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木和關有才兩人黑著臉看著濤濤和卷毛。


    濤濤還沒說話,卷毛開口道:“都吃了沒?”


    兩個老板不認識他倆,好奇的打量著濤濤和卷毛。


    徐有木沉聲道:“給條活路!”


    這是對濤濤說的,他和濤濤之前關係一直很好,隻不過發生了太多事。


    濤濤抽著煙沒說話,卷毛道:“老徐,好久沒見了,怎麽,日子混到頭了,自己人都騙!”


    徐有木不吱聲了,他知道,今天想要安全的走出去有點癡人說夢。


    兩個老板看著四人說話,心裏犯起了嘀咕,其中一個老板給卷毛散根煙:“兄弟,我是九江的李木戈,做建材生意的,不知道你們這是?”


    卷毛看了看李木戈手裏的華子,擺擺手道:“李老板不用客氣,我們來就是想看看這戈壁灘上是不是黃金遍地,找點發財的小道。”


    李木戈沒生氣,而是不解的問:“你剛才說自己人都騙,你們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卷毛笑道:“過節倒是有,這不,我兄弟被他們騙了,騙了一百多萬呢,怎麽說呢,以前我們也是做這行的,隻不過後麵做了別的生意,這兩個人演技非常高,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被騙了!”


    李木戈把石頭拿出來:“這是我們剛剛交易的石頭,您是行家,您幫我看看!”


    李木戈這家夥絕對是個人物,從他能跟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互相信任就能看出來,這人腦袋活泛!


    卷毛看都沒看:“嗬嗬,原汁原味,老套路,連小孩都能看出來!”


    李木戈哪還能聽不出來這話什麽意思,立馬就變了臉色,轉過身對徐有木道:“徐老板,你給個解釋!”


    徐有木伸手把石頭拿過來,無奈的笑道:“說什麽也沒用,等迴去錢會原路返迴,你們二位老板先走吧,這是我們行內的事情!”


    李木戈道:“徐老板,這可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們雙倍返還吧,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


    徐有木看了一眼關有才,關有才點點頭,徐有木道:“請迴吧,雙倍返還!”


    李木戈這才和同伴開著車走了。


    關有才沒了胳膊,一隻手拿著煙,還拿著礦泉水,這會兒忙著抽口煙,喝口水,真踏馬忙活。


    徐有木將石頭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看著濤濤和卷毛道:“非得魚死網破是吧!”


    卷毛走上前,伸手拍拍徐有木的臉:“你也配?”


    “當初我放你一馬,你不思迴報反而坑自己人,我能怎麽辦呢?你說,我是不是太好心了?”卷毛盯著徐有木的眼睛,把徐有木看的渾身哆嗦。


    徐有木可是知道卷毛到底有多狠,他眼珠子都是卷毛親手摳下來的!


    “當初你和老關做的事兒那都捅了天了,知道權哥為了救你倆搭進去多少人脈,錢財嗎?歡哥知道我要幹掉你,跟我說了多少好話我才放你一馬,你呢,恩將仇報,還騙錢騙到我們頭上來了,你是不是覺得你另一隻眼睛視力太好,有點多餘?還有你老關,你剩下這個胳膊是不是沒地方放了?”卷毛寒聲說道。


    徐有木哆嗦著抽出煙點著,看向濤濤:“濤兒,你說怎麽辦?”


    濤濤還真沒想好怎麽辦。


    大機子讓他看著辦,實際上就是讓他倆重新淪為廢人,但是濤濤畢竟沒那麽心狠,他一時半會也沒想好怎麽辦,來的路上他就跟卷毛說了,一切你做主,現在的濤濤就是個打醬油的。


    卷毛見濤濤為難,笑道:“老徐,你不必問歡哥,他現在做不了主,我呢是權哥交代了才來的,你們也知道,權哥對自己人一向是不錯,對你們也是仁至義盡,隻不過你倆被豬油蒙了心,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認為是我們害了你倆,我見過恩將仇報的,但是你倆不應該啊,你們自己不反思一下嗎?”


    徐有木無言,關有才老臉通紅道:“我和大機子合作那麽久,不至於失去一條胳膊,這事兒他有責任!”


