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任何國家,想要在世界民族之林取得一席之地,必然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有讓別人不得不重視的實力,那才有可能如願以償。


    沒有比找一個國家打一仗更好的辦法了。


    蘭芳和日本,這兩個同處於東亞的國家是天然的對手,他們之間沒有調和的餘地,用戰爭的形式決定東亞的未來很公平。


    如果是在十年前,秦致遠會竭力避免和日本人正麵作戰,因為在飛機沒有出現之前,戰列艦確實就是無可爭議的霸主,這一點毫無疑問。


    即使不算戰列艦,蘭芳的戰爭潛力也拚不過日本人。


    在世界大戰剛剛結束的1919年,日本國內的人口超過5000萬,蘭芳的人口尚未突破千萬大關;日本在世界大戰中獲利頗豐,順利從債務國升格為債權國,蘭芳國內工業百廢待興,工業底子近乎一窮二白;日本連續打贏了甲午清日戰爭和日俄戰爭,已經是當世有數的強國,而蘭芳從來沒有在脫離歐洲國家後勤支援的情況下證明自己……


    就是在這種全世界都不看好蘭芳的情況下,就是在這種看似以卵擊石的前提下,蘭芳的主動宣戰行為才看上去是近似愚蠢的瘋狂。


    “你們華人不行……”


    “你們華人不可以……”


    “你們華人做不到……”


    類似的話,秦致遠已經聽得太多了。當對方說出“你們華人”的時候,他們在心中已經給華人貼上了“不行”的標簽,除非是用酣暢淋漓的勝利證明華人能行,用語言來反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當然了,美國駐蘭芳大使格林頓·奧古斯丁和法國駐蘭芳大使歐文·喬納勸秦致遠休兵罷戰也並非全都是惡意,站在美國和法國的立場上,他們希望能有一個國家在亞洲對日本形成製衡,蘭芳是承擔這一角色的最佳選擇,因此美國人和法國人都不希望蘭芳倒下的太快,不希望蘭芳戰敗,繼而讓日本人獨霸東亞。


    當十月十一號日軍南下艦隊抵達金蘭灣,並對金蘭灣實施威懾性炮擊之後,各國看衰蘭芳的輿情達到極限,這一天幾乎所有和蘭芳建立外交關係的駐蘭芳大使都對秦致遠提出想要調解的願望,秦致遠則是全部拒絕。


    全世界都不看好我們?


    無所謂!


    日本人已經對蘭芳的軍港實施炮擊?


    沒關係!


    蘭芳人打不過日本人?


    等著瞧吧!


    憤怒是一種極端的負麵情緒,它會使人瘋狂,也會使人奮起,當憤怒的情緒在心中積壓的時候,不在壓力中爆發,就會在壓力中崩潰。


    秦致遠不崩潰,雖然日軍南下艦隊隨時有可能轉向椰城,雖然駐椰城的各國大使已經有人離開椰城“外出度假”,秦致遠還是能沉得住氣。


    秦致遠在等,等包德水的魚雷機聯隊運動到位。


    隻要包德水的魚雷機聯隊運動到位,蘭芳就能同時對日軍在金蘭灣的南下艦隊和在寧北港的北上艦隊同時發起打擊,給予日軍艦隊最大程度的殺傷,徹底打掉日本人的囂張氣焰。


    晚上,秦致遠再次召開禦前會議,這一次與會人選除了秦致勝和黃博涵,還包括總顧問福煦和空軍司令周鴻光、海軍司令安東尼奧,以及工業部長張天運。


    “包德水的魚雷機聯隊淩晨時分會從海參崴起飛,進行最後一次轉場,預計早上八點抵達寧北港,這一次的轉場飛行路途遙遠,全程將近一萬公裏,包德水的魚雷機現在還有43架能執行任務,足夠對日本海軍的北上艦隊形成毀滅性打擊,請陛下放心,明天早上八點,我們將準時發動對日軍艦隊的攻擊。”周鴻光有自信。


    包德水率領的魚雷機一共是50架,長途飛行難免出現機械故障,雖然有維修人員隨行保障,但還是隻有43架抵達海參崴。


    這已經算不錯了,實際上在參謀部的預計中,能有半數的魚雷機抵達寧北港,就能對日軍北上艦隊實施毀滅性打擊,到時候別看寧北港距離日本本土隻有一天的航程,但那注定是日本聯合艦隊無法完成的天塹。


    “咱們這邊的怎麽樣?和北上艦隊相比,咱們這邊的壓力更大,四艘戰列艦……這可是日本海軍的半壁江山,必須把它們全部留在蘭芳海底,一艘也不準放走。”秦致遠想畢其功於一役。


    “請陛下放心,軍工廠的技師通宵達旦的工作,現在已經改出65架魚雷機,就算現在日本人想跑他們也跑不掉。”周鴻光殺氣騰騰。


    日本人現在的位置在金蘭灣,金蘭灣的位置確實非常重要,如果使用海軍艦船,距離椰城大概是兩天半航程,距離瀛洲大概是三天的航程,所以如果蘭芳空軍對日軍艦隊發起打擊,那麽日本人無論往哪跑,都逃不出魚雷機的覆蓋範圍。


