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說不同意的那人,此人是五大宗主中實力最弱的一個,不過自他本人到手下士兵都是主戰派。這人年紀四十上下,名叫千島潤,據說原先不過是個浪人,無非就是落魄的武士罷了。


    後來他就成了入侵大明的倭寇,時常駕船去擄掠,倒也有所收獲。再後來迴到日本本土的時候就已經身體殘破了,手指腳趾盡數被砍掉,傷痕累累連刀都沒法握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手下也盡數滅亡,而他本人則不被武士們所收容,流落成了街頭乞討的流浪漢。有時候忍者會借助外人進行偵查,尤其是這種街頭巷尾平時讓人看著眼熟的人,流浪漢成了第一首選,一來是沒有人會懷疑,還有就是隨便往地上一縮也不會引人注意,另外隻需給點飯吃就能打發。陰差陽錯之下,千島潤進入了忍者的幫手行列之中,後來反倒是立了幾次功被那個流派的目給發現,十分欣賞他,從此千島潤真正的加入了忍者隊伍之中。


    千島潤的武學造詣倒是不低,把利刃綁在胳膊上,雙臂持刃,腳上可隨時彈出利刃,手腳並用配合的極好。再到後來,群雄並起,千島潤拉攏起了自己的流派,成了這一流中的目,然後從而帶兵起事。


    因為原先有參與進犯大明的倭寇侵略的經驗,所以千島潤有一定的組織能力和軍事能力,故此初期他迅速拉攏了不少人,並且讓不少同樣的忍者加入進來。英雄總是不甘寂寞的,也總是同一時刻出現的,在同樣的時代背景下。會造就出許多相似的人物,比如五大宗主最後都成為了或者幕後或者台前的大名,但他們都出生於忍者之中。


    其實要說起來,他們還要感謝陸炳,若是沒有陸炳把日本政局攪渾。也不會有他們的出現,正所謂亂世出英雄,而陸炳則造就了日本的亂世,把本就混亂的戰國時代陷入了萬劫不複之中。但同樣,也為五大宗主,甚至是趙元吉製造了出頭的機會。


    在他們成為宗主之前或者說在他們五人占據日本大片領土之前。千島潤的實力不亞於伊賀上野。隻不過後來大明來了個叫白羽的人,而千島潤就是狂躁的攻明分子,他聚集了一幫同樣熱血想對大明開刀的的大名,然後出海征討,最終他們大敗而迴。根本沒對大明造成什麽太大的威脅,隻不過引起些許騷亂罷了。


    不過即便成名以後,千島潤依然很是排斥武士,這與趙一郎或者說當時叫伊賀上野的做法很不一樣,這也限製了他的發展。因為千島潤曾經就是一名武士,後來轉入忍者之中,曾經的武士卻在後來受到武士的奚落和欺負,他是個愛記恨的人。所以十分排斥武士,而武士又是日本重要的武力組成部分。故此他的身旁除了士兵就是忍者,即便沒有進攻大明的實力受損。估計也發展不過伊賀上野。


    伊賀上野是聰明的,他吸收一切可以被自己所用的力量,武士浪人盜賊忍者普通流民還有潰兵,隻要願意投奔伊賀家族的,伊賀上野都是來者不拒的。而千島潤則不然,故此兵力大損返迴日本後頓時一蹶不振。起步較早勢力較大的他,反倒是落在了其他的幾位宗主之後。愈發落寞起來。而日後伊賀上野挾天子以令諸侯,實力脫穎而出。大大的超過了其他幾大宗主。本來其他幾家還想結盟與之抗衡,沒想到千島潤竟然第一個站出來十分支持伊賀上野。


    所以最初他們都認為千島潤是伊賀上野的死忠,但後來發現情況並沒這麽簡單,千島潤好像對大明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進入大明之後,數他的部隊最為兇殘,他本人也是十分討厭大明人,本來他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所以大家都以為是因為他曾敗於大明之手才會如此生氣。而這次進攻南京,倒也不能說四位宗主袖手旁觀,千島潤曾要與崔淩對敵,但怎奈他雖然也是忍術的宗主,但五人中他排在最末,故此伊賀上野並沒有讓他進攻南京,反倒讓他在外圍主戰,起碼有他的存在就能瘋狂勇猛的往上衝,達到進攻的效果,其他幾個宗主也不會袖手旁觀,導致進攻失利讓自己身陷險境入萬劫不複之中。


    伊賀上野或者說趙一郎倒台後,千島潤也是瓜分伊賀上野的部眾,一點也沒猶豫,眾人這才明白,原來一切隻是因為千島潤對大明的恨。這讓人感到莫名其妙,於是乎,千島潤被起了個外號,叫瘋子千島君。


    此時千島潤站起來說了反對的意見,讓眾人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是預料之內。眾人看向千島潤,因為現如今漢人士兵的數量已經占優,所以趙元吉下令議事的時候必須說漢語,以熟練將領們的漢語能力方便與漢人將領和士兵的交流,也能聽懂下麵人說的是什麽。千島潤屬於很早就會大明官話的人,在他當海寇的時候就能說了,可是至今剩下的幾位宗主已經說的呱呱亂叫,而趙一郎說的最好,各地方言都能流利的聽與講,漢人根本聽不出來他是倭人。而千島潤的漢語依然有許多日本口音,還帶著他濃厚的家鄉意味,這也是為什麽許多宗主嘲笑他的原因。


