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修第一次開始懷疑自我。


    她又不切實際地希望黑鳥忽然變成一個大美女,把魏文埔拐走。


    可惜事情根本不會按照她的劇本來,黑鳥就在魏文埔開口沒多久,在誰都沒料到的時候,張嘴就是一道風刃,直接上了殺招。


    喻星也嚇了一跳,不知道黑鳥怎麽反應這麽大。


    好在魏文埔修行高,反應也快,在瞬間閃身避開,黑鳥突如其來的攻擊隻削去了他的一片衣角。


    喻星連忙把黑鳥抱在懷裏:“我不賣它。”


    魏文埔也像是迴過神似的,歉意地對喻星笑了笑,這才轉身和那對母女敘舊。


    徐啟鴻用手肘撞了撞老許,沒說話,隻用眼神詢問。


    老許搖頭。


    喻星卻覺得魏文埔有些怪,初看的時候外貌氣質上佳,站在人群裏也是鶴立雞群,可是再看卻發現這人不耐看,有瑕疵,竟然越看越醜,她甚至覺得紅衣女修說的“賊眉鼠眼”這類形容也不過分。


    魏文埔也正談到喻星幾人,問紅衣女修:“虞昔,這幾位是你的好友嗎?”


    虞昔:“今天是我們初次見麵。”她把之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魏文埔:“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原來是這幾位,相逢即是緣分,不如一起到我那裏坐坐,我在附近有棟宅子,裏麵有一株栽培七百年的金曇花,也是巧了,今天晚上正是開花的時候,花謝之後可以送各位每人一片花瓣。”


    金曇花這種靈植嬌貴,冷了、熱了、水多了、水少了都不行,平常養個百年都很了不起,魏文埔這株竟有七百年!金曇花謝了之後每一片花瓣都能煉一顆寶藥,去腐生肌,效果立竿見影!即使在花開的四個小時內嗅聞花香,對身體也有好處。


    魏文埔太大方了。


    這好處砸得識貨的人有些懵。


    老許連忙擺手:“不敢當,您這邀請我們受不起。”


    徐啟鴻也道:“無功不受祿。”


    魏文埔:“你們也別覺得占了我多大便宜,我有私心,當我是提前投資吧,我看好你們的天賦,等以後你們成長起來,我這種小恩小惠你們就不會看在眼裏了。還是……你們認為自己不值得?”


    “值得是肯定值得,可時間不太湊巧,我們都是學生,明天還要上課,而且不迴寢室是要找老師報備,這太麻煩了。”老許道。


    “你們都有課?”魏文埔詫異。


    “我沒有。”喻星冷不防出聲。


    老許立刻把手背在身後偷偷戳喻星。


    但喻星還是很肯定地朝魏文埔點點頭。


    笑意瞬間爬上魏文埔的臉龐:“我現在讓管家去準備。”


    徐啟鴻打字給老許看:“我怎麽覺得他想邀請的隻有喻星,我們都是順帶的?”


    老許翻了一個白眼:“你才看出來?”


    “你怎麽對他這麽防備?”


    “我一見他就心慌。”老許摸摸心口的位置,他們這個專業,很信自己的靈覺。


    徐啟鴻:“我勸勸喻星,讓她也別去了。”


    這話不好當著別人的麵說,用傳音術怕對方修為高,把他們的談話聽去,那就尷尬了。


    最穩妥的還是用手機打字,有時候凡世的東西真的很方便。


    徐啟鴻把老許的意思傳達給喻星。


    喻星抬起袖子,指著懷裏的黑鳥說:“它幹的。”


    徐啟鴻低頭,看到上麵布料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勾出了絲,這些被勾出的線歪歪扭扭組成一個字。


    雖然這些筆畫看起來彼此都不熟悉,透出一點距離感,但細細辨認,能看出是個“去”字。


    他低頭看字的時候,視線正好和黑鳥烏沉沉的目光對上,徐啟鴻心中一凜,立刻又迴想起那個時候他在靈境裏被黑鳥控製,四肢無法動彈,仿如案板上的魚肉被它任意吸走靈氣。


    也是它和喻星簽訂契約後沒露出之前的兇性,讓他產生了黑鳥比較無害的錯覺,忘記了這家夥也是個危險的東西。


    黑鳥要去魏文埔老宅,這人身上有被它看中的好東西?


