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兇宅的房東見兩個衣著華貴年紀輕輕的小少爺非要看這個兇宅,還說有買賣。那房東雖然心中略有疑惑,心說不是故意戲耍自己的吧,畢竟這倆人有些太年輕了,不過他們氣度不凡說話談吐極其穩重,老氣橫秋的勁兒連房東都自愧不如,便又信了幾分。房東巴不得趕緊出租呢,一聽不是租賃而是要買下來,樂的鼻涕泡差點出來了。於是也不問什麽,幾番討價還價後,前腳交了錢後腳就給了地契,陸繹和崔淩算是正式入住了,價格自然是便宜的很,陸繹直接說了我們是外地人,但知道你們這兒是兇宅。


    這座宅子的優點是地方夠大,還在廣東城內平日裏買個東西什麽的都挺方便,總比住在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好。住在城鎮內消息流通的較快,更是大隱隱於市反倒是來個燈下黑便於隱藏身份。雖然在城內,但是卻在城牆邊上,相對比較僻靜,四周來往的人較少,平日裏進出和辦事兒也就方便了許多。


    陸繹和崔淩住了下來,當然這家宅院也叫陸府,陸繹自稱陸逸,算是同音不同字,如此堂而皇之還真給東廠惹了麻煩。東廠的人跟著陸繹的蹤跡來到了廣東,卻發現陸繹他們行動飄忽難以捉摸,後來還真看到廣東陸家大宅大排筵宴,但根本沒往陸繹身上想,心說若不傻誰敢這麽明目張膽用真姓名。另外還有人嘟囔說,怎麽姓陸的都混的真麽好。這是題外話,暫且不表。


    這有錢就是好辦事兒,能說官話的丫鬟傭人不消幾天工夫就找來了。而陸繹還從市中心開了一家酒樓。這酒樓向來人口流動極大,魚龍混雜,而廣東有早茶和宵夜,比北方人還多了兩餐,故此隻要是飯館手藝不差就能客滿為患。想打聽點什麽事情那是手到擒來。


    陸繹弄好一切就大排筵宴宴請市麵上的人物,眾人都聽說了廣東來了個多金的小少爺,不光年紀很小腰纏萬貫,更是膽大包天,明知住所是個兇宅卻依然買了下來。陸繹現在化名陸逸,山東濟南人。家裏世代都是做綢緞和藥材生意的,自己這是被家裏趕出來來闖闖天下的。有人問陸繹和登州府陸家陸炳是什麽關係,陸繹卻故作神秘地說,算是遠親按照祖先也算在不遠的枝上。如此說法倒是落人口實,說陸繹乃是故攀高枝附庸權勢實乃狐假虎威之舉。就更加沒人會想他就是陸繹了,隻當是李鬼假扮李逵,虛張聲勢罷了。


    總之就這樣,陸繹在廣東算是紮下了根,但是怪事兒卻在某一天晚上發生了。


    陸繹在廣州安定下來的第二十多天,本欲抽個空去趟廣西,看看去那邊搞點事兒。因為據父親陸炳的來信,說讓自己小心行事。朝廷已經派出了一千兵馬說是要搜查叛賊想要進入山東,現在正臨近山東地界,很可能會激化矛盾正式開打。到時候朝廷必定會對陸繹下死手,還望他能夠保護好自己。


    陸繹是這樣的想的,聽說密十三的白羽已經身受重傷,然後神秘失蹤了,如今廣西那邊本來四分天下局勢徹底被打破,又變成混亂一片大家都在爭奪地盤。如果這時候挑動一把戰事。讓他們往中原腹地去,那隻怕朝廷會無暇顧及陸家。到時候陸家進可攻退可守。


    另外一點,先前在京城逃離的時候。陸繹和夏大德一起逃到了山東,夏大德也和朱厚熜沒什麽交情,這點與陸繹一般。夏大德說陸炳太過仁慈,俗話有言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若是不能一鼓作氣打掉朱厚熜,隻怕人家卷土重來之時就是陸家覆滅之日,到時候夏大德遠水解不了近渴,鞭長莫及隻能愛莫能助了。


    夏大德隱晦的給陸繹說,如果到時候真打起來,一定要等到自己打進嘉峪關後再行事。到時候聯合大夫人夢雪晴和許洋給陸炳黃袍加身,讓他公告天下這個皇帝不當也得當。陸炳心腸軟,但夢雪晴和許洋卻是能夠絕決之人,若是陸繹把這話挑頭說出來,他們定當全力相助。到那時候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拉皇帝老兒下了馬成陸家萬世功績。一旦真的打到你死我活之地,再給父親陸炳黃袍加身,到時候父親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了,絕不會像現在這般進退兩難猶豫不決。


    畢竟朱厚熜是大明的正統皇帝,能調全國之力合攻山東,若是四麵受敵隻怕徒有自保之力,卻難以有更大的發展,時日久了隻怕陸家縱然是一方諸侯也很難招架。不如禍水東引讓外界的叛軍進入大明,雖然這樣會讓百姓遭殃,但必然會牽扯明軍軍力。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成王敗寇想要勝利哪有不死人的,陸繹反複思量計劃如何在廣西行事,是孤軍奮戰還是引狼入室驅狼出山。


    陸繹正想著突聽外麵有聲大喝響起:“是誰!”


