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的早朝,則是好消息不斷,再加上胡安凱旋歸為,又給國庫創收,氣氛自然一片歡樂。


    不過梁清打趣完胡安之後,卻非常突兀的頒下一道旨意。


    “修強聽令,立刻點齊百名好手,輕裝出發,前往南海沿線,胡州、港州等地官兵皆可調用,目的隻有一個,抵抗海災!你聽好了,不出三日,海災必現,不得有誤!”


    “是!臣領旨!”


    前一刻,朝堂還歡聲笑語,這一刻,卻是百官噤聲,神色肅然。


    這便是帝威,我笑,你們可以跟著笑,但我要是認真起來,你們就要站直了,比我還要認真。


    修強沒有多問一句,滿朝文武也沒人懷疑,無論皇上是怎麽知道的,他說三日內南海會有災難,那就肯定會有!


    這或許是盲目的相信了,但海災卻是不爭的事實,因為梁清最清楚,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無論是與沫潼的交手,還是後來的築基,都足以引發海嘯颶風,從而感到沿海州縣。


    這個自己留下的爛攤子,自然要自己擦屁股了!


    可就在修強領命,百官肅然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極其刺耳,響徹大殿。


    “嗬嗬嗬,好一個第一高手,好一個能掐會算的皇帝,卻不知你算沒算到……自己幾時駕崩?”


    這聲音何止是刺耳,簡直忤逆到令人發指!可是這聲音又如炸雷一般,震得百官耳中轟鳴,更有一股恐怖至極的威力,驀然降臨在朝殿之上!


    此刻,別說是修為不高的文官,便是修強、胡安這種高手,甚至梁清的鏡像,都無法抗衡。


    如此強大的威壓,無疑是築基強者!


    梁清麵若寒霜,冷聲道:“來砸場子的嗎?還真會挑時候啊!”


    對方顯然是衝著他來的,而且有兩股築基修士的氣息!


    這個時間點選的,梁清的本體還在南海下麵築基,皇宮這邊拿什麽抵擋兩個築基修士?


    隨後,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便見得大殿上,已然便多了兩名身著修士袍的男子,一臉譏屑地望著梁清。


    “大膽逆賊!”


    胡安哪怕心中恐懼,仍是厲聲喝道:“來人呐!把他們給我拿下!”


    說著,胡安便擋在梁清前麵,亮出兵刃,可後者卻阻攔道:“都不要妄動。”


    麵對築基修士,不是人多就有用,對方來者不善,梁清自然不能讓他們送死。


    一時間,整個朝殿都變得劍拔弩張,梁清觀察此二人,那個身穿灰袍的家夥,修為比不舉還要更強,應該是在築基三層。


    而另一個白袍修士,就十分恐怖了,很可能是七層的高級築基修士!


    梁清深吸了口氣,鏡像隻有本體的50%實力,而且這個鏡像還是築基之前的鏡像,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唯今之計,也隻有忍了!


    “兩位貴客來此,你們怎能刀斧相迎?都把兵器收起來。”


    梁清直接認慫了,因為築基修士一旦出手,這滿朝文武和皇宮大殿,可就要完蛋了!


    所以他必須先穩住對方,無論這二人是何目的,都不能現在開戰,至少,要等本體迴來。


    對方對他的態度很滿意,那灰袍修士神色居傲道:“本以為做了皇帝的人,都會覺得自己是天下至尊,不過你倒是挺識相嘛,看這個小地方,也不全是井底之蛙。”


    “見笑了,不知二位來此,所為何事?”梁清一臉如沐春風的笑道。


    灰袍修士哼一聲:“難道你要我站著和你說話?”


    梁清恨的牙根兒都癢癢,心說你就盡情的裝逼吧,老子要是弄不死你,就特麽跟你姓!


    “來人,看坐!看上坐!”


    灰袍修士道出他們的來意。


    “吾乃東皇大陸的修士,想必你們也沒聽過,不過沒關係,你們隻需要知道,我可以輕易把這裏夷為平地就夠了!”


    “你這個皇帝很不錯,省得我還要先立威,咱們直奔主題吧。我們來這裏,是要找一個叫孟廣舉的人,這是畫像,他數月前來過這裏,也可能已經死了,不過如果交手的話,動靜一定不小,所應該不難打聽。”


    梁清聽完對方的目的,這才恍然大悟,還真是自己把人招來的,這畫像之人,不就是死在他手裏的不舉嗎!


    原來對方想讓朝廷幫他們找人,便直接殺進皇宮,雖說秦國在他們眼裏是小地方,但是想找個人,也無異於大海撈針,這時候肯定是本地的皇帝最有辦法了。


    而此人的話裏話外,並不知道是他殺了不舉,也不敢確定不舉已經死了。


    那就好辦了!梁清很有誠意的道:“二位放心。胡安,你立刻將此畫像拓印一千份,發往各州縣,再擬一道聖旨,詢問哪裏出現過修士大戰,隻要提供消息,便有重賞。”


    “是,臣這就去辦。”胡安立即應下。


    其實剛被點名的時候,胡安還愣了一下,這種事不是應該上書房,或者中書省來做嗎?怎麽會叫他一個武將統領?