    現在是20世紀初,所有的海軍艦隊根本就沒有防空意識,軍艦上也沒有安裝防空武器,軍艦對於飛機來說,根本就是不設防的靶子。


    當然了,在魚雷機出現之前,確實也沒有什麽武器能在天空上對戰列艦形成威脅,一戰中飛機表現出來的能力是空戰和水平轟炸,甚至連俯衝轟炸機都沒有,所以可以想象此時的戰列艦是多麽的肆無忌憚。


    這種肆無忌憚在明天早晨之後就會成為曆史。


    “海軍方麵的準備工作怎麽樣?當魚雷機對戰列艦實施攻擊之後,就是你們海軍要上場的時候,你們做好準備了嗎?”秦致遠轉向安東尼奧。


    “請陛下放心,隻要空軍的兄弟們打掉日本人的戰列艦,咱們唯一的一艘‘法蘭西’號就將成為遠東無可匹敵的霸主,到時候我們會把日本人牢牢的鎖死在他們的四個島嶼上,保證讓日本人片帆不得入海……等到我們返迴蘭芳的時候,尊敬的陛下,我會把日本剛剛下水尚未舾裝的‘長門’號戰列艦當做戰利品開進椰城的港口,那上麵將會懸掛蘭芳的國旗。”想起“長門”號,安東尼奧實在是心癢難耐。


    “長門”號戰列艦是日本長門級戰列艦的第一艘,單從紙麵數據來看,這在目前來說在全世界是毫無爭議的最強戰艦,和“長門”號同級的姊妹艦“陸奧”號戰列艦目前尚未下水,如果這兩艘戰艦建成,將會極大地增強日本海軍的實力。


    在原本的曆史上,一直到二戰時期“大和”號戰列艦建成之前,“長門”號都是日本最強的戰列艦。


    秦致遠想要趕在“長門”號完成舾裝之前發動戰爭,原本就有中斷“長門”號建造這方麵的考慮,一旦“長門”號順利服役,蘭芳空軍即使有魚雷機,想要擊沉“長門”號也要付出更多努力,甚至難度會提高一倍不止。


    目前蘭芳研製魚雷機還是絕密消息,但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消息一直都不會泄露,要知道蘭芳的國民主體是來自民國的移民,這裏麵幾乎肯定有來自日本的特工,假以時日,如果蘭芳擁有魚雷機的消息泄露,那損失之慘重就無法估量。


    日本人對民國也野心可謂處心積慮,早在甲午清日之戰時期,日本就對當時的清國大肆滲透,日方培養的特工留著清國人特有的辮子、說著流利且毫無破綻的漢語、甚至在生活習慣等小細節上都和清國人別無二致,這是日本特工能輕易的混入清國人群裏不被發現。


    到了民國時期,日本人對民國的滲透更加徹底,先不要說民國國內有多少人對日本心存好感,就看民國國內的軍閥有多少是依靠日本人才發的家,就能理解日本在民國的影響力。


    特麽的別說軍閥,就連總統夫人都是日本人,可見日本人對民國的影響力。


    蘭芳從民國移民,采用的是多家聯保的方式,已經盡可能保證和日本人沒有任何關係,但誰也不能保證目前的蘭芳就沒有日本人安插下的棋子,甚至說得嚴重一點,當初華人勞工前往歐洲時,那裏麵說不定就有日本人的暗柱,這誰都無法肯定。


    “船務局那邊有沒有問題,征調的貨輪全部到位了嗎?”秦致遠問黃博涵。


    “請陛下放心,船務局已經征調65艘貨輪,隻要空軍和海軍打掉日本人的聯合艦隊,船務局馬上就可以組織船隊,一次性把包括第一師在內的五萬軍隊和他們的裝備全部送往瀛洲,保證誤不了事……同時船務局最近還改出了三艘飛機母艦,一次性可以搭載兩個聯隊的轟炸機,隨時可以投入作戰。”黃博涵也有信心。


    當然了,所有的信心都建立在打掉日本人的聯合艦隊之上,如果能打掉日本聯合艦隊,那麽大事可期,如果打不掉,那麽萬事休提。


    “工廠那邊怎麽樣?”秦致遠最後才關注後勤。


    “請陛下放心,最近一段時間自從104廠的成功經驗推廣之後,咱們工廠的建設進度再次加速,進入十月份以來,已經有六個廠正式投產,每天生產出來的物資相較以前已經翻了兩番,從現在開始,咱們不用再從歐洲購買武器彈藥了,咱們自產的軍用物資,已經基本能滿足咱們的消耗。”張天運笑逐顏開。


    聽到這個好消息,秦致遠的心情總算是輕鬆一些。


    在今天的會議上,幾乎所有人開口的第一句都是“請陛下放心”,但對於秦致遠來說,隻有徹底擊敗了日本人,隻有把蘭芳的國旗插到日本皇宮的大門口,那才會真正令秦致遠放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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