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猷這一年以來思量甚多,又得聞聖上之義舉甚多,不由感慨萬分。後才悟出聖上勝在人心,而心懷天下,卻公私不明,視天下為私欲,自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誓死守衛,國即家,家即國,以私家而待國,國家豈能不盛。”俞大猷說道。


    陸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合著想了半天就想出一番誇讚我的話啊,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情深意切,我敗在私心之上,未順天而行,但卻也無可厚非,畢竟各為其主忠君愛國。聞聽戚景通梟首祭旗之事,我自感心痛,畢竟也算是某與陛下的舊友。但仔細想來卻又無可厚非,不殺之難以平軍心民憤。而戚景通也算是的不冤,若是最初還算得上各為其主,道不同不相為謀之舉,而後天下大定,就連大明國君朱厚熜都降於新國,戚景通依負隅頑抗,陷百姓於水火戰亂之中,實乃私心作祟過於偏執已走上歪路,實乃愚忠愚孝偏狂之路,而非忠孝仁義之道,故此逆天而亡。誌輔我這一年來,不僅在暗自幸運自己幡然醒悟,最後降服於新國的舉動,保住了國土勿讓蠻族入侵,讓百姓盡快過上了好日子,更是以人為鏡以正其身,子曰,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也。我想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我錯在與兄倒戈相向無保情誼,卻又沒錯,忠義朝廷本當臣子應分,後頓悟,是非曲直善惡是否並無那麽明顯的劃分,大善即是大惡,大仁即為不仁。事情並非隻有一個結果,世間萬物皆為辯證。正確與否。隻看結果,正所謂勝者為王敗者寇,即是這個道理。比如仁義治國是否對,隻看新國能堅持多久,堅持一刻便是一刻對的。無非是主導而已乎。”俞大猷說道。


    陸炳拍手稱讚:“妙哉妙哉,這話倒是說的實誠,我的確有功有過,而所做之事也皆全是良善之事,否則怎能成就霸業。誌輔能悟出此番道理,也不枉在清源洞的一年光陰。有些人窮極一生也未必悟的出來啊。那誌輔接下來要做什麽,是發揚清源洞繼承清源洞的事業,還是自己做個思想家,講你的辯證之道成一代心學大師,亦或是另有所圖?”


    “這也是我在思考的事情。其實本來我已厭倦殺戮,既然已經看破,就想就此歸去,孑然一身固守自我清明。但後來我想,身為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自當有所作為,豈能苟活於人世碌碌無為的度此一生。孑然一身空守清明做好自己並不難。但如此碌碌而為,根本無為而治獨善其身,生於天地間被環境左右根本身不由己。如此。倒不如發揚光大,拚搏出一片天地。我有才能,有抱負,有武藝,又能舞文弄墨,窮居荒野。不光是辱沒先祖,更是對自己的暴殄天物。於是我便前來。一來請罪,還有就是求個一官半職。哪怕從馬前卒做起,也定能立功而升最終封狼居胥成一番大事,至於事成之後是宣揚思想還是什麽,那就是以後的事兒了。”俞大猷站起身來,抱拳說道。


    陸炳哈哈大笑道:“不光你誇讚我不吝其詞,就連你誇起自己來也是毫不含糊啊。不過真要讓你當個馬前卒,那朕才是暴殄天物了呢。雖說陸家有從底層做起,公平起見的規定,卻也可破格提升,舉賢納士唯才是用。你有才能,這人盡皆知,雖不是當場降將,但若是提拔你我想沒人會反對的,畢竟能力擺在那裏呢,到時找幾個人一起保舉你就是了。再說了,你想當個馬前卒,當個大頭兵聽命行事就了事兒了?哪有這麽容易,朕可要讓你好好操勞一番呢。”


    “我.....聖上......文孚兄,我.....”俞大猷一時間激動地竟然說不出話來了,站起身來抱拳拱手一躬到底。


    陸炳連忙擺手道:“請起請起,咱們兄弟相聚不必這麽拘於繁文縟節,待到你真的為我朝臣的時候,在叫我聖上也不遲,現在我還是文孚,你還是誌輔。”


    “好。”俞大猷倒也是個颯爽漢子,也不推脫坦然接受。


    陸炳點點頭道:“這才對嘛,其實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此次你就是不來尋我,我也要去尋你了。我正好要委以重任於你,卻又唯恐你看破紅塵,不肯受之,本還在發愁該如何勸說於你,現在好了,你自願為國效力,那就再合適不過了。你能到來,能夠想通,我又不用費力勸你,此乃巧事。正所謂來得好不如來得巧,看來真乃天意,天佑我陸炳。你稍等片刻,我叫兩人來與你相見。馮保。”


    “臣在。”馮保在一旁伺候著抱拳拱手道。


    陸炳笑道:“你可知朕要找何人來相見,聽了這麽久了也該聽明白了吧?”


