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本欲在良鄉休息一晚,第二日再趕赴京城,先暫緩休息一下,整理好儀表再入宮拜見朱厚熜。怎知當晚卻得來加急信,說嶽丈大人楊登雲也去到了順天府,直奔順天府燕家。而洛陽鞭王府的任家人也來了,並且找來了大量武林中人助拳,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陸炳心中略有擔憂,先前略知其中有些舊仇,又聞楊飛燕得知消息後也急急趕往於是更加擔憂了,還好魏和已經率隊前去控製局麵了。


    對於燕家陸炳總覺得自己嶽父和他們之間有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後來曾聽楊飛燕說過幾句,但嶽父沒提看來是有難言之隱,於是自己也不好出手相助。這些年燕家和任家也算規矩,再後來密十三擄走夢雪晴的時候,陸炳曾向順天府武林中人求助,燕家倒也忙前忙後過,陸炳雖因後來事務繁忙未登門道謝過,但心中也知了燕家一份人情。從此決定得饒人處且饒人,日後盡量不加害他們。


    陸炳當即下令暫緩進京,先去轉道去看看楊家父女,別讓自家人吃了虧。諾伊爾見陸炳和戚景通想走,也想跟著,被陸炳安撫下來,與大隊人馬一起留在京城附近。戚景通也無事便與陸炳一同前往,輕車從簡快去快迴,兩人沒帶侍衛就出發了。


    兩人騎著馬一路狂奔直奔燕家所在而去,燕家是名門之後,在順天府人脈極廣,原本是大明開國功勳的子孫,世襲的有個百戶之職。當然在藏龍臥虎的順天府,這並不算什麽,但放在江湖上就了不得了。不過當地官員什麽的,也對燕家極其尊敬,不光是燕家祖先的功勳,更是因為燕家後背兒孫的努力。


    燕家時刻響應朝廷的號召,幾次朝廷有難的時候。燕家都會組織團練為國效力,朝廷為此還冊封過燕家幾人,更賜給了燕家一塊鐵券丹書,可以免死。這玩意兒雖然遇到豪權不怎麽好使。該死的還得死,但對付一般官員夠用了,把先皇搬出來誰還敢反駁。


    燕家既然屬於江湖中人,自然有自己看家的功夫,輕功和暗器堪稱雙絕,另外還有燕家自家人都不太提及的五毒掌。這就更說明了楊登雲和燕家的關係,先前在天下武林大會上陸炳看過燕家的功夫,和楊登雲楊飛燕的功夫簡直如出一轍,隻是楊登雲有所改進自成一派,但兩方有所關係這一點毋庸置疑了。


    陸炳和戚景通來到了燕家所在的鎮子。燕趙之地多是些熱血兒女,練武之人更不在少數。光這一路上陸炳見到手上有功夫的就不在少數,就連趕羊的老頭的拳頭都是平的,拳鋒上的一層老繭說明他是練拳的老師傅了。燕家的名聲如此大,隨便問了問就知道了燕家的具體位置。正要趕路隻見一群皂衣衙役跑了過來,手上還有明晃晃的鐵尺之類的,衝陸炳和戚景通二人大喊大叫。雖然看起來兇猛,但聲音中卻發著顫音,明顯是色厲內斂。


    陸炳一看這群官差反而笑了,他們各個皮青臉腫,身上的公門之服也破破爛爛的。好似剛摔了個狗吃屎一樣。不光滿身灰塵,衣服上還有的地方破掉了,若不是一身皂衣官靴隻怕是要被人當做要犯的乞丐了。官差走到陸炳和戚景通麵前,陸炳和戚景通翻身下馬,一個捕頭樣子的人抱拳道:“兩位好漢,可是去燕家的?”


    “正是。”陸炳也抱拳道。官差點點頭,故作一本正經道:“在下勸二位好漢快快迴去吧,不要為趟這渾水,燕家這次也不知道怎麽了,大宴群雄廣發英雄帖說要助拳。而對方則是龍影大將軍陸炳的泰山老嶽,這兩頭都不是能得罪的起的主,所以還請兩位英雄速速迴去吧。”


    “哦,怎麽官差也管起江湖之事來了。”陸炳抱著膀子笑道,官差畢恭畢敬答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不管是不是江湖中人,都不能以武亂禁,好漢你說我們該不該管呢?”


    “說得好。”戚景通倒是先叫起了好,陸炳也不隱藏了,摘下腰牌扔給官差,官差一看身子一震,他從官家發的令牌書上見過,這是錦衣衛的牌子。官差連忙抱拳道:“原來是上差,失敬失敬。”


    “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們怎麽弄成了這副模樣。”陸炳問道,官差答道:“都是那些江湖中人,知縣下令讓遣散他們別出了什麽亂子,惹得陸家不高興了可不好。雖然茬子硬,但身為公門中人應聽命行事,我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結果這群江湖中人他們根本不服管教,把我們打成這個樣子。”說話間的那神情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終於看到自己人便大倒苦水。