    千島潤說道:“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為什麽呢,千島宗主?”趙元吉問道,千島潤說道:“咱們不能撤軍,否則先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怎能說白費了呢,我來給千島宗主您說說。”岸本宗主說道,他自然也是趙元吉說好的那個宗主,此時需站出來表態了,自然佳佳木和千島是要迴日本被吞並的人。


    此時岸本宗主說道:“千島宗主,咱們來到這裏以後,先不說戰績如何,起碼結交了一些人脈。對大明的地形也做了一定的考究,日後再來攻的時候就方便了許多,為日後做好了準備。另外,咱們管理江蘇多時,各種稅收已經是十分多了。雖然才不到一年的光景,但已經足夠我們吃用三年有餘,這又怎能說是白費呢?而且我們的士兵經曆了實戰,漲了見識,我們也看到了陸家先進的火器,這都是我們能夠增長和學習的。待我們迴去的時候,厲兵秣馬,大力發展,研製先進的武器與之對敵,再度來犯就如同風掃落葉一般。無往而不利了。”


    “你是井.....井.....井底之蛙,”千島潤說道:“你懂什麽,大明富庶的地方了多了去了,僅僅三年的糧草錢財你就滿足了?”


    “那依照千島宗主的意思,就是非得負隅頑抗,讓人家圍殲了才行嗎?到時候隻怕要雞飛蛋打什麽都不剩了,這倒不是井底之蛙了,而是有勇無謀。哦?你這麽奇怪的表情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什麽是有勇無謀啊,我以為你能說出井底之蛙這個詞就會了解到呢。有勇無謀,嘖嘖。通俗的來講,就是你沒腦子。”流川此時冷言冷語的說道,嘴巴惡毒一點都不饒人。


    千島潤的雙臂猛然彈出利刃罵道:“八嘎!”場麵一觸即發,流川雖然故作輕鬆,卻也緊繃身體做防禦狀,固然千島潤是個殘疾。固然千島潤武功在五人中最為低位,但千島潤畢竟是五大宗主之一。絕不容小覷。


    桂桂木宗主此時眯著眼睛,看著現如今發生在眼前的一切說道:“流川。你怎麽現在這麽愛摻和事兒了,是聖上給了你什麽許諾,還是你和岸本宗主達成了共識,亦或是......亦或是你們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們,要是這麽說,我反倒是也不敢迴去了。”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趙元吉隻能冷笑並不作聲,顯然四名宗師要打起來了,趙元吉盼著這一刻的到來,如此一般他就能徹底擺脫四人了,而太子趙淩卻不這麽想,他以為最主要的是吞並或者利用這些力量。如果自相殘殺,把實力全用光了,或者各自為政都不理會趙家了,那麽別說奪取大明天下,就是迴去日本本土都難以成大事。


    縱然依然可以憑借手中士兵,慢慢統一日本,但那也在混戰中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所有人隻要在這裏打起來,縱然迴國也皆是戰備狀態。兵法有雲,上兵伐謀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之上策也,如果能夠不損對方實力的情況下,降服或者征服對方,那才是最厲害的,也是最劃算了。打仗的時候要考慮,對方的就是自己的,損壞的越多日後戰後修複就越困難,麵臨的問題就越多。


    而且趙家自己的士兵大多是沿海漢人倭寇,家都安在內地,而最近招募來的士兵都是江蘇人。在大明本土作戰尚且好說,若是讓他們跨過大海,去日本作戰,背井離鄉的難免出現一些情緒上的變動,結果如何誰也不好說了,故此還是不大起來要好的多。


    所以此時趙淩站了出來說道:“諸位宗主,切勿爭吵,咱們有什麽事情坐下來說。”


    趙元吉有些不悅,自己的計劃被趙淩打亂了,先前對趙慿的仁慈已經讓趙元吉有些不滿了,現在更是厭惡之心從心中升騰而起。趙淩並沒理會父親的目光,而幾位宗主現如今依然表麵上臣服在趙家之下,而在大陸上的實力也在趙家之下,不得不聽命與趙淩,於是便坐了下來。


    雖說人前訓子背後訓妻,但一來趙元吉的兵權大多交給兒子操控,對趙淩仰仗的較多,再說趙淩歸為太子,趙元吉自然不能當場駁迴趙淩的話,這樣隻會損了自家權威,讓別人看到漏洞。雖然有些惱怒,但趙元吉並沒說穿,甚至臉上任何不悅的表情都沒有,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趙淩待四位宗主安靜下來,這才偷換概念,把決定變成建議的問道:“千島宗主,你還有別的理由嗎?為何執意不撤,剛才父皇隻說了個建議,流川宗主也不過是分析了一下,你的情緒怎麽會有如此大的波動。另外,往日裏,你殺敵勇猛,所率士兵也極其仇恨敵軍,尤其是陸家軍,這又是為了什麽?”


    千島潤比較尊敬趙淩,此時用暗扣收了身上的利刃答道:“太子殿下,這個我對誰也沒說過,如今,既然話都說道這一步了,我就如實講了。其實我這手指腳趾,皆是陸炳所傷,這才導致了我後來的苦難,如此仇恨豈能不報!我千島潤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


    眾人隻當千島潤是個民族主義的瘋子,誰也沒想到竟然有此緣由,頓時一片嘩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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