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友誼的開始就是這麽的簡單。


    幾句無措慌亂的,甚至用力過度顯得有些唐突的搭訕。


    每天傍晚修煉到疲憊後,齊坐在竹林深處,共飲一壺清茶,任由著清風拂麵。


    放鬆過後相互鼓勵幾句,轉身各自迴屋繼續修煉。


    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知不覺間,竟有一種他們是認識多年的好友一般的錯覺。


    常看書上寫的“傾蓋如故”,原來是這種感覺。


    阮芽衝著陽光的方向被晃的眯起了眼,放鬆享受的躺在了草地上。


    按照基礎劍訣裏寫的每天揮劍一千下還真不容易啊。


    剛剛揮完了今天的劍的阮芽癱在草坪上不想起來。


    “阮阮,你可是女孩子哎,作為一個大家閨秀,怎麽能又躺地上啊。”遠遠的一個有些嬌縱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本就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啊。”阮芽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一笑,雙手支起了自己的身體,有些懶洋洋的坐在草坪上。


    “好吧好吧,你呀總是有理。不過女孩子還是要注意形象嘛。”千金泠走過來,從小訓練出的儀態,讓她有一種步步生蓮的美感。


    “我的大小姐,我就是一小丫鬟,你就高抬貴手別為難我了。”阮芽半是玩笑半是調侃的說道。


    “去去去,少吹捧我,這麽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一天天的你就強吧。”千金泠別扭的一歪頭,輕哼了一聲。


    “冤枉啊。”阮芽無奈,雙手舉起投降狀。


    “哼,你說你,表麵上乖巧的不得了,實際呢,自己心裏已經認定的事情誰勸你也不好使。簡直就跟我家老太爺一樣一樣的,強得要死。”千金泠氣的直跺腳,“我問你,你現在還想修劍道不成?”


    “抱歉,泠泠,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隻想走這一條路。”阮芽微微笑著,看著很柔軟,但裏麵藏著的卻是不容置疑。


    “哎,算了算了,我是服了你了。”千金泠看著阮芽這熟悉的笑容,無力的擺了擺手,“我可最後說一次啊,女子走劍道一途比男子要艱辛的多。我家老太爺常說,劍道一途,唯有心無旁騖,心中自有一種萬千神佛來擋,我自一劍劈之的氣概,才能走的長遠。”


    “這般心性,男子都罕有做到。更何況咱們女孩子,天生就在體力上、心狠上,都比不得男子。”


    “你真的想好了,要走這條路嗎?”千金泠看著阮芽,忽然發現隨著她說的話,阮芽看著她的目光更為堅定了起來,甚至隱隱的好像還有一絲向往。


    千金泠嘴角一抽,好吧,不用問她也知道了。


    她的描述不僅沒讓這妮子心生退卻,反而道心更加堅定了。


    唉,也罷,千金泠微微彎了彎唇角,若是她的幾句話就讓阮芽退卻了,那她還真要讓阮芽不要走上劍道一途了。


    千金泠看著阮芽向往的樣子,阮芽眼底升起的晶亮光芒,難得溫柔的笑了起來。


    她的這個朋友啊,看起來軟軟的,可卻比誰都要堅強,比男兒都有熱血和鬥誌,心中自有一條道路,任別人如何阻撓也堅信向前。


    這樣的性子……也不知以後會不會受傷。


    千金泠眉眼低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明媚,哈哈,這個家夥,想必即使是受傷了,也是不撞南牆不迴頭吧?說不定撞了南牆,也要撞到底。