    陸繹聽得出來是崔淩的聲音,心中一凜,按照崔淩的路數,若是發現有人潛入了進來,就該悄無聲息的摸過去製服了。要知道崔淩看家的本事可是藏氣和尋氣,能夠逃脫崔淩的尋找,非逼著劍王傳人大喊大叫的必定有所古怪,不可小覷。


    陸繹提著龍吟劍就奔了出去,崔淩也正奔過來,見到陸繹就說道:“老陸,進來人了。”


    “什麽人?”陸繹問道,崔淩搖搖頭說:“這就是令我奇怪的地方,我正睡著覺呢,突然感覺有外氣入內,爬起來仔細感覺卻根本感覺不到。但每當我放鬆下來的時候,那股氣卻又燃起,好似在勾著我一般,氣息十分飄忽,好似......好似不是人的。”


    陸繹笑道:“你小子裝的還挺像,你看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臉色煞白。哈哈哈哈,我正想事兒呢,你這樣嚇人有意思嗎?除了你天下誰還有這等本事。”


    “我沒鬧,我是說真的。”崔淩一本正經的說道,陸繹盯了崔淩一陣問道:“那這氣你能感覺到嗎?”


    “能,若有若無,在那裏。”崔淩略有膽怯的指著一個方向道,陸繹提著劍就要過去,崔淩卻拉了陸繹一把說道:“你不會尋氣你不知道,這世上真有一些怪東西,很飄忽但的確存在,我和我爺爺曾經碰到過。”


    “你是說鬼?那又怎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陸繹一個箭步飛奔了出去,崔淩一咬牙一跺腳也跟了出去。結果追到一半那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甭管是陸繹側耳傾聽還是崔淩的尋氣都不管用,白忙活了一晚上,還把一個院子的人都吵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怪事兒就不斷了,晚上野貓發出淒厲的尖叫,水缸莫名的破裂,地上留有血腳印,有人看到鬼影閃爍。廣州陸家大院之中人心惶惶,也不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這人有時候自己嚇唬自己,沒影兒的事兒,愣說的和真的一樣。以訛傳訛口口相傳也就成了真的,所以陸繹並不太放在心上,反倒是下人們人心惶惶已經有人不顧陸府的高額待遇,準備辭了這份工不幹了。


    陸繹找到崔淩問道:“崔淩要真是那玩意兒,你趴在一邊兒用滿了藏氣的功夫能不能瞞過它?”


    “藏氣不是一門功夫,是一種本能。”崔淩解釋道:“不過我有信心,與草木化為一體,即便你迎麵走來隻要我不動你也很難發現我。”


    “真是神奇,那你今天晚上就來個守株待兔如何?是人是鬼咱們非得逮住他,委屈你了,你可願意幹?”陸繹問道。


    崔淩搖搖頭說:“我這不幹也不行了,追了那東西好幾天,咱們天天晚上追那玩意兒,隻怕它早記恨上咱們了。不過陸繹我幹沒問題,你不能逞強,因為我也沒見過那東西,都是聽爺爺說的。一旦又不對勁的地方你一定要聽我的,盡早撤離不可強行追趕。”


    “好,一言為定。”陸繹和崔淩擊掌而誓。


    到了晚間,陸繹在房間裏提著劍貓著,猛然聽到院中一陣哨響,這是崔淩的信號,陸繹連忙飛身而出朝著哨音傳來的方向而去。哨子十分急促,漸漸遠去,跑一段距離響一聲給陸繹指明方向,當是崔淩的信號,而且他也咬住了那個東西,咬的死死地那人無法甩掉崔淩的追蹤。


    崔淩和陸繹就這麽一前一後一路追到了北城牆的越秀山上,在山上矗立著羊城廣州著名的建築物,鎮海樓。


    鎮海樓是洪武十三年修建而成的,當時正在修建城牆,於是便把北城牆擴到了越秀山上,為了以壯觀瞻還在山上修了一個五層樓,取名鎮海樓,民間又有別稱稱其為“五層樓”和“望海樓”。


    此時鎮海樓正在重修,就在陸繹來之前,曾下過一場大雨,雷電交加風雨衝刷,鎮海樓便損毀了。而先前本來內亂的時候這裏曾起過火,上次修的時候也是稀裏糊塗就弄了弄,這幾年廣州財政有緩這才決定重新大修鎮海樓。鎮海樓沒有因為正在維修之中,故此晚上也沒有人,樓前的地上還散落著許多木材石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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