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想要對法國人實施報複的時候,秦致遠也想過用懷柔手段。


    所謂的“懷柔”,就是說不考慮法國政府和蘭芳政府之間的政局變動,秦致遠會一如既往的維持住在法國的投資,甚至在目前的基礎上還要有所擴大,這樣能讓法國人看到蘭芳對法國的友誼,也為將來的重新結盟埋下伏筆。


    但考慮再三之後,秦致遠還是推翻了這個想法。


    這個世界終究不是“與人為善”思想占據主導地位的世界,“勝者為王”才是叢林主義的不二法則,“懷柔”手段在某些方麵確實是有些用處,但用處絕對不像某些人吹噓的那麽大。


    想要讓別人真正正視蘭芳,看重蘭芳,不敢輕視蘭芳,蘭芳就是要表現的具有攻擊性,要讓法國人真正感覺到痛,那樣才會讓法國人真正接受教訓。


    如果蘭芳對法國實施“懷柔”手段,那麽很明顯的一個後果是,蘭芳確實贏得了好名聲,但蘭芳同時也失去了威懾力。


    到時候恐怕全世界都知道,背叛蘭芳的友誼並不會有什麽損失,如果需要的時候,蘭芳人隨時能既往不咎。


    那樣的話,恐怕再遇到這種事,誰都想和法國人一樣試一試抱一抱美國人的大腿看看會不會有更多的好處。


    反正如果到時候發現美國人給的並不足以滿足預先的期望,還可以迴頭擁抱蘭芳的友誼。


    想什麽呢?


    明白了這個環節,福煦也就不再追問秦致遠的做法,但還是給秦致遠打預防針:“我希望不管到什麽時候,你都記得和法蘭西曾經的友誼。”


    “我當然記得,如果沒有法國,就沒有現在的蘭芳。‘法蘭西號’將會永遠存在於蘭芳艦隊的序列中,哪怕是這一艘退役,也會有新的‘法蘭西號’入役。當然了,我更希望那同樣是法國贈送的。”秦致遠不吝於給福煦承諾,不管現在的關係怎麽樣,秦致遠不想抹殺法國在蘭芳成立過程中的作用。


    說實話,蘭芳成立的時候,如果沒有法國的鼎力支持,僅僅是來自英國的壓力就會讓蘭芳舉步維艱,更不用提現在的龐大疆域。


    “還有皮埃爾,現在他更需要你的幫助。”雖然表麵上不怎麽待見皮埃爾,但畢竟是親兒子,福煦從內心還是在關注皮埃爾的一切。


    法國和蘭芳解除盟友關係之後,受到影響最大的就是皮埃爾,目前的法國國內已經有聲音要求皮埃爾卸任,並且返迴巴黎接受過會的質詢,解釋清楚為什麽蘭芳軍隊會出現在馬達加斯加。


    “放心吧,皮埃爾不會有任何事,至於法國國會的那些跳梁小醜,等著瞧吧,他們會倒黴的,蘭芳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秦致遠這一次是決定要做點什麽,不管是經濟層麵、還是政治層麵、又或者是軍事層麵,都要讓法國人感受到蘭芳的憤怒。


    當然了,這種憤怒並不是針對整個法蘭西,而是具體到個人,有些人很快就能明白背叛蘭芳的代價。


    “不要太過火,遊戲規則還是要遵守。”福煦有點擔心現在秦致遠的狀態。


    聽到福煦的話,秦致遠笑得很是從容,語調平穩沒有絲毫變化:“規則——為什麽不是由我來製定呢?”


    秦致遠的話讓福煦明顯感覺到震驚,福煦看了秦致遠半響之後,忽然就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沒錯,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福煦沒有再多說,就這麽大笑著出門,在門口遇到牽著秦德一臉擔憂的朱莉,福煦彎腰抱住秦德,用力舉過頭頂,然後在秦德臉上狠狠親了好幾口。


    畢竟是好幾十歲的人了,這個動作馬上就令朱莉大驚失色,不顧已經很明顯有些圓潤的身子,朱莉連聲勸阻:“不不不,爸爸,不要這樣,這太危險了——”


    福煦確實是年紀有點大,放下一臉嫌棄正在擦臉的秦德還是有點氣喘籲籲,抬起手臂讓朱莉挽住自己,一手牽上不情不願的秦德,福煦老懷大慰:“當初你要嫁給秦,我還有點擔心,現在看來,你看人的眼光比我好,這或許是你最明智的決定。”


    這算是最大的褒揚,朱莉馬上就容光煥發:“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


    好吧,放過這互相吹捧的父女倆,辦公室裏秦致遠還有一個丈母娘沒搞定。


    “你想成為規則製定者——這個想法確實是不錯——”桑迪還沉侵在秦致遠的囂張中不可自拔,自言自語的神態和亮晶晶的眼神跟米夏看秦致遠的眼神差不多。


    丈母娘看女婿,確實是越看越愛啊!