    陸炳想笑又不忍,輕咳兩聲道:“你們迴去吧,攔也攔不住,你們已經盡責了,剩下的我來幫你們搞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江湖中人打你們,就是踐踏朝廷尊嚴,這我決不允許,行了,迴吧,我會訓斥他們的。”


    官差們抱拳謝過就要走,那捕頭突然問道:“敢問上差高姓大名,我迴去也好跟知縣老爺如實稟告。”


    “是我莽撞,讓你不好交差了,抱歉抱歉。”陸炳笑著與戚景通翻身上馬:“我乃陸炳,告訴你們知縣,陸家謝過了,日後有事找我便是了。”說完與戚景通拍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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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家大院之中,楊登雲和楊飛燕並立而站,楊飛燕的身後還跟著幾名陸府的丫鬟,都是平日裏伺候她的。而站在他們對麵的則是燕家的一眾人,有燕家家主燕名泉和少主燕青羽等,身旁還有各色武林人士,大多都是和燕家交好的名家,其中較為靠前的是任家的家主任中橫,唯獨缺了少主任天翔。


    這任天翔是個好事兒的主兒,平日裏唯恐天下不亂,今日竟然沒有出現倒是出人預料。


    “楊登雲,你今日前來可是來尋仇的?!”燕名泉問道,楊登雲神情淡然。從容的點點頭道:“正是!”


    任中橫站了出來道:“哼,想仗著陸家勢大就欺負人,旁人怕你,我任家可不怕你。今日你若敢動燕家的人,任家就與你拚個魚死網破,任家誓於燕家共存亡。”


    “我若真的借陸家的勢力就不會這麽來了,本來我不想讓我女兒也摻和進來,這畢竟是我與燕名泉的恩怨,但她既然來了,今天咱們就把我們的舊仇一起算算,也讓天下人評個公道,休要說我楊登雲仗勢欺人欺辱你燕家。我此次前來實乃尋仇的,尋得是深仇大恨。而非借題發揮小題大做。”楊登雲說道。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是的,若楊登雲真想讓陸炳出手,隻需給燕家隨便安個罪名就能讓大軍前來剿滅,憑陸炳的權力這並不是難事。隻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眾所周知,陸炳就這麽一個老嶽,而楊飛燕的肚子也十分爭氣,給陸炳誕下一男一女,在陸家的地位並不算低,所以楊登雲所言非虛。


    楊飛燕也不說話,雖然嫁做人婦還成了母親。但現在一身勁裝絲毫不顯臃腫,更是颯爽英姿扔平添一絲蠻氣,她並不多言緊緊站在楊登雲身旁。聽了楊登雲的話,各色武林人士紛紛動搖了,他們是聽說楊登雲借著陸炳官家的身份欺壓燕家前來的,來到這裏後又有官差擋路。自然先入為主,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於是眾人也不願管兩家的破事兒,更不想因此得罪陸炳。江湖道義沒問題了,和燕家也不過泛泛之交,這是人家兩家的私事兒。誰還會願淌這趟渾水。故此紛紛讓開把燕家閃了出來。任中橫則是個例外,帶著任家一眾人等依然不避不讓。


    楊登雲道:“任中橫,這裏沒有你任家的事兒,你為何要出手相助。”


    “哼,當年的恩怨我任家雖然沒份兒,但..........”任中橫還沒說完,燕名泉就打斷道:“中橫不必跟這廝多言,你且讓開,讓我看看這飛賊有何本事。當年我能打傷他,今日我也一樣能。”


    不提當年還好,一提當年,楊登雲頓時血灌瞳仁頭上青筋暴露,頓時火冒三丈拳頭握的劈啪亂響。


    此時陸炳剛到,聽到剛才的對話閃身出來說道:“我也來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陸炳閃身入內,那幫本來囂張的武林中人見到龍影大將軍山東武林盟主的陸炳紛紛讓路,抱拳行禮,陸炳也抱拳迴禮十分恭謙並不囂張,和戚景通一起走了進來。


    說實話,陸炳叫上戚景通倒有些後悔,看來這是家仇。家仇等於家醜斷不可外揚,尤其是身邊人在場便更有些不好意思,但反過來想想,在場這麽多人也不多戚景通一個了,兩人關係這麽好也就無所謂了。


    “小婿拜見嶽丈大人。”陸炳一躬到底給楊登雲行禮道,楊登雲縷著胡子說道:“好,好,賢婿快快請起,你怎麽來了。”


    陸炳道:“小婿擔心嶽丈大人的安全,這才前來看看。”


    “戰事忙完了?國事為先。”楊登雲到底是前朝元老,國家利益高於一切的想法很重,雖然後被歸為反賊為朝廷所追殺,但他隻是對皇家和朝廷有些厭惡,對大明國家的感情絲毫沒減,依然視天下事為己任。


    陸炳恭恭敬敬的答道:“是,戰事平息,小婿這是迴京向聖上迴稟的,聽聞嶽丈有事便暫緩進京過來看看。”


    楊登雲點點頭道:“還是國事為先的好。”兩人還欲再說,任中橫大喝一聲道:“你們當我們是空氣嗎,楊登雲!你口口聲聲說不靠陸炳,弄什麽虛情假意,陸炳這不是也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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