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抿了抿嘴,平靜的眸子閃了一下,欲言又止。


    這想說又不想說的模樣,讓楚離心下狐疑。


    屋內上官荊一頓咳嗽:“隻是一碗治療風寒的藥罷了,人一上了年歲,再硬朗的身體也得服輸。”


    這話說的,楚離心裏甚是內疚。


    上官荊端起藥碗,一口悶下苦得似黃蓮的中藥,門外突起急促的腳步聲,令楚離等人轉移視線。


    “將軍,攝政王捎來話,讓你去王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門外的聲音似是將軍府的老管家。


    皇兄?楚離眉尖一挑,眼神瞅著老將軍,心裏腹誹。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祖父很排斥皇兄,皇兄放下身段百般討好也得不到祖父正眼相看。


    怎麽……她出去幾月,這兩人關係得以緩解,居然共謀事情了?


    不過……楚離指腹摩裟珠唇,狡黠一笑,這也不錯,要知道以前皇兄的人來將軍府,都會被攔在門外,別說稟報了。


    這似乎是個好開始。


    楚連恪?上官荊訝然,劍眉輕蹙,放下手中藥碗,沉聲問:“可有說是什麽事?”


    對於楚連恪,因為往事,他到現在還耿耿於懷,想想還是一陣後怕。


    要不是當年阿離母親攔著,他肯定當場斬殺了這個孽種。


    不過,他不是吩咐了嗎?隻要是楚連恪的人來將軍府,不管什麽原因都給我打出去嗎?


    劉管家是怎麽迴事?


    “聽報信的人說,似有前朝餘孽潛入王府,行刺攝政王。”劉管家脊梁骨發涼,抬手擦拭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他家老爺吩咐過楚連恪的人一律不見。可實況特殊哈!


    什麽?上官荊聽聞,不由擰眉,楚離震驚,倒吸一口氣,神色焦躁,迫切開口:“那攝政王如何?”


    “聽聞……受了重傷,危及性命。”


    京中出現前朝餘孽,若事情傳來肯定鬧的人心惶惶,上官荊察覺事態嚴重性,隨即吩咐:“讓人備馬車”


    “祖父,朕也去。”皇兄一直待她很好,每次她一有危險,都是皇兄幫忙擋刀子的,如今皇兄遭遇刺殺昏迷不醒,她怎能不去?


    “這……”上官荊雖然不讚同,但拗不過,隻好依著一同前往,不過還得喬裝打扮。


    畢竟楚離離宮後,上官荊怕有人鑽空子,就讓整日跟在某離身後的公公躺在龍床上對外宣稱身子不適,不易見人。


    如今楚離平安歸來,讓楚連恪見見也無礙。


    ……


    一行人風風火火踏入王府府邸,暢通無堵,就見楚連恪所居之處,裏三層、外三層全是清一色帶刀侍衛。


    看著眾多丫鬟端著一盆盆血水進進出出,甚是駭人,楚離心都吊了起來。


    房間內,濃濃血腥繚繞整個屋子,令人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越過屏扇,楚離看到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端坐在床沿邊,羸弱似一碰即碎的瓷偶娃娃。


    他因傷勢上身坦露,長發用一頂黑冠束起,棱角分明的五官蒼白,深邃的瞳眸帶著一絲疲倦,額頭薄汗浸透青絲,讓人好不心疼。


    “你來了?”鳳眸觸碰那象征身份的衣角,楚連恪嗓音冷淩,又似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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