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歲年身上頓生惡寒,她決定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裏,絕不讓這事有絲毫機會從自己的嘴傳遞出去。


    所以,不能問,必須當做她什麽都沒看見。


    可是……瞧爹那模樣,壓根不像是初次前往亂風館,而夏燁的反應也不像是初次撞見,她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從大人那問清楚?


    她從不知道爹是個斷袖,可這並不代表外頭無人知曉,隻要有一天阮家犯了事,天曉得會不會有人趁機拿這件事落井下石?


    思及此,她滿心惴惴不安,這時卻聽見榴衣在外間喊了聲大人。


    她微愕了下,意外已經這麽晚了,他怎麽來了?


    思索間,房門被推開,她抬眼望去,就見他噙笑走來。


    阮歲年疑惑地看著他,他很自然地往床邊一坐,嚇得她趕忙坐起,正要詢問他這時分怎會過來,也已涇一汜捋池雍生,輕而易舉他讓池坐在他的腿上,大手輕拍著她的背,像是正哄著她。


    這似曾相識的狀態讓阮歲年心裏一突,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那雙猶似水洗過的黑曜石眼眸噙著濃濃寵溺,四麵八方傾覆而來,幾乎要教她沉溺其中。


    他這是……又犯病了吧。


    「夫人,大人……要不要緊?」外頭傳來夏煜擔憂的聲嗓。


    果然!阮歲年閉了閉眼,輕聲道:「沒事,你退下吧。」


    夏煜應了聲便退下了,心想有夫人在,肯定出不了亂子。


    房內,阮歲年把臉枕在夏燁的肩上,不禁想,到底是誰能得到他如此溫柔的對待,那個真正被他擱在心裏的人到底是誰?她真的好羨慕。


    他定是很喜歡那個人吧,要不怎會每每犯病時都這麽做?


    她對夢行症並不了解,但她猜想,許是他犯病時才能將情意傾訴,而在清醒時他說不出口,才會犯了這病,她又不禁想著那個能得他喜愛的人,真的是太幸福了。


    對上他的眼,雖然他的眸底映著自己的身影,但他卻不是看著自己,這個認知,總教她心底一片酸楚。


    她每每告訴自己不能貪心,可他的溫柔讓人上癮,難以戒除。當他這樣看著自己時,她隻想更靠近他,偷取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忖著,她已經親上他的下巴,他唇角的笑意停頓了下,隨即笑咧嘴,像個大孩子似的,那般開心又滿足,教她不由紅了眼眶。


    傻瓜,到底是把她當成誰了?


    她笑得苦澀,想從他身上下地,卻被他一把給壓上了床。


    ……


    *此處省略【6507】字。請諒解*


    第十二章 朋友的惡意報複


    又是一夜好眠,就算未張眼,夏燁也感覺渾身舒暢極了。


    微舒展著四肢,卻感覺懷裏像是窩了個人,他猛地張眼,又是一頭如緞的長發披散在他臂上。


    他閉了閉眼,昨晚的記憶才逐漸迴籠。


    該死……他到底做了什麽?


    偎在他懷裏入睡的她,小臉上淚痕尚存,楚楚可憐極了。


    他原本就是頭饑餓的狼,昨晚被她下藥又讓她那般主動引導,他哪裏能克製?沒將她給吞進腹裏她就該偷笑了。


    本來是要跟她解釋他為何當個假斷袖,結果……


    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睡臉,他又心旌動搖了起來。她不懂男人,不知道她愈是求饒,隻會讓他更加得寸進尺。


    想起她的求饒,他心裏一片酥麻,不禁想,難怪古人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塚,所言不假,他今兒個算是應證了。


    「大人,起了嗎?」門外,夏想用氣音喚著。


    「……夏煜,向宮中告假,說我身體有恙。」他啞聲道。


    門外的夏煜嚇了跳,懷疑他是縱欲過度導致有恙……畢竟他就守在外頭一整晚,那個叫榴衣的姑娘半途就羞紅著臉跑走了,虧他撐得住,穩穩地站了一晚。


    屋裏,阮歲年濃纖的長睫輕眨了幾下,疲憊地張開眼。


    「……早,有沒有哪裏不適?」他啞聲問著。


    阮歲年傻愣愣地看著他,待她驀然清醒,嚇得直往後退,發出了陣陣的嘶痛聲,小嘴抿得死緊,眼淚已在眸底打轉。


    「……很疼?」


    她垂斂長睫,鬥大的淚水隨即滾出。


    夏燁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不該對他下藥,讓他變成脫韁野馬。


    阮歲年委屈地無聲落淚,與其說身上疼,倒不如是她記得昨晚他粗聲粗氣地罵人,像是極度不齒她的行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見她掉淚,夏燁手足無措,隻能用手揩去她的淚水。「你不該對我用藥。」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數落她。


    對她,他是一直隱忍,她卻煽風點火、火上加油,到底想逼死誰?怎能奢望他還有多少理智溫柔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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