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


    “春闈即將開始,朕聽聞皇城已經來了不少舉子,最近很是熱鬧,丞相和夫子可有看重的人才?”皇上笑問道。


    “近幾日微臣聽到了幾篇極好的文章,寫出此文章之人是個人才,故而特意讓人抄錄了下來,皇上瞧瞧。”


    丞相將早已備好的文章遞給大太監,大太監送到了皇上麵前。


    “的確是好文章,才華橫溢,此次春闈應當有他的姓名。”


    皇上很是滿意,問道:“這名舉子叫什麽名?”


    “迴皇上,正是國子監的秦向珩,想必衛夫子也很清楚。”唐丞相笑道。


    衛夫子聞聲皺起了眉頭,秦向珩的水平他很清楚,的確有幾分水準,但要說在皇城人人傳頌,連丞相和皇上都誇讚,他是不信的。


    “皇上,能否將文章給微臣一看?”


    隨著衛夫子看見上邊熟悉的內容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這、這……實在有辱斯文!”


    “衛夫子,此話是何意?”唐丞相詫異道。


    “這根本就不是秦向珩所作,而是出自宋意桉之手!”


    衛夫子語氣急切,吹胡子瞪眼,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皇上自然聽過宋意桉的名字,也知曉其才學,且不說他年少成名,早兩年作的文章就備受讚譽,就連夫子也曾多次誇讚。


    原想著此次春闈定能入選,誰曾想竟意外之下雙目失明,徹底斷了考取功名之路……


    “衛夫子,你是說……這文章乃是宋意桉所做?此人偷了他的文章?”


    “皇上,微臣前兩日遞的請安折子您怕是還沒看吧?”衛夫子問。


    一旁的大太監連忙從一側的請安折子裏找出衛夫子所寫,皇上打開一看便的看見了裏邊的文章,果真一模一樣!


    “這是宋意桉前些日子派人送來的,說是雙目失明前所作,知曉微臣惋惜他的才學,特意送了過來。


    微臣覺得這文章寫的實在不錯,這才呈給皇上一看,沒想到秦向珩竟將這文章據為己有!”


    衛夫子一直很看好宋意桉,此子雖然年輕,但才華橫溢,又勤奮好學,他一直將其當成得意門生。


    如今他雙目失明,與科考無緣本就客氣,但秦向珩平日裏一向與之交好,卻在這種時候偷他的文章,行為實在太過惡劣。


    “宋意桉雖有才華,但十分低調,往日所做的文章也從未這般大肆宣揚,此次顯然是有人想借此出名!”


    聽著衛夫子怒不可遏的一番話,丞相皺眉,“那此人行徑實在太可恨了!”


    讀書人最忌諱的便是這般偷竊的行徑。


    文章本就是心血之作,被人盜竊本就可恨,更別說還是偷朋友的文章,甚至宋意桉剛遭受打擊。


    簡直是落井下石!


    “簡直枉為讀書人,皇城人不知,竟還處處稱讚他的文章?立刻給朕處置了!”


    皇上龍顏大怒,春闈即將開始,鬧出這種事來,解決秦向珩一人是小,壞了整個風氣是大!


    “皇上,秦向珩乃是秦將軍的兒子,如今皇城正是舉子齊聚,施展才華的好時候。


    若現在處置秦向珩,調查和公布都得走流程,需要時間,更容易讓人趁機造謠,搞得人心惶惶,未必有利。”丞相道。


    衛夫子自然也知曉在這節骨眼上一旦鬧出大事來,勢必有影響,亦是勸道:


    “皇上,此刻的確不是最好的時候。”


    皇上沉吟片刻,“那便待春闈之後再發落,你二人不可泄露出去,朕倒是要看看他還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丞相和衛夫子對視一眼,心頭默默為秦將軍捏了一把冷汗。


    有這樣的兒子,真是冤孽啊。


    天朗氣清,陽光明媚。


    當宋若臻和宋意桉抵達時,徐鶴安幾人都已經到了,隻不過意料之外的多了一人——雲汐婉。


    待走近後,宋若臻就察覺到氛圍似乎並不好。


    “我都說了不要她來,她偏偏要跟來!”雲念初拉著宋若臻走到一旁,小臉是止不住的惱火。


    宋若臻瞥了一眼雲汐婉,前兩日她在雲雅居被燙傷,尚未恢複,這會兒寧願戴上麵紗遮掩傷口,竟也要跟來?


    “你平日裏不是一向不帶她?”


    “她知道我不願帶她,特意求了我爹,我爹答應了,便隻能帶著了。”


    宋若臻了然,雲大人對雲汐婉和其生母都不差,也正因此,雲念初很是不滿。


    如若不是她娘的身份不差,又不願計較,隻怕這寵妾滅妻的頭銜就該落到他爹頭上了。


    即便如此,亦有不少人知曉此事,可雲汐婉非但沒有半點收斂,反倒引以為榮。


    “你是不知道,雲汐婉她和她娘之前還做春秋大夢,還盼著多與我表哥出來幾次,就能入得了徐公子的眼。


    她也不想想,徐公子可是徐太傅的兒子,又是探花郎,怎麽可能看上她一個妾室所出的女兒?”


    雲念初眉頭緊鎖,平日裏她是不願和雲汐婉多計較的,隻要不惹到她就好。


    偏偏雲汐婉總喜歡往表哥身邊湊,口口聲聲說的好像被她欺負了一般,心裏這才憋不下這口氣。


    “前兩日在雲雅居,我瞧著她似乎看上了秦向珩,怎麽又對徐公子有意?”


    宋若臻挑眉,看書時因為原主本就是炮灰,手帕交雲念初身為炮灰的朋友自然沒有什麽筆墨,更別說庶妹了。


    “自然是高攀不上這才換了念想。”


    “徐公子當年沒考上探花郎時,來議親的人便多不勝數,考上之後更是多少名門閨秀心中的如意郎君?


    她當初倒是想高攀,但徐夫人連那戚家姑娘都沒看上,豈能看得上她?


    恰巧聽聞我娘有意為我和秦向珩定親,她便也生了這心思,我倒覺得她如果真能嫁給秦向珩也是好事,免得待在府裏麻煩。”


    宋若臻聽著雲念初的一通埋怨,能感受到她心頭的惱意,笑道:“先消消氣,難得出來遊湖,該有個好心情。”


    “見到你我倒是開心了不少。”


    雲念初露出了笑容,“走,我們上船吧,這船是徐家的,聽說精心布置過,我都還沒坐過呢。”


    然,正當他們上船時,好巧不巧地撞見了一群熟人。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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