    算了,看在她是自己第一個朋友的份上,她以後就多看顧看顧吧。


    千金泠有些別扭的想道。


    “嘿,小千金,我把你的劍取來了。”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由遠及近。


    千金泠扶額,對,她還有一個朋友,一個像她家老太爺養的一種明明帶有狼的血脈,卻時常犯二的一種靈獸。


    這兩個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算了算了,誰讓他們是她唯二的真心朋友呢。


    千金泠嘴角高高揚起。


    真是別扭又善良的姑娘呢。阮芽看著千金泠臉上毫不掩飾的情緒變化,在心裏忍不住的笑了幾聲。


    看來,泠泠選擇走煉器這條道應該是對的。煉器者,心思一般都偏向粗獷純正,如此,也能放心了。


    阮芽放下支著上半身的胳膊,衝跳脫的呂千鈞點了點頭,懶洋洋的繼續躺在了草坪上。


    胳膊好酸啊。


    不過比一開始揮劍的狀態好多了,剛開始揮劍的時候,每天胳膊都是腫的,到了後來,慢慢消腫,變得隻是酸痛,到如今,快三個月過去,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更多的是酸麻感。


    晚上冥想一夜,第二天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小小芽,你真的要走劍道啊?”呂千鈞蹲在了阮芽身邊,像是瞅什麽稀奇動物一樣。


    “對啊,我已經決定了走劍之一途,不會變了。”阮芽被看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趕緊坐起來跟這個蠢二生物拉開了距離。


    “嘿嘿嘿,那你可有福了哦。”呂千鈞陰陰的笑了笑。


    “把你那猥瑣的笑容收迴去。”千金泠一巴掌拍在了呂千鈞後腦勺上。


    “嗷嗚。”呂千鈞後腦勺被拍的“啪”的一聲,直接蹦了起來,“要命啊,小千金。你要不要下這麽狠的手。”


    “那你就好好說話,少露出那麽猥瑣的表情。”千金泠撇撇嘴。


    “好好好,我就是想說,小小芽以後有福了啊。要是在外門大比拜入劍峰,劍峰裏麵男多女少,而且男的那可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呂千鈞委屈巴巴的看著千金泠說道。


    “什麽?那我家阮阮豈不是要掉進狼窩裏了。不行不行,阮阮啊,要不咱們還是走法術一道吧。”千金泠一聽直接有些炸毛。


    “他們是狼的話,我是母老虎也說不定哦。”阮芽被這對活寶逗笑,“人家真正的劍修都是一心撲在自己的劍道上,對於他們來說女孩子就和一副骨頭架子也差不多。泠泠,千鈞是在跟咱們開玩笑呢。”


    “呃,是嗎?”千金泠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在她腳邊委屈成一團的呂千鈞。


    “當然,我堂兄就在劍峰,我還不知道劍峰裏呆的都是些劍瘋子麽,估計以後都娶不到媳婦,跟劍過一輩子。我就是沒忍住貧了一下……”呂千鈞撓撓頭。


    “誰讓你貧嘴,不好好說的,哼,明知道我現在對阮阮擔心的很。”千金泠有些羞赧,看了呂千鈞一眼,發現他的後脖頸紅了一片,剛才那一下子她可拍的不輕,“那個你等著,我這就迴去給你拿藥。”


    “泠泠,天色也不早了,你和千鈞直接一起迴去吧,我也要迴了。今天晚上各自好好休息,準備好行裝,別忘了,明天可就是咱們的第一次外門任務了。”阮芽感覺胳膊好受了些,站起了身道。


    “啊,也好,那你就跟我走吧,我給你塗藥,真是便宜你了。阮阮,咱們明天見哦。”千金泠傲嬌的哼了一聲,轉過身。


    呂千鈞看著背對著他的千金泠,麵上的委屈神色慢慢消失不見,看著千金泠的背影眼底有著不自知的寵溺。


    “小小芽,我們走了,迴見。”


    “好,迴見。”阮芽轉過身,灑然的揮了揮手。


    看著阮芽有幾分瀟灑的背影,呂千鈞輕笑一聲,這個妹妹什麽事情心裏都有數的很,他也放心的很。至於現在,他還是哄哄還在別扭著的千金泠吧。


    想著,呂千鈞快步追上了走遠了的千金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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