼了這個職——”約書亞的表情也是無奈。


    兼職,嘖嘖,說的真輕巧,就跟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差不多。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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