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火真人已經仙去了?”金家族老目光如劍如刺,鋒利無匹,直直的射向代表王家站出來的那個年輕人。


    “是的。”年輕人目光暗淡了幾分,微微低下頭,應了一聲。


    “老祖逝去的太過突然,我們也是毫無心理準備。”年輕人搖了搖頭,笑容苦澀,“而且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位神仙,老祖的直係後代一個接一個的暴斃而亡。最後也隻好讓我這個王府府主的侄兒來暫時頂上了。”


    “哦?你叫什麽?聽你的意思,莫不是你們王府的府主也……”有距離襄州甚遠的勢力家族的長老問道。


    “沒錯,我那府主叔叔在前不久也不幸喪於異獸之口,仙逝了。在下姓王,名展之,在諸位王府族老的協助下暫代王府府主之位。”年輕人開口道。


    “原是如此,那現在……倒是不好問責了。”各大勢力的長老們紛紛點頭。


    “不過既然當初王府已經承擔下了這個責任,如今就算是王府的府主換人了,這個責任也依舊需要新的府主來承擔。”


    “沒錯。”


    “說的對。”


    眾人議論紛紛。


    “各位長老請聽我一言,展之自知此等責任多多少少都在於我王府與襄州其他世家的身上,但如今更要緊的事情還在眼前,倒不如等解決了眼前之事後,出去再具體問責。到時展之定然把所有事情都一一交代清楚,諸位長老以為如何?”王展之語氣溫和不卑不亢,話語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到是讓不少勢力的長老高看了這個年輕人一分。


    “沒錯,我們如今要做的可不是互相猜忌。”禦清宗的長老咧了咧嘴,上前一步,“還是想想怎麽處理這個冰棺吧。”


    “這還不簡單嗎?”月泉宮長老淡然走出,“我們齊齊出手封印了就是,正好冷月之坡這個地方一直都是荒無人煙,沒有什麽凡人或者修為不高的修士膽敢靠近這裏。這樣挺好,也免得旁人誤闖進來了。”


    “那這太陰,你月泉宮的意思難道是要平分給在場的諸位不成?”禦清宗長老眯了眯眼睛。


    “這太陰的屍體,當然該怎麽來就怎麽來,全憑本事,一切按照修真界的規矩來說話。”月泉宮長老不鹹不淡的將話懟了迴去。


    “說得好,那,想必這麽處理劍宗也沒有什麽異議吧?”禦清宗長老撫了撫掌,露出一個微笑。


    阮芽聽得此言,目光一轉,看向竇穹幾人。


    “天材地寶,包括已經逝去的靈獸異獸,向來都是無主之物。見之者皆可憑借實力奪取之,對於此條修真界不成文的規定,我劍宗自然沒有什麽意見。”竇穹淡淡開口,手掌緩緩順著須髯滑下,“不過,有些事情一碼歸一碼。比如說,塵埃落定後,要集結在場所有人的力量重新封印此地的冰棺,這一點希望出去的時候,在場的諸位就不要找借口說宗門事多或者家事繁忙這等借口臨陣逃脫了。”


    “當然。”禦清宗的長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兩個字咬的極重。


    其餘勢力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劍宗與禦清宗的機鋒交錯從一開始便存在,隻不過現在變得越來越露骨了而已。


    正在眾人議論漸息,氣氛逐漸變得越來越有火藥味,隻需要一點火星就能引爆的時候,平台上靜靜而臥的太陰的眼珠忽然動了一下!


    “靠!我沒看錯吧?”湯景宗一把抓住了長弓,扭頭一臉驚悚的看著阮芽和葉生,語氣急促想要求證,“那太陰的眼皮動了一下對不對?”


    阮芽鳳目冷然,帶著隱隱劍影鋒芒,長發散於身後直達腳踝,猶如墨色的瀑布。


    “好像……沒錯。”


    “嗯?怎麽可能!”


    阮芽和葉生同時開口。


    葉生從不離手的書卷無風自動,似乎在推演著什麽。


    肉眼可見的葉生的臉色隨著書頁的飛快翻動而逐漸蒼白了下去。


    “大天衍之術太過損耗氣血,不要強求。”阮芽一手放在了葉生手中的書卷上,止住了葉生的動作。


    “也罷,此事確實不是我能推算的出來的,恐怕師尊說的沒錯,此方世界就要亂了。”葉生抿了抿唇,歎息一聲,“亂世將至,我們都要做好準備。”


    “什麽意——”阮芽微微蹙眉,偏頭正欲再問下去,就被突如其來的騷亂打斷了話語。


    “退後!”竇穹大喝。


    與此同時,隻聽得細微的哢嚓哢嚓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從腳下蔓延開來。


    阮芽低頭望去,瞳孔頓時一縮,腳下飛速後退。


    隻見,那冰雪鑄造的平台忽然寒煙四起,如同活了一般順著平台蔓延而下,飛速的向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寒煙所過之處,無不凍結成冰。


    遠遠的,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撲麵而來,這種程度的寒意,絕對不是阮芽等弟子能夠長時間抵禦得住的。


    隨著寒意不間斷的擴散,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的站立起來,僵硬的四肢撐起,發出可怖的卡崩之音。


    “劍宗弟子,全體聽令,現在以阮芽帶隊立刻撤離!任何人不得參與其中,違令者宗規處置!”竇穹看清那站起來的龐大身影為何的瞬間,眼神就是一厲,口中命令下的沒有絲毫猶豫,眼風猛地掃向阮芽。


    阮芽看了一眼那從寒煙四溢中一步步僵緩的走出的龐大的身影,轉過頭又看到了幾位長老身上衣衫鼓動,聯手撐起靈力牆為弟子們攔住寒氣的蔓延的樣子。


    阮芽眼底眸光一深,該死,湯景宗方才看的怕是不錯,這太陰動了……可是那麽長遠的歲月流逝,與太陽金烏相鬥,到如今還活著,怎麽可能!


    腦中念頭隻是一閃即過,阮芽抿了抿唇,俏臉生寒,高喝一聲,手中劍胚瞬間脫離掌心變大了十數倍。


    “所有弟子,退!”


    能跟到這裏的劍宗弟子皆是內門的精英子弟,其行動力自不必說,幾乎是在阮芽話落的刹那,不會禦劍的術峰、陣峰等峰的弟子們就紛紛躍起,踏到了阮芽的飛劍上。


    劍峰、獸峰的弟子們禦劍的禦劍,騎靈獸的騎靈獸,跟隨著阮芽飛速的向外撤離。


    阮芽十指掐訣,靈力滾滾注入劍中。


    “師姐,是太陰,太陰居然複活了!峰主和長老他們就要頂不住了!”劍宗弟子目光沉著,語速很快。


    “別給師姐增加壓力,快點,一起輸靈力,助師姐一臂之力!”


    “師姐帶路,不必憂於後方,吾來斷後。”


    環繞在四麵八方和站在身後的劍宗弟子們的關心話語不斷傳入耳中,這些內門弟子中有一些資曆已經很老了。


    這裏麵最高修為的一位劍峰內門弟子在坐蓮境,隻要他突破到化丹鏡就能從弟子成為一名新的劍宗普通長老。


    此刻,那名坐蓮境的弟子放下了一句話,就自動自覺的禦劍迴身飛到最後麵,為整個隊伍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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