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武元慶、武元爽泉下有知,會不會特別後悔那場鴻門宴上自己的表現,如果說他們當時低個頭認個錯,或許就是另外的一番境地了。


    武元慶、武元爽就這樣為他們的“愣頭青”行為而付出了代價,走上了生命的絕路,他們沒有前後眼,也看不透這件事的火候,分不清爐火純青的地步,還是燭火即將熄滅的程度,他們看不清,可是有人能夠看得清,他們能夠看清其中複雜的關係,能夠看清楚交錯其間的盤根錯節的情感,以便能夠及時把握住其中的某一點當做自己上升的渠道。


    武媚娘按照丁瑜洲的建議,為了進一步鞏固她的地位,采取各方麵的軟硬兼施的措施,借著挾太子臨朝聽政的機會,在打壓自己娘家人的同時,還積極維護好自己的完美形象,通過提拔重用的方式拉攏李唐宗室王爺公主駙馬,更大肆在朝廷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意圖多措並舉,多方麵著力,塑造出了一個皇後形象。


    如今,皇後娘娘在朝廷眾臣的眼中那是才華橫溢,能夠幫助陛下處理朝政,又能夠大公無私,保持絕對忠誠的賢後形象。


    武皇後在廣大普通百姓的心中,那更是母儀天下的典範,人人都讚歎武皇後的賢惠,甚至一度在民間將武皇後比作娥皇女英。


    武皇後所造成的轟動效應,不止體現在這些國家大事方麵,還體現在民間普通夫妻關係上,許多女性更紛紛以武皇後為榜樣,效法皇後在處理婆媳關係上的行徑。


    武媚娘作為皇後在丁瑜洲心目中的印象,卻是錯綜複雜的。


    按照史書記載,這些措施都是皇後自己一人所想,卻不料竟然是他在暗中推波助瀾的結果,如今他已經位列太子太師,楚國公,從一品大官,可謂是位高權重,可是他的心裏頭卻有著難以言說的擔憂。


    這份擔憂是源於他的存在。


    曆史在一點點進步,在一步一步發展,大方向沒有偏離曆史的軌道,然而有一點卻讓他為自己感到擔心,那就是史書中並沒有任何關於他的記載。


    這似乎在向他說明一個問題,他穿越而來必然要為穿越的身份負責,同時也要付出代價,而這份代價丁瑜洲不敢想,他怕自己死於非命,他怕自己死得淒慘。


    其中所隱含的隱憂,隻有他自己知道,隻有在夜深人靜獨居書房,仰望著天空,獨守一輪冷月的時候,他才敢天馬行空地想象著自己的結局。


    其餘的時候,他沒有時間想,也不敢去想。


    日子就這樣過著,一天又一天,就像孔夫子說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生活不會每天都樂嗬嗬,也不會每天都愁眉不展,日子就這樣在高興、喜悅、傷悲、痛苦、憂慮、抑鬱的狀態下變換著生命的色彩。


    五顏六色才能絢爛多姿,包括李治、武媚娘的生活也在慢慢發生著變化。


    帝後的浪漫新婚過去之後,他們的七年之癢即將到來。


    其實自古帝王多薄情,這是曆朝曆代帝王都是如此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武媚娘這位新皇後也已經不再是新任的皇後,已經成了大唐子民心目中的完美皇後,大家對於皇後有著極高的推崇力度。


    不過皇後不僅要獲得臣民的擁護和愛戴,更應該獲得皇帝的心,武媚娘憑借著她的風情萬種和政治手腕,一直努力地讓自己的地位愈加牢固。


    很少有帝王不薄情的,這份曆史規律再度在武媚娘的身上上演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武媚娘的新鮮感不再,他們從原來的新婚夫婦變成了左手摸右手,右手摸左手的感覺,彼此之間的感覺似乎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武媚娘敏銳地發現了自己與李治之間關係的微妙變化,也經曆了這一場巨大變化,雖然王皇後、蕭淑妃之後,明麵上李治沒有再納其他嬪妃,後宮裏原有後宮嬪妃依舊不少,但是納妃卻是暗中進行的,暗地裏還是納了一些嬪妃在身邊,雖然沒有給她們名分,卻也是宮中人盡皆知的事情,武媚娘當然也知曉。


    皇帝後宮裏的花朵常年不敗,這花開了那花開,一茬又一茬的鮮花開在後宮,任憑皇帝去采擷。


    皇帝的這一係列行為雖然屬於後宮秘事,但是像丁瑜洲這樣的親貴大臣還是能夠知曉的,隻是嘴上不說,但是心知肚明。


    武媚娘目睹著李治的所作所為,出乎丁瑜洲的意料之外,武媚娘竟然沒有幹預李治的這些出格行為,甚至還故意縱容李治如此作為,李治想到哪個嬪妃宮裏就寢,隨便!李治想和哪個女人眉來眼去,隨意!


    武媚娘看在眼裏,竟然不說什麽,連一點醋意似乎都沒有。


    丁瑜洲對此多少有些耳聞和目睹,所以他表示格外震驚。


    丁瑜洲猜測武媚娘如此大方得體有可能是在維護她在李治心目中的地位,隻要別人不威脅她皇後的位置,她就不會去管。


    丁瑜洲對武媚娘的所作所為表示極度的驚訝,以致於曾經試圖詢問過她的看法,按照武媚娘的迴複,就是她在極力保持著她在後宮和大唐臣民麵前的端莊得體,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姿態。


    如此迴複,丁瑜洲不信,他隱約覺得另有深意,隻是武媚娘沒有將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告知於他。


    時光匆匆,轉眼一年又一年。


    武媚娘日常幫助李治處理政事,同時又管理著偌大的後宮,倒也是忙忙碌碌中充實和踏實。


    過了顯慶五年之後,便就來到了顯慶六年,顯慶六年這一年,李治突然中途下詔將年號從顯慶改成了龍朔。


    龍朔這個年號隻用了三年,隨後李治又將年號改成了麟德,麟德這個年號才用了兩年,又將年號改成了乾封,乾封才用了兩年多一點的時間,又改到了總章。


    年號三兩年就換一次,這本不是李治的一貫原則,自上次丁瑜洲建議修改年號永徽的提議之後,李治改年號的行動就一發不可收。


    後來的這幾次改年號都不是丁瑜洲的建議所為,而是源於武媚娘對於文字魔力的極端崇拜和信奉,她覺得風水輪流轉,每過幾年就得改動一下運勢,才能促進自己的運勢發展和大唐的國運發展。


    在她的攛掇下,李治欣然允諾,才出現上述的情況。這也能夠說明李治對武媚娘這個皇後是認可和喜愛的,他對皇後的很多提議和建議往往都是當場答應,沒有絲毫猶豫,這也說明武媚娘在李治心目中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好景不長,在龍朔元年發生的一件宮闈秘事,讓帝後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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