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有半個時辰,訾攸便已悄悄下了塌。


    推開那扇隱蔽的房門,隻有一瘦小的人影伴著快要燃盡的微弱的燭光。


    燭台上的蠟僅剩下薄薄一層,滴下的燈油也早已凝固,似是又結成了新的一片紅蠟。


    祁暝正伏在案上酣睡,枕著的似是幾封早已泛黃的書信。


    信主人也真是多慮,專門施了法書將東西封了起來,訾攸又使了仙法,這才顯出了輕微字跡。


    ‘今日父君又找到了個喂你吃藥的好法子,將施了蜜的糖水滴上幾滴到你的藥物了,也不知為何,你卻總覺得甜了不知幾分,可能是你那感官自小就與常人不同的緣故。’


    ‘今日本是你八百歲的生辰,奈何這幾日魔界接連大雨,已釀成澇災若是不再多加治理,怕是會釀出什麽天災人禍,知道你向來喜歡新奇玩意兒,前幾日不知是從何處得知你孟婆婆得了個能使人開心的法寶,便求著給你也討了一個,八百歲的生辰雖大,可畢竟魔界的安危還是更為緊要,今日便先讓著小玩意陪著你。’


    ‘定是受了翽?淙的蠱惑,今日我可是瞧見了你同別家小子鬥武,打的倒是酣暢淋漓,好在那小子未曾傷了你,若是他將你打傷,父君定是不輕饒他。


    ??


    一張張泛黃的老紙,一字一句,每每都有著魔君寫給祁暝的囑托,多是紀實感想之類。


    訾攸也坐在案邊正細細翻看著,一字一句的讀完,緩緩將紙張折起,再放迴原位。


    再次席地,輕聲談了口氣。


    過了奈何橋,祁暝方才知曉魔君的用意深沉,怕是留下了一身遺憾,內心定是會煎熬痛苦些時日,還得好生照顧著的才是。


    訾攸手掌一揮,幻化了一件淺白鬥篷,小心翼翼的披在了祁暝身上,將其裹了個嚴實。


    替她清理了桌案上的雜亂。


    接著俯身,吹滅了燭火。


    第二日待祁暝晨醒,天才剛朦朦亮。


    破了祁暝總賴床的規矩,許是因為在案上歇息,睡的不舒坦。


    祁暝起身,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的鬥篷。


    何時有了白色的鬥篷?


    仙界雖是淺色為多,但祁暝剛搬來仙界不久,衣物一類還是一暗色為多,白色鬥篷還真是不常見。


    許是自己昨夜夢中悄悄起身,拿了訾攸的東西。


    依著以往父君的意思,自己像是常常如此。


    得早日還給他才是。


    出了自己得房門,環顧四周,沒找見訾攸得身影。


    今日本是為父君守孝得第一日,應著道理,夫婦二人理應同行,今日應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祁暝倒是無可厚非,獨自一人迴了魔界。


    魔界有了些白色得配飾。


    見祁暝一人前來,魔界眾人竟也沒有應什麽。


    方讓祁暝覺得有些奇怪。


    祁暝方才接過喪服打算去換上,便已見訾攸從另一房裏走了出來。


    “姑爺。”一旁侍從行禮。


    ‘你怎麽??’


    還沒等祁暝說完下一句,訾攸便已經迴答。


    ‘不過是先前聽說魔界喪葬需夫婦二人一同前往,隻怕你不願見我來,這才故意躲著你,’


    訾攸裝作有些無辜的抬頭看了看祁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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