    徐啟鴻的心裏頓時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樣。


    他扭頭和老許說:“定好了,我和喻星一起去,七百年的金曇開花,我還沒見過呢,正好趁這次漲漲見識。”


    “???”老許不敢置信,他就沒見過這麽不靠譜的人!


    徐啟鴻還說:“你迴去幫我請個假。”


    然後趁人不注意朝老許眨了眨眼睛。


    老許收起臉上的異色:“在金曇開花的時候幫我拍一段視頻。”


    另外三個學生是真為難,他們確實有課,也真想去看金曇花,最後音修同學決定留下,修音講求意境,或許他能從金曇開花中得到什麽靈感,老師那邊也會給假。


    眾人在靈飲店分開,魏文埔細心周到,一切都安排得很妥當,喻星他們在靈飲店外沒等多久,就有一輛馬車從天上跑來,馬蹄踏著雲霧,伴著一陣清越的鈴音落到靈飲店前。


    喻星初入修行界,對一切還不太明白,低聲問身邊的徐啟鴻:“學校外麵的修者出門都這麽講究嗎?”


    徐啟鴻:“也分人。”他眼睛直勾勾盯著麵前的馬車:“他這輛馬車,我之前在車馬行見過,是最近這些年比較流行的‘烏雲踏雪’,拉車的四匹追風馬是特意調教的靈獸,放開速度,據說能追風趕日。那車廂也是用特殊材質打造,說是可以扛下元嬰修者的全力一擊。”


    魏文埔聽到兩人的談話,笑著道:“都是商家誇大宣傳,這隻是普通的代步工具,不過在天上比較平穩,大家都請上車吧。”


    車廂內設置空間法陣,裏麵分出不少小空間,供人休息娛樂。


    喻星三人一鳥要了一間房,徐啟鴻進來後就擺弄手機,不多一會兒調出一段視頻:“我說那人怎麽眼熟,原來是月姬夫人。”


    喻星湊過去看,視頻裏有個美女在月下跳舞,一時分不清人美還是舞更美,身姿與月光交織,如月中仙子降臨凡塵。


    女人的相貌和虞昔母親有著八九分的相似,隻是她現在多了一些沉靜的氣息。


    音修同學滿眼欣賞:“好美的舞,他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琴,想要彈上一曲,看到這支舞,他隱約有了些靈感。”


    徐啟鴻:“美吧,我告訴你們,這是一支殺人舞。當年月姬夫人出宗門曆練的時候遇到幾個散修,那些散修見她貌美,起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月姬夫人就這麽跳著舞把人殺了,這裏麵的背景音換了,真實的其實都是慘叫。這是我們老師曾經展現的一段教學視頻,讓我們學學這其中的‘柔’意,更好地領悟劍中奧妙。”


    “現在這個月姬夫人是什麽境界?”喻星問。


    徐啟鴻搖頭:“不知道,但她一直是合道宗的七大長老之一。”


    徐啟鴻特意咬重“長老”兩個音,喻星知道是在提醒自己。她扭頭看著黑鳥,黑鳥沒什麽反應,但喻星知道它一直處於戒備的狀態,在遇到魏文埔後它就開始這樣。


    ……


    烏雲踏雪的速度很快,喻星他們談話的功夫,馬車又開始平穩地朝下方飛行,最後駛入一片山林裏。


    也讓喻星他們再次對魏文埔的財富有了新的認知,這人口裏的宅子占了半座山!


    管家帶領仆侍迎了過來:“主人,晚宴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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