    但胡安又很快反應過來,也明白梁清的意思,自然要裝裝樣子,上前準備接過畫像。


    可誰知這時,那個一直沒開口的白衣修士,卻忽然攔道:“慢著。”


    此人目光陰冷,顯然是生性多疑之輩,胡安頓時心裏一緊,不會被看出來吧?


    而隨後,白衣修士卻是對梁清說道:“他說的是,孟廣舉曾經來過這裏,但你的第一反應,卻是發往全國,難道你早就知道,這畫上的人並沒有來過京城?”


    這番質問,可謂一針見血,梁清也反應過來是自己口誤,連忙解釋道:“閣下有所不知,這聖旨一發,自然也少不了京城……”


    “他說謊!”


    突然,變故再生,沒等梁清說完,下麵竟有人搶道:“發聖旨的根本不是修強,他隻是個侍衛!那昏君在欺騙二位!”


    “……”


    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所有震驚憤怒的目光,都看向人群中的一名官員。


    “劉宗天!你瘋了!你好大的膽子……”


    李裴怒斥道,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候出賣陛下,可是他剛說了一句,便被那灰袍修士,一隻手刺穿心髒!


    “我看你才是好大的膽子。”灰袍修士冷哼一聲,又對下麵的劉宗天道:“你接著說,我看誰敢打斷?”


    說著,他的修為便轟然爆發,就是築基三層,也是絕對的強者,哪怕梁清在場,奈何距離太遠,鞭長莫及,便眼看著忠心耿耿的李大人……當場被殺!


    此刻,梁清雙目奔火,心中殺意滔天,指甲都扣進手心裏了,然而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想保證這滿朝文武,他隻能強忍著拚命衝動……


    而臨陣倒戈的劉宗天,卻狂笑道:“秦世榮!你自命第一高手,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便想殺誰殺誰,怎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現在報應終於來了!哈哈哈哈……”


    灰袍修士不耐煩道:“笑夠了嗎?笑夠就趕快說。”


    “啊……是是是。”這劉宗天並不是真的瘋了,連忙解釋道:“前輩,那昏君在騙你們,聖旨都是由中書省或上書房頒發,他卻故意交待給一個武官侍衛統領,這不是明擺著嗎!”


    灰袍修士立刻震怒,抓起最近的一名官員問道:“他說的可屬實?”


    “這這這……”那官員根本無法反抗,這隻手上還帶著李裴的血,就算他想編瞎話,也早就被嚇破了膽。


    “哼!吞吞吐吐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灰袍修士當即手一扭,便將這官員的脖子扭了下來!


    緊接著,那白袍修士也動了,瞬間便來到龍台上,站在了梁清麵前。


    這一瞬間,梁清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可最後並沒有反抗,哪怕以鏡像的實力,至少能接下對方這一招,也無法改變大局。


    所以,為了這一屋子的人,為了整個皇宮,以及京城百姓,他剛剛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放棄了抵抗……


    隨後,這白袍修士便一手抓住梁清的喉嚨,冷冷的道:“敢耍花樣,那就去死吧!”


    “哢!”


    梁清的脖子也被扭斷了,腦袋搭向一邊。


    “皇上!”


    “陛下……”


    百官驚唿,隻覺腦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兩人連皇上都殺!?


    可是再看梁清,竟然在身死之後,整個人都化作虛無……驀然消失!


    這一下,不僅是滿朝文武呆立當場,就連兩名築基修士也愣住了。


    緊接著,那白袍修士又驚又怒的道:“這……這是替身!”


    什麽?替身?


    所有大臣都是一個表情,不是他們智商不夠,實在是局麵逆轉的太快,前一刻皇上被擒,下一刻被扭斷脖子,這還沒迴過神來,皇上又突兀地消失了,說是什麽替身……皇上怎麽會是替身?


    此時,修為最高的白袍修士,臉色也十分難看,霍然迴頭間,已經麵若寒霜。


    他的殺氣,在此刻轟然爆發,猶如實質一股的寒風,瞬間彌散整個朝殿,令百官顫栗,如墜冰窖!


    “你們不是替身吧?”白袍修士望著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不是替身,你們就乖乖給我找人,否則,死!”


    最後這一聲,是以築基七層的修為傳出,又怎麽一個恐怖可以形容?


    而在場的官員,大部分被震得當場吐血,甚至有兩個年邁體弱的老臣,當場倒地身死!


    此時此刻,再沒有人敢說二話,那種死亡近在眼前的恐懼,可不是平時的冒死進諫,誰不乖乖照做,馬上就要死!


    “你叫劉宗天是吧?”另一個灰袍修士又道:“找人的事就交給你來辦,現在就發聖旨,必須給我找到孟廣舉的消息,五日內若無結果,連你在內,所有人都要死!”


    阮皇後迴到黑山,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特別是前一刻還隻能仰望的朝廷大員,下一刻就跪在她麵前,叩拜唱福。


    那種巨大的反差和震撼,也隻有第一次嚐到黑山老妖的廚藝時,才有過吧!


    阮凝香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裏麵還有不久前剛脫下來的霞帔鳳袍,明珠翠冠,那一身皇後的行頭,以後怕是不會再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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