    “臣知道,乃是湯,趙二人。”馮保答道。


    陸炳點點頭,然後說道:“來,跟誌輔見一見。誌輔啊,這是馮保,一直在宮中為我做事,我奪天下後,任他為內宮總管,但我廢東廠,不再收入宦官,故此馮保定不能久居內宮行事。而且此人聰慧無比,更是膽色過人,忠義無雙,堪為大用,日後你們兩人少不了相見。”


    俞大猷剛才就見這太監對自己不卑不亢,既沒有蔑視輕待自顯張狂卻又沒有過分謙卑唯唯諾諾,客氣之中自帶官威尊嚴,端的是一條好漢隻恨是個閹人。後陸炳這麽一說,馮保就了然於心,看似年紀輕輕實在是不可限量的人才,陸炳特意介紹,自然此人不可小覷。


    馮保繞到俞大猷麵前抱拳拱手道:“在下馮保,字永亭,號雙林,見過誌輔兄。”


    “在下俞大猷,字誌輔,號虛江,見過馮兄弟。”俞大猷也連忙抱拳迴禮道。不敢有絲毫懈怠之意,縱然陸炳不寵信宦官,但俞大猷也深知這等在皇帝身邊做事的人耳讀目染之下,必定行事高明。而且此人靠近天子,現如今還不了解。不知其深淺,萬一是個小人,那寧得罪君子切勿惹小人,自當要遠遠避開不可招惹。雖不與為謀也不能得罪他,否則一旦進讒,皇帝一時糊塗斬殺自己。即便日後後悔莫及也為時晚矣。既然決定了重新建功立業,一展宏圖,而陸炳又有器重之色,俞大猷自然要小心一些。


    陸炳點點頭道:“其實我與馮保相識,也就晚過誌輔你幾年。馮保在宮中時常幫我行走消息從中周旋。朱厚熜欲擒我家人之時,還有先前多次深疑我之時,都多虧馮保冒死報信。以前有人說馮保乃不忠之人,乃是二臣。但我卻不以為然,他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從未效忠過朱厚熜,乃一直是我的人,談何二臣乎?我提拔了馮保。馮保也救了我,當然這在前朝都是秘密,看似關係單薄。但都是假象。我二人也是生死相依之人,和其他兄弟無異。馮保的名字和字號還是我給他取得的呢,誌輔以為如何?”


    “妙哉。”俞大猷道,陸炳和馮保都笑了,馮保抱拳道:“陛下,誌輔兄。在下先去請那兩位了,咱們稍後再敘。”


    陸炳點點頭道:“去吧。”


    待馮保走後。俞大猷問道:“所謂湯可是湯克寬?他怎麽來了?我聽說他不是在海防事物上嗎?這倒是知人善用,湯克寬有海防之才。這馮保真是了得。是你事先知會了他,還是他自己猜出來的?”


    “我自然沒有知會於他,他也自然了得,雖然在前朝宮中辦事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各種權貴給自己留了後路,賣好於我這才沒處理他。但他本身的本事也不低,見風使舵善於養氣和為人,所以才活到了今天,不是我當著他的麵收複人心,故意誇他,而是他當真是個人才。湯當然是說的武河湯克寬了,我也是前天剛招他入京見我的,我們還未商議事情,正巧你來了,大家一起聊聊。不過你猜趙是誰?”陸炳笑道。


    俞大猷搖搖頭聲稱:“我不知,莫非是倭寇那邊趙家的人?”


    陸炳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俞大猷,拍掌讚道:“可以啊,誌輔,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可謂是高瞻遠矚計謀了得啊,這都能猜到,那你再猜,我說要給你委以重用,是何用?”


    “有湯克寬,有我,還有倭寇趙家的人,那不是攻打倭人島國又能是為何?”俞大猷笑道。


    “正解。”陸炳挑大拇哥說道:“當年咱們兄弟幾人,一起乘風破浪,追寇盜,討琉球,戰倭賊,隻殺的他們屁滾尿流是何等的快活。而後卻因什麽勞什子太祖高皇帝遺留皇明祖訓為由,說什麽不爭之地,一派胡言,無非是我那小兄弟朱厚熜小肚雞腸弄權而已。總之留下了後患無窮,喪心病狂的倭人因我們當年之政,變得混亂不堪,他們賊心不死,覬覦我方土地和財富,屢屢侵犯,導致必須耗費大量財物做海防工作。他們則可以隨意攻擊任何點,令人防不勝防,屠害百姓亂我中華!今日我當為天下君主,自當有了權力,不踏平倭寇有待何時?本就想跟兩人商議後叫你前來,沒想到你卻不請自來,倒是正合我意。咱們要繼續拜會倭寇了,嘿嘿,船堅炮利踏破倭賊,看他們到時候是如何抱頭鼠竄的。”


    “好,痛快!”俞大猷說道。


    陸炳略一沉吟道:“我還得叫兩個人來,不過我不讓人來宣,給你看樣好東西。”


    陸炳說著從龍書案後拿出一個叉型的金屬小玩意兒,然後波動了起來,那東西來迴震動,卻並不發出聲響。俞大猷不明所以,看向陸炳疑惑萬分,陸炳說道:“等著好戲上演吧。”


    過了片刻功夫,陸炳並沒有動,那金屬小叉卻自己震動起來,直嚇了俞大猷一大跳。俞大猷問道:“這究竟乃是何物?竟然能夠自己動,如此神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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