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媚娘被封禁甘露殿不得外出的時候,李治對武媚娘的最終宣判問題一直處於搖擺不定的態度上,處於猶豫之間又犯病了,發揮著他以往的性格優勢,就像當年處理王皇後一事一樣。


    李治坐在自己的太極兩儀殿內,旁邊坐著賀蘭靜樂,底下跪著兩三個賀蘭靜樂苦苦搜尋到的所謂證人。


    他剛才已經聽完了證人的證言,心裏泛起了嘀咕。


    無非就是有人曾經看到過武媚娘還是昭儀的時候曾經單獨召見過丁瑜洲,還有證人說看到國他們二人動作舉止親密,同時還有一個來自感業寺的尼姑證明昔日丁瑜洲和武媚娘在感業寺時就已經走的熱乎,人人都知道他們關係不錯。


    證人證言聽起來煞有其事,直接都指向了丁瑜洲和武媚娘的特殊關係,言辭之間都表明他們二人關係非同凡響。


    證人言語的語氣和態度完全已經超出了皇後與大臣之間的禮數,超越了應該保持的合理距離,但是李治卻對此卻表示懷疑。


    沒有真憑實據,證人證言完全有可能可以被人指使。


    當然這些話,李治沒有說出來,隻是在心裏頭想了一大圈。


    李治的鬢邊隱隱有絲絲縷縷的白發,麵色不是太好,蒼白無力的樣子。


    他多多少少對於賀蘭靜樂的話表示懷疑,因為在他心目中丁瑜洲的形象是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正人君子形象,絕不是這種背地裏暗中勾搭後宮嬪妃的流氓。


    一方麵對於丁瑜洲的信任,另一方麵還有對於丁瑜洲才華的賞識,讓李治陷入了巨大的猶豫之中。


    李治之所以不能夠狠下心來做最後的宣判,還因為賀蘭靜樂雖然一副氣勢洶洶、胸有成竹的架勢,還找來了這些所謂的證據,但是證人證言卻仍然不能夠最終敲定皇後與大臣通奸之罪。


    私底下嬪妃結交大臣也是常有之事,雖說舉止親密那也要因人而異,說不定有些人認為輕輕碰觸一下就是親密接觸,甚至有些人還認為一個眼神也是情侶動作,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樣的標準,就不好說了。


    李治一隻手放在黃花梨木條案上敲動著,那案子上擺放著的是他格外喜歡的由西域進貢而來的和田玉山子,上麵雕刻著的是臥鹿胡人形象,寓意極好,就是大唐平定天下,富有天下。


    他很喜歡,所以時常放在桌子上把玩。


    隻是此時此刻他沒有心情再度把玩他麵前的這個物件,而是目光看著殿外的院落,院落裏熱氣騰騰,隱隱能夠看到太陽所垂落下來的熱氣。


    遙想到北邊的新宮大明宮已經修建而成,卻遲遲沒有心思搬到其中。


    原本想著和武媚娘一同搬往大明宮居住,可是如今遭遇了這種事情,著實讓他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失意落魄。


    一想起武媚娘,一想起丁瑜洲,李治的頭就疼,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久久未能說話,以至於證人們都跪在地上無法起身。


    賀蘭靜樂見狀,從自己所坐的椅子上起身來到李治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陛下,此事已經調查清楚了,就算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那好歹也是有這個苗頭的,所以嬪妾覺得還是早做決斷,一定必須嚴懲這兩個人,要不然這後宮嬪妃沒有了禮數,可就要亂了套了。”


    李治抬眸看了賀蘭靜樂一眼,見賀蘭靜樂那姣好的麵容,猶如一朵剛剛綻放的花朵,是那樣的嬌豔欲滴,甚至猶如初夏時節帶露水的荷花,粉嫩的小臉透著可愛和天真。


    李治不由得被迷住了,緩緩地說道:“愛妃所言甚是,這後宮許久以來未曾嚴格管理,朕確實應該好好管理一下後宮了,如今皇後被禁足宮中,後宮之事需要你多多費心。”


    賀蘭靜樂一聽李治的話題有些跑偏,後悔自己剛才提及後宮管理的話題,說道:“陛下後宮管理是長久之事,但是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處置皇後與大臣丁瑜洲之事。”


    賀蘭靜樂為李治揉著肩膀,撒著嬌。


    李治絲毫感覺不到她手上的力道,隻是任憑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脖子處來迴摩挲著,其實他哪裏不知道賀蘭靜樂的目的,隻是當下他還不想下達最後的命令。


    無論從感情而言還是從國事而言,武媚娘和丁瑜洲這兩個重要人物都是發揮著重要作用的,僅僅從朝政而言,丁瑜洲的治國理政之策對於李治那是有著非常明顯的幫助作用,他可以說是輔佐之能臣治國之俊才。


    如果驟然失去丁瑜洲這個重要大臣,對於大唐朝政而言,那可是一個巨大損失,同時丁瑜洲目前正主持的幾項國家大工程也仍然在持續進行中,影響大唐國運的一些重大活動也都在丁瑜洲的指導下進行的,如若貿然將丁瑜洲除去,那對於朝政而言是將會是致命損害。


    再者,李治也考慮到自己與武媚娘之間沒有夫妻之實,讓她空空地頂著皇後的名號,其實也是一種懲罰,念及武媚娘對於自己在後宮和前朝的幫襯,那也是起到不可替代作用的。


    一方麵放眼整個後宮能夠取代武媚娘的沒有一人,就連她賀蘭靜樂也無法替代武媚娘的作用,雖說武媚娘對於後宮管理過於寬鬆,但是後宮確實比王皇後那時候平靜安詳,讓李治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但是自從這賀蘭靜樂來了之後後宮又是紛爭不斷。


    原來武媚娘管理後宮是軟硬兼施,這賀蘭靜樂卻是直接硬措施一大通,暗地裏導致其他嬪妃怨聲載道。


    除了這些後宮家務事之外,賀蘭靜樂也無法取代武媚娘對李治在朝政治理上的幫助。


    武媚娘識文斷字,博古通今,能夠幫助李治批閱奏折處理朝政,甚至有時語出驚人,還能提出很多具有建設性的意見,但是賀蘭靜樂無法做到,也無法發揮這項重要作用。


    賀蘭靜樂的一門心思,除了調查她母親韓國夫人之死外,就是要除去武媚娘這個眼中釘,這讓李治覺得她境界非常小,僅僅局限於後宮之內。


    李治怎麽可能不知道賀蘭靜樂的心思,隻是他目前還不想戳穿她的這個小心思。


    賀蘭靜樂一招不成又來一招,繼續柔聲地說道:“陛下,難道你就讓嬪妾的母親就這樣冤死,是皇後娘娘殺死了臣妾的母親呀,你一定要為母親做主才是。”


    李治聽到賀蘭靜樂重提舊事,忙抬手製止道:“此事已有定論,與皇後無關,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所為,並且那宮女已經就地伏法,此事就不要再說了。至於你找的這些證人們所說的皇後與丁瑜洲之間存在通奸一事,真還需要細細查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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