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審視了一圈丁瑜洲,想看看他究竟安得什麽心。


    丁瑜洲順著許敬宗的心思,繼續說道:


    “他二人確實是我們可以突破的人吧,我們就讓他們作為我們的靶子,率先從他們下手,嶽父大人覺得如何?”


    許敬宗尋思了一下,思前想後,覺得也實在挑不出更好的人選了,便說道:“主意倒不錯,我們確實可以從他們那兩人身上下手,這對我們來說,可是莫大的關鍵。”


    丁瑜洲聽許敬宗的話意味深長,帶著不可揣測的意味,隨即說道:


    “嶽父大人難道沒有別的要說的嗎?”


    許敬宗抬眸看了丁瑜洲一見,隨後又將目光鎖定到院子外麵那燦爛的陽光上,隻見那毒辣的日光猶如一層金粉撒在樹梢和地磚之上。


    許敬宗慢悠悠地說道:


    “沒有什麽可說的,無非就是派人追蹤這二人的行動,看這二人會接著采取什麽措施罷了,這還能有什麽要說的呢?”


    丁瑜洲見許敬宗話語間說得真心實意,語氣發自肺腑,知道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許敬宗的這番迴答,並不是丁瑜洲想要的答案。


    按照史書記載,許敬宗應該說出一番極具建設性的意見,並且這份意見將引領未來的局麵,可是許敬宗並沒有按照既定的發展程序來。


    這著實讓丁瑜洲納悶不已,同時他也覺得這件事情與史書記載並不是完全貼合的,心下詫異:


    難道這是史官記錄出現了誤差,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一層關係,丁瑜洲覺得自己既然來到這裏,那就還是發揮自己一如既往的作用,提點許敬宗一番,也算是推動潮流推動曆史的進步了。


    丁瑜洲想到便做到,對許敬宗道:


    “嶽父大人,恐怕這有些不對吧,我們如果不讓他們主動出擊,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是個頭呀?我發現他們近來收斂了氣焰,好像是在刻意向陛下示好,征求陛下的諒解。如若讓他們這樣息事寧人下去,陛下一心軟,可對我們大大得不利呀,如今這朝廷裏的重要職位可都還是被他們占據著,我們可沒得到一點提升和好處。”


    許敬宗聽後,神色冷淡,將目光再一次轉移到丁瑜洲的身上,疑惑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難道要我們要主動出擊嘛,我覺得我們隻推波助瀾一下為好,主動出擊又該如何呢?”


    丁瑜洲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沉的表情,對著許敬宗發出邪魅的笑,說道:


    “你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許敬宗一聽頓時唏噓不已,忙驚訝地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給他們安上幾個罪名嗎?”


    丁瑜洲沒有迴答,卻用動作表明了迴應,他隻是連連點頭。


    許敬宗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從其神情來看,也知道丁瑜洲這次看來是鐵定了心腸,要幫皇帝和皇後徹底鏟除元老大臣在朝廷裏的影響力,進而越發體驗到這一次恐怕要比以往所有的事情都要更加兇險。


    如果說這些元老大臣們是一隻又一隻的猛虎,之前的廢王立武,那無非是與這些老虎搶食吃,而這次丁瑜洲攛掇皇帝和皇後所要做的事情,則是要將這些猛虎徹底趕跑,徹底地趕出他們的舒適圈,再說得難聽些,就是要將這些猛虎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至此,許敬宗的意識終於和丁瑜洲的思想達成了共識,達成了一致,但是許敬宗的心中還是留有極大的憂慮。


    他望著丁瑜洲,求證地反問道:


    “此番行動,是不是太過兇險了?要知道,這些家族力量可都是一個又一個家大業大的主,如果將他們徹底得罪透了,恐怕你這小命也要玩完呀。”


    許敬宗的話帶著滿滿的擔心,他是擔心丁瑜洲在這裏興風作浪,引起幾大家族和元老大臣們的不滿,勢必會對他丁瑜洲的性命帶來隱患。


    前些日子,幾大家族的追殺就是最好的證據。


    許敬宗沒有明說,他知道丁瑜洲是明白人,點到為止,三言兩句就能懂得彼此的心思。


    果不其然,丁瑜洲明白許敬宗的擔心,說道: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這些家族自食惡果,我們隻需奮力一搏,不怕他們不就範,他們都是茫茫大廈一拉就倒的命運。這也是他們的宿命,躲不掉的。”


    許敬宗聽丁瑜洲說得鄭重其事,又信誓旦旦,可還是並不相信,反問道:


    “你為何就如此自信,難道就不怕萬一事情失敗,我們可就真得沒有退路了。到時候得罪了他們,我們恐怕死的會很難看的。”


    許敬宗不知道這些元老大臣們的結局,他此時所擔憂的想法,也是當時所有人所具有的同樣想法,眾人都覺得應該采取較為保守的策略,且不可急功近利,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教訓可是亙古有之的。


    唯獨丁瑜洲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不顧及許敬宗的反對和質疑,繼續堅持己見說道:


    “嶽父大人這點大可放心,我看準的準沒有錯的,這些家族已是強弩之末,他們表麵很厲害,實際上那就是紙老虎,咱們得有昔日西楚霸王項羽的威武霸氣,來一場背水一戰,我們也可以破釜沉舟,賭上一把,賭贏了我們就是海闊天空,如果輸了,那咱們就歸隱山林,不問世事。”


    許敬宗瞪大了眼睛,對丁瑜洲這最後的一句話深感憂慮和震驚,說道:


    “歸隱山林恐怕沒那麽容易吧,如若真得失敗,我們還有退路嗎?沒退路了呀。”


    顯然許敬宗對丁瑜洲的這番決斷,還是表示反對,畢竟此事牽連重大,是相當於虎口拔牙,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兇險之事,必須考慮周全,深思熟慮才能夠行動,絕不可急躁行動。


    丁瑜洲聽出許敬宗對自己的提議並不上心,反而持反對的態度,心裏不由得有些著急,本想著勸說許敬宗支持自己的提議,按照自己的提議來行事,卻不料越勸說越適得其反。


    許敬宗顯得有些生氣,更多的是擔心,因為他覺得丁瑜洲不僅是自己的戰友,更是自己的親人,他害怕丁瑜洲一旦失敗,那必將牽連眾多,包括他的女兒,也包括他。


    如若真的失敗,勢必引發一場家族災難,他許氏一族或許就此隕落,家破人亡,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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