    “我一直是這個想法,當個人的力量無法改變周遭環境時,個人要改變自己適應社會。但當個人的力量已經大到足以影響別人時,整個社會都要配合個人做出改變。”秦致遠有野心,關鍵是現在的秦致遠有這個能力。


    “你說的沒錯——個人——社會——”桑迪的狀態不大對,有點癡癡呆呆的好像是處於頓悟狀態中,對秦致遠的話反應不大。


    “快——我要馬上迴研究所,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原來可以這樣——”桑迪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唿小叫的衝出秦致遠的辦公室,對候在門口的米夏連個招唿都沒打。


    科學家嘛,行事總是出人意料的。


    米夏沒有去追桑迪,還是進來先關心秦致遠:“你們談的怎麽樣?桑迪——我有點擔心。”


    “別擔心,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在掌握中。”秦致遠對現在這個結果表示滿意,不會再更好了,要知道在桑迪和福煦來找秦致遠的時候,秦致遠甚至已經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住他們的決定。


    “你這個強大的自信心啊,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更應該用狂妄來形容。”米夏現在也有點沒大沒小,一邊說著話一邊幫秦致遠收拾辦公桌。


    米夏這麽說是有原因的,早在高鴻仕向秦致遠匯報法國出現某些反蘭芳苗頭的時候,秦致遠的反應就是靜觀其變,當時的秦致遠就表現的很有信心,但結果並不如人意。


    “這一次不一樣!”秦致遠伸手把米夏抱在懷裏,讓米夏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嗅著米夏秀發上芬芳的味道,秦致遠心曠神怡:“科學雖然是沒有國界的,但科學家是有國界的,所以桑迪哪兒也去不了。桑迪的丈夫在這裏,女兒在這裏,女婿也在這裏,甚至桑迪的學生、桑迪的工作,桑迪的一切都在這裏,所以你說,桑迪能去哪兒?”


    親情才是羈縻人性的最佳工具,或許在大局觀上,秦致遠這個前特工有點不足,但具體到個人上,秦致遠還是很有把握。


    桑迪和福煦是蘭芳境內法裔的代表,安撫了這群人,基本上可以保證蘭芳的穩定。蘭芳目前的人口組成中,除了華人之外,最大的外籍群體就是法裔和德裔,隻要法裔不鬧事就行,德裔是絕對不會鬧事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隨著蘭芳和法國的盟友關係破裂,威廉三世將會成為受益最大的那個人。


    “現在怎麽樣?通過那個計劃應該不成問題了吧?”威廉三世這幾天在麵對秦致遠的時候格外有底氣。


    “那個計劃”指的是查爾斯曾經向秦致遠提出過的複興德國計劃,當時在海軍會議上討論的時候,蘭芳方麵處於法國的感情考慮,投的是棄權票。


    “我怎麽感覺有點問題?老實交代,你們扮演的是什麽角色?”秦致遠突然感覺威廉三世這個整天不聲不響的家夥非常可疑。


    “你是指蘭芳和法國盟友關係破裂?別傻了,這不是那一個人的功勞,如果你要找責任人,美國、英國、法國、甚至你們蘭芳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然了,我本人也非常希望你們之間的盟友關係破裂,不過我可以保證,德國什麽都沒做。”威廉三世表情誠懇。


    聽到威廉三世的話,秦致遠隻能用沉默應對。


    沒錯,蘭芳和法國的關係已經成為當世幾乎所有大國的心腹大患,老牌帝國主義國家配上新興帝國主義國家,考慮到蘭芳還有民國這個近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力資源,這已經具備了改變世界局勢的能力。


    英國人現在不想打仗,美國人也不想打仗,所以這種時候蘭芳和法國不能保持這種關係,這對全世界的和平都是一個威脅。


    其實蘭芳也不想打仗,別看秦致遠到處煽風點火,如果讓蘭芳用傾國之力去打一仗,秦致遠也不願意。


    但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不以個人意誌為轉移的,就像是上一次世界大戰,在世界大戰爆發之前,全世界所有國家都認為沒有爆發大規模戰爭的可能性,世界和平才是全世界一致的唿聲。


    但就是在“世界和平”的唿聲中,世界大戰就這麽突兀的爆發,把全世界所有人都拉進來,沒有人能幸免。


    或許在將來,下一次也會是這樣。


    (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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