    卷毛都笑抽了:“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應該去死才對是不是,你早說啊,你早說也不至於這麽被動,我送你一程,簡單粗暴。”


    關有才見卷毛掏出刀子,站都站不住,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我……我……”


    關有才顯然被卷毛嚇到了。


    擱在誰身上誰不害怕,一個殺神要幹掉你,你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這是人類從內心發出來的一種恐懼。


    卷毛的刀子起碼有十公分長,這樣鋒利的小刀捅人,一捅一個準,況且卷毛的刀上還有血槽,這要是一刀子下去,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卷毛拿著刀在關有才唯一的胳膊上比劃了一陣:“我看這個胳膊也是多餘,砍了吧,砍了你就不能做石頭了,做不了石頭你就不能騙人,還有老徐,你的兩個胳膊也砍了,聽說你現在已經出師,畢竟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我動手起碼你倆還能有條活路,要是別人動手你倆就得埋在這戈壁灘,多年之後被人刨出來也嚇人不是,還是安安靜靜的找個地埋了,省的浪費感情。”


    徐有木和關有才知道卷毛說到做到,畢竟和卷毛打交道也不是一迴兩迴了,平常時候卷毛老好人,一眼看過去就是黑鬼一個,但是知道他出手的人都怕他,老徐知道,關有才也知道,所以,卷毛的話可不是說說這麽簡單。


    “給條活路!”老徐出言相求。


    “給過你啊,你不珍惜,還能怪我?”卷毛說著,一刀紮在了老徐的肩胛窩上,刀子一轉,老徐的胳膊順著肩膀就脫臼了。


    徐有木一聲慘叫,聲震四野!


    “卸你一條胳膊你滿意不,如果不是歡哥求情,你眼珠子都要離開這個世界,所以說,你這是占了大便宜,還不謝謝歡哥!”卷毛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讓徐有木渾身都如墮冰窖。


    極致的疼痛讓徐有木說不出來一句話,他用手捂著肩膀,血水順著手往外噴,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滑落。


    關有才嚇尿了,見卷毛朝他走過來,撒腿就跑:“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老關,你最好站那讓我扣眼珠子,要不然一會兒我開車把你撞死了我可不負責任。”卷毛甩了甩刀上的血,衝著關有才喊道。


    關有才朝著自己的車猛跑,誰站那誰是傻逼。


    卷毛見關有才不聽勸,又喊了一聲:“你要是還不聽,我就到老家找你閨女扣眼珠子了,你自己看著辦!”


    關有才猛的一個急刹車,渾身哆嗦:“你不是人。”


    卷毛站在原地:“你怎麽說都行,是你自己迴來還是我去你老家!”


    關有才踉踉蹌蹌的走迴來,走近卷毛噗通一聲跪在了卷毛麵前:“你殺了我吧!”


    卷毛用刀拍了拍他的臉:“殺人犯法,你知道犯法這事兒其實就是給我們老百姓定的,就傷害你們這一條我都要進去呆幾年,但是呢,你知道我進不去,這是權哥定的規矩,騙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是自己人,你知道騙自己人會讓人多傷心,扣你眼珠子是因為你留一條胳膊還能養活家人,要是跟老徐一樣,你就廢了,我這人心善,見不得你們成廢人。”


    關有才麵如死灰。


    有人說,他倆是傻逼嗎,反抗啊,但是有時候人就是這麽軟弱,他倆知道,反抗也不能擺脫卷毛的心狠手辣。


    還有人說,那就幹脆殺了卷毛唄。


    這是個悖論,如果他倆有能力殺了卷毛也不至於此。


    “權哥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如果你能好好的在老家頤養天年,他不介意讓你後半生衣食無憂,但是你犯了大錯,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卷毛刀尖慢慢的戳進關有才的眼睛。


    濤濤跟著一哆嗦,太血腥了!


    關有才痛的直叫喚,卷毛抓著他頭發,關有才根本反抗不了。


    “你錯在不思悔改,心術不正!”卷毛下了定語,刀子也從關有才眼睛裏拔了出來。


    關有才掩麵倒地,血水順著他的手往外流,看上去痛苦至極。


    濤濤來到徐有木跟前:“趕緊去醫院,醫生應該能來得及。”


    這是卷毛留了情,要不然,徐有木真的要廢了胳膊。


    徐有木看了一眼濤濤:“謝了濤兒!”


    扶起關有才,兩人開著車加速離去!


    卷毛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了擦刀上的血,聳聳肩:“走吧,你那一百萬算是沒著落了!”


    濤濤不在乎那一百萬,他隻是心裏難受,畢竟,徐有木和他之間還是有羈絆的。


    兩人迴到市區,見到小連。


    小連一臉的緊張:“哥,我咋辦?”


