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千鈞,你們打算去地脈秘境闖一闖嗎?”千金泠他們本來都已經各迴各的住處了,隻是宗門詔書一出,他們又匆匆匯聚在了一起。


    “身在修真界早晚都要出去闖蕩,與其到最後被迫邁出這一步,還不如主動出擊磨練一下自己,積累一些經驗。”阮芽拿起茶壺將茶杯一一注滿,“我了解了一下,這個地脈秘境乃是福地秘境,裏麵雖說有一種活屍,他們生前也許很強大,但現在作為攻擊方式的隻有肉體。”


    “小芽說的對,我們既然邁進了修煉的大門,就逃避不了這些生死曆練。宗門詔書一發,堂兄就給我發了信,他曾經和他的幾位師兄師姐一起去過地脈秘境。”呂千鈞取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對了,小芽,你不是認識我堂兄?之前我受傷忘記告訴你一聲了,我在給堂兄做劍侍的時候順口提及你和千金。堂兄知道你成功進入劍宗還很驚喜,說明天讓我們一起去小聚一下。”呂千鈞說著麵上帶著笑意,遞給了阮芽一封額外的信書,“喏,這是堂兄特意寫給你的信,我沒有拆開看過。”


    阮芽一怔,驚喜的光芒慢慢從眼底流出,伸手接過了封的嚴實的信書打開。


    ‘小阮阮,聽我那個皮實的堂弟說你成功拜入劍宗啦,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問題。這次宗門詔書發布的時候我正與師兄師姐在一起切磋,我們打算聯手在突破進入蛻凡境前再入一次地脈秘境,那裏可是一塊大福地,錯過的話想想還真是肉疼,幸虧不知為何這次竟提前出世了。


    如果明天有空,就帶著我的小堂弟還有他的心上人一起來一趟吧。你的雙雙姐和李大哥都想你了,哈哈,到現在李大哥還在口是心非說他沒有。


    對了,可別告訴我那個蠢堂弟為什麽我知道他有個小心上人,他一提起那個女孩眼裏都冒綠光了,不是心上人才怪。


    好了,等咱們見麵了再好好聊吧,信紙不夠了……咳咳,具體的地脈秘境的情況你也不用太擔心,到時候我們詳談。還有,你的雙雙姐讓我替她附寫一句:芽芽,明天辰時在宗外雲川城最大的酒樓望川酒樓見,直接進叫做瑞菊的雅間,等你嗷。’


    阮芽看著信裏顯得格外跳脫的文字忍不住撲哧一笑,將信紙原封折好放在了桌子上。


    “明天辰時晨燁哥讓咱們去雲川城的望川酒樓,三個人一個不落的都去。”阮芽笑眯眯的開口。


    “唉?我也去嗎?”千金泠驚訝。


    “當然了,怎麽你不想去地脈秘境?”阮芽歪頭輕輕捏了捏千金泠軟軟的臉蛋。


    “肯定要去嘛,你和千鈞都去,怎麽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孤單的執行外門弟子任務。”千金泠撲棱了兩下小腦袋。


    “那不就得了,我們還能自己吃好吃的把你自己扔在這裏?唔,不過若是你願意的話……”阮芽順勢收迴手,裝似有些苦惱的點了點下巴。


    “不行不行,”千金泠一聽頓時急得不知道把小傲嬌撇到哪裏去了,整個人都黏在了阮芽手臂上,“你們兩個休想背著我吃獨食,這麽些天我淨吃那些無味寡淡的辟穀丹了,早就想去宗外開開葷什麽的了。平時你們兩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知道苦修,這次逮到機會休想甩掉我。”


    “哈哈,逗你的,泠泠真可愛。”阮芽看著千金泠一副著急的樣子,頓時繃不住直接笑了起來。


    呂千鈞在一側看著兩個小姐妹嬉鬧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卻也忍不住牽起了暖融融的笑意。


    看著兩個小姐妹還有要鬧下去的趨勢,呂千鈞趕緊用指節輕敲了下桌子,“好了好了,既然決定了都去,那咱們就要好好準備一下了。都過來看看地脈秘境的地圖和資料。”


    說著,呂千鈞從他那封信裏抽出了一張地圖和兩張信紙。


    呂千鈞率先攤開了那張地圖,上麵墨痕輕勾,一看就是手繪的。


    “這張地圖是我堂兄他們從地脈秘境出來後憑借著記憶親手繪製的。你們仔細看,這是……”


    就在三人認真的研究著地圖和地脈秘境的訊息時,一個修長身影緩緩走到了雲峰之上的素白大殿前。


    雲川殿立在雲端,一如既往地清冷寂靜,黑白雙椅自始至終的浮在殿內半空,上麵的一男一女闔目端坐,一動不動,仿佛自亙古以來便是如此。


    “師尊,徒兒葉行舟拜見。”


    一道冷澈的聲音忽然傳入,如同一把鋒銳無匹的利劍毫無預兆的直插而入,瞬間將幾欲把時間都凍結住的冷寂空間粉碎殆盡。


    白色座椅上的男子微微抬頭,雙眼閉合,籠罩著霧氣顯得模糊不清的麵容上似乎勾出一抹笑來,“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是。”殿外之人應聲,抬步走入殿中。


    這是一位青年,及冠之年,墨發肆意蜿蜒在背,如同黑色瀑布,隻在發尾處用簡簡單單的用月白錦緞束了一下。脊梁筆直身姿修長,看著清瘦實則蘊含著強大爆發力的身軀被藍色的弟子服包裹其中,一把入鞘長劍斜負在背後,鋒芒內斂探查不出絲毫外泄的力量。


    端看這青年的背影,就足以讓人心生蠢動,想轉至青年的身前看上一看他的相貌如何。


    然而但凡滿懷期待的跑到青年身前的人都是一臉的失望,然後露出的神色是更大的向往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可惜和敬畏。


    麵具。


    青年帶著一個遮掩了整個上半張臉的銀白麵具。


    這張麵具沒有任何孔洞渾然一體,隻露出了下麵沒被麵具覆蓋到的挺直鼻梁,薄紅唇瓣。


    在麵具本應設著有兩個眼睛的孔洞的地方並沒有孔,而是畫著一雙格外冷漠妖異的墨藍色獸瞳,看樣子……像是狼的眼睛。兩隻狹長獸瞳的上方中央處,一道狹長猩紅的裂痕直劈而下,正中眉心。明明知道這是麵具上的繪刻,可偏偏給人一種臉被劈裂一條縫隙的驚悚錯覺。


    這張麵具,古怪至極,驚悚怪誕,可戴在青年的臉上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感。


    明明……應該露出眼睛的地方沒有製作出孔洞,怎麽看都應該分外詭異才是吧?


    可再怎麽雞蛋裏挑骨頭,麵具和青年的感覺都是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沒有一點一滴的違和,就像麵具本就應該是沒有留出眼睛的孔洞才正常一樣。


    就是這個人,也是這副極具代表性的麵具,如果出現在除了雲峰之外的任何峰上,所有的弟子都會敬畏的向其稱之一聲——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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