    卷毛道:“看你那慫樣子,一天到晚不幹人事兒,就知道跟著別人混吃混喝,出息。”


    小連拉著臉,可憐兮兮道:“哥,我也想正兒八經過日子,就是找不到門路。”


    “行了,你過兩天跟我們走,到時候喊你。”卷毛打發了小連,跟著濤濤一起迴家。


    迴到家,兩小隻見到濤濤,興奮的歡唿雀躍,濤濤現在抱不動她倆了,隻能蹲在地上一左一右摟著:“想爸爸了沒?”


    兩小隻猛點頭,能不想嗎!


    孫曉蕾給卷毛倒了茶,這哥倆都喜歡濃茶,卷毛謝過孫曉蕾,坐在沙發上看著濤濤一家歡聚。


    說不羨慕是假的,畢竟他曾經也有一個家。


    濤濤道:“給貢布收拾一個房間,我倆準備呆一陣子,下周就迴了!”


    孫曉蕾道:“客房一直有,不用收拾!”


    “爸媽呢?”濤濤問她。


    “跟著師傅玩呢!”孫曉蕾指了指隔壁的別墅,以前那是阿琳娜家的,不過被孫曉蕾買過來了,現在老神棍和李忠輝就住在那裏。


    晚飯時間,老神棍和李忠輝都過來了,看見濤濤和卷毛笑道:“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倆咋想著迴來了?”


    濤濤翻個白眼:“這是我家,我想迴就迴。”


    卷毛不敢在老神棍麵前放肆,恭敬道:“張大師好。”


    老神棍看了一眼卷毛:“見血了?”


    別人看不出來,老神棍一眼就看出了卷毛身上的血腥味,不是聞的,一般人要是見了血,必定會不同於別人的。


    卷毛道:“就是教訓了一下,沒見底血(殺人)!”


    老神棍不在意,問濤濤:“劉權呢,怎麽樣了?”


    濤濤道:“還老樣子。”


    吃過晚飯,濤濤和老神棍在小區裏溜達。


    “這個世道好啊,太平盛世也不為過,以後我打算迴內世界,不出來了。”老神棍感慨一番。


    “怎麽,讓你發揮不出來餘熱了?”


    “我準備去內世界頤養天年,生個孩子,到時候你們都過來。”


    “真打算生孩子啊,你到底行不行?”濤濤不得不懷疑,這個老神棍真的還保留有生育能力?


    “看不起誰呢?”老神棍不高興了,怎麽,爺們兒雖然年紀大,但是各項功能照常工作,不像有些人,看著年紀不大,一無是處。


    濤濤道:“行啊,到時候你膝下兒孫環繞,你也算是沒絕戶!”


    “你小子就是欠抽。”老神棍想給濤濤一杵子,兩人平輩相交,都放的開,也沒什麽顧及,想到哪說到哪,誰也不嫌棄誰!


    繞迴房子,老王頭正在種大蔥,濤濤幫著挖溝,就看到孫曉蕾和李忠輝兩人拿著蔥苗一根一根的排著在溝裏,卷毛用鐵鍁在後麵埋土,幾溝蔥,不一會兒就種完了。


    老王頭打開水龍頭,把蔥溝澆滿水,看著濤濤道:“入了秋,這蔥能長三尺多長,到時候包餃子吃!”


    “爸,你不會說三十晚上包餃子吧?”濤濤遍體生寒,三十晚上包餃子是聯歡晚會的節目,濤濤可不想應這個景!


    “說什麽呢,聯歡晚會沒啥意思,自從老趙他們那一批人離開晚會我都沒看過,這幾年偶爾瞅一眼,都什麽玩意兒!”老王頭說起這事兒就一肚子怨氣。


    聽說現在看晚會還要受教育,老王頭一臉的意見,老頭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要受什麽教育,養老教育?還是說給他們一個尋求向死而生的勇氣?


    都幾十歲的人了,教育誰呢?


    以前看晚會圖一樂,那是真樂,現在呢……


    呃……


    現在連老王頭都不看晚會了!


    濤濤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就沒看過晚會了,老趙那批人下去之後他也覺得沒意思,以前看看還覺得有點年味,現在不行了,語言類節目動不動就包餃子,包你妹啊,人家南方人根本就不吃餃子,怎麽著,春節隻給北方人過的?


    怎麽扯這上頭來了?


    濤濤正和老爹討論春節呢,離下個春節還遠著呢不是。


    孫曉蕾接了一個電話道:“老公,梅姐兩口子想請我們吃飯!”


    濤濤道:“你去唄,我就不去了。”


    “啥叫你不去了,請的就是你,你不去了像話麽?”


    濤濤洗洗手:“那就去唄,梅姐他家咋樣?”


    “你不知道啊,老徐家出事兒了,他們算什麽,多少人都跟